第十九章()
希棋發現自己倒下去以後,又坐了起來,再慢慢的站起來。這是希棋的新魂,何謂新魂?人從死後的三天內都算新魂,而且活人陽氣低的人也是容易見到新魂的。希棋站了起來,「我怎麼還躺在地上?難道我死了?」喃喃的納密道。
「是因為你死了,哈哈,我要把你的魂魄收起來修煉成靈鬼。」站在希棋對面的降頭師陰冷的大笑道。
希棋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她的後退卻是雙腳不著地,飄著的。
降頭師拿出一個黑漆漆的瓶口對著希棋,希棋突然轉身開始跑起來,她看到聞人翎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身後突然有股吸邊,希棋感覺自己不斷的被吸引著往後退,「聞人翎你快救我,我不想變成靈鬼。」希棋拚命的喊起來。然而聞人翎像沒聽到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動。希棋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變成了一條細線一樣的被吸進了黑瓶子裡。
希棋感覺自己睡了個很長很長,很沉很沉的覺。
睜開眼,視線對上一頂黑色的紋帳,身下透著絲絲涼意。昏黃的燈光。
「這是啊?地獄?還是瓶子裡?」希棋喃喃出聲,有些迷茫。
「這裡既不是地獄也不是瓶子裡。」聞人翎的聲音在希棋的耳邊響起。希棋側了下臉才發現聞人翎正蹲在她的身邊看著她。
「我和你一樣,變成鬼了吧?」希棋悠悠的道,有些難過。
「你還是人。我救了你。」聞人翎樂了。
「我不信,那把劍刺通了我的肚子,然後被拔出來的時候,血像突地開起的噴泉一樣飆了出來。」希棋回憶著,「然後我被吸進了那個瓶子裡,難道你也進來了?他們不是看不到你嗎?難道你是為了陪我也進來了麼?」希棋神神叨叨的像是自言自語道。
突然一根木棒飛起來重重的敲在希棋的額頭上,希棋一個鯉魚打挺的坐起來「聞人翎你有病呀!」怒罵。
「痛嗎?」聞人翎笑著問。
「痛!痛死了!」希棋哇哇叫。聞人翎哈哈大笑。
三秒鐘後。「等等,如果我有棒子打你,你會不會痛?」希棋摸著額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問題好像不存在,因為你打不到我。」聞人翎附在希棋的耳邊道。停了一下「不過據經驗,好像不痛的。」
「這麼說我是活著的了,真是蒼天開眼呀!哈哈哈。」希棋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變成嗚嗚聲。
「你哭什麼呀?是不是覺得活膩了,想死回去?」聞人翎撫了下頭,有些丈二和尚摸著頭的感覺。
「那個我是太激動了?沒想到你真的救了我,我本來以為你不管我了,聞人翎你真好?太英勇了!」希棋掄起衣袖邊抹眼淚邊抽抽噎噎道,劫後重生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三十秒後
「感動完了吧?」聞人翎看著漸漸平息下來的希棋問。
「嗯。聞人翎我以前錯怪你了,其實你還是有人性的。」希棋重重的點頭。
「其實你白感動了,沒有吸夠七次血,你對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我又怎麼捨得讓你死呢?當然要救你。」聞人翎很很很邪魅的笑起來。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白白受那一劍?」切膚之痛呀。
「那天不正好是我要吸血的日子嗎?捅個窟窿還省得我去想從哪個地方吸比較好。」聞人翎一誤驚人,驚了希棋。眼淚真是白流了。
希棋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對聞人翎感動感動的後果就像吃了一口蒼蠅在嘴裡
「對了,那個降頭師和呂姐呢?」希棋這才想起來這兩個人來。
聞人翎沒有說話,因為房間裡突然傳來了鐵索的撞擊聲。希棋抬頭看了下房間,這才注意到這是香火鋪老頭的地下室。老頭正坐在升降機上面。
不是說老頭不會出現麼?希棋尋思著。
老頭佝僂著身子下升降機,手裡端一碗東西朝希棋走了過來。希棋連忙下地,在這個詭異的老頭面前希棋一直是帶著膽戰的心情。
「你不能下地,這張石床叫回魂石床,你七天前被收進降頭師的集魂瓶裡,雖然我把你救了出來壓住你的三魂七魄歸體,但是你的陰寒體吸收了集魂瓶裡太多的怨氣,現在你還要在回魂石床上躺上七天尚可。來,把這個喝了。」老頭把手裡的碗遞給希棋,蒼桑而又空洞的聲音。七天前?也就是說希棋已經在這張床上躺了七天了。
希棋接過碗,腥臭味撲鼻「這是什麼?」強忍住噁心,希棋看著碗裡腥紅的有點像血的液體感覺胃部直抽筋。
「這是黑狗血,喝下去能加速驅除你身上的怨氣。」聞人翎站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可是這是生血,裡面會有寄生蟲,吃了不好吧。」希棋很沒氣勢的說著。
「好吧,你覺得是命重要,還是」聞人翎搬出了那次讓希棋接經血的話。
「我喝。」希棋幾乎要哭出來的說。捏著鼻子仰頭喝下去。喝得那叫一個艱辛,一個難受,一個痛苦,一個鬱悶,一個噁心好半晌才慢慢的緩過神。
「味道不錯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聽麼?」聞人翎欺近希棋故作神秘道。
「什麼消息?」希棋眨了下眼睛不安道。
「這個好消息就是你還要喝七天這個黑狗血。」聞人翎低聲笑著。
「那個降頭和呂姐怎麼樣了?」希棋這次沒有問聞人翎,而是問老頭。
老頭沒有說話,拿出了上次給希棋看聞人翎的那個白玉,默念了一會神語之後,單手在白玉上一掃,就現出來七天前那個在陵園驚魂的夜晚。
「聞人翎,你竟然在守門大爺那裡偷了人家的菜刀!」希棋大叫一聲,原來菜刀是這麼來的。
希棋看到了在她被刺前的那一刻,聞人翎丟下他閃開了。「那個呂姐灑的是什麼東西?聞人翎你好像很怕。」
「還能有什麼?連鬼都怕的東西,不就是女人的癸水麼?」聞人翎有點悶道。
「好,很好。」希棋突然拍了幾下大腿,連聲叫好。「以後你要是敢再惹我,我也灑。」
希棋被吸進集魂瓶之後,在蓋上蓋子之前,從墓地的遠處走來了一個提著燈籠的人,這人眨眼間就到了降頭師的身邊。這個佝僂著身體人正是香火鋪的老頭。
「老頭,人老了就是不行,動作這麼慢。」聞人翎移到老頭身邊拍到老頭的肩膀打趣道。
「你是何人?」降頭師冷著聲音後退一步問老頭道。
「你以邪惡之術害人,我就是來收拾你的人。」老頭說完伸手向降頭師胸前抓了出去。降頭師馬上伸出雙手去擋,老頭的手卻迅速抓向了降頭師的另一隻手裡的集魂瓶,之前襲胸只是一個虛招,現在才是實招,集魂瓶被老頭抓在了手上,降頭師化成一團青煙迅速離開。分明是老頭救了我,聞人翎那傢伙還邀功!
而老頭和聞人翎也回到了這個地下室。
「你們為什麼不抓住兩個人?」希棋鬱悶道,哪個知道那兩個人會不會事後找她的麻煩。
「你被困在集魂瓶裡不能超過一柱香的時間,否則你就真的要成為我的同伴了。」聞人翎道。「事實上老頭已經找到他們人了,放心吧,你就別擔心他們來找你麻煩了。」
「啊,你會讀心術?」希棋驚叫。
「你那點小心思不都在臉上擺著嗎?用得著讀心術嗎?」聞人翎嘲諷道。
「哼。」希棋怒瞪一眼往床上一倒背著聞人翎。
一分鐘後。希棋突然坐起來,看著正坐在床邊的聞人翎的側面。
「聞人翎,你的頭髮」希棋驚詫了半天,因為她看到了聞人翎的頭髮竟然有著淡淡的水墨色了。長長的頭髮被鬆鬆的挽在後腦勺上,垂披在背上。
「現在只有頭髮讓你看得清,你就這麼激動,其實你的心我早就知道了,在你脫光衣服撲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聞人翎話不著調的道。
希棋半天吭不出一句話來。又倒了回去了。希棋又睡著了。
聞人翎已經吸了五次血了,整個人比之前更加具實體性了。除了面部還是模糊之外。
希棋每天在地下室裡每天做三件事,第一件是和聞人翎鬥嘴,這讓人想到那句經典名言: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其實與鬼斗也是其樂無窮的,雖然希棋經常被聞人翎氣到翻白眼,但是在這個不見陽光,不經風的地下室也只有聞人翎能陪她說說話了。老頭每天只來一次,就是給希棋送黑狗血來,希棋每天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喝這個黑狗血,第三件事就是睡覺。
終於媳婦熬成婆了。希棋從地下室出來,回到自己家裡。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刷了三遍牙後,似乎還能感覺到唇齒間有黑狗血的血腥味。
從浴室出來把正在沖電的手機打開。手機馬上就響了。未知號碼。接起。「喂,哪位?」
電話裡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希棋嗯了幾聲後掛了。
銀城武找我做什麼?希棋比較納密的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