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希棋的手像是磁石,鐵片緊緊吸附住了希棋的手心。
「今天對你來說不是好日子,本店不賣香火給你。」
「小姐,你沒事吧?這麼晚了還是別去了,這黑燈瞎火的,這要是碰上不乾淨的東西」
想起兩位老人說的話,希棋才真正理解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千古名言的真諦性。
此時希棋酒不僅是全醒了,冷汗把身上的水分都出干了。只是出干水還是小事,怕是血都沒有了!
希棋發現自己的手臂開始麻痛起來,全身的血液全部開始向著被鐵片吸住的右手臂而去。這塊鐵片像是一個巨型的螞蟥,不斷吸食著希棋身上的血液,希棋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皮膚開始萎縮起來,皮膚像是有些脫水的白菜一樣。
腦子一轟,希棋也顧不得去甩這下鐵片。
「啊!」一聲尖叫,驚得墓地裡的老鼠四處亂竄。拔腿就往陵園的外邊跑去。右手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了。
希棋的這一聲尖叫早就把下面守陵園的看門老頭給驚擾到了,這老頭剛才還在擔心希棋一個小姑娘家這麼晚一個跑到偌大的一個死人聚集的地方來,會不會出什麼事?這會這聲尖叫讓老頭的心砰砰的加速跳動起來。像是高性能的彈簧一樣,彈跳得特別厲害。
老頭趕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符緊緊抓住手中,口裡還阿彌陀佛的說個不停。
希棋衝到大門口,死門敲著老頭的鐵門。「開門,快開門」喘著粗氣的聲音。
老頭哪裡敢開門,哆哆嗦嗦的在房子裡阿門上帝佛祖全都數到了。連十字架也拿在手裡。
希棋移到玻璃窗戶上,拍拍了兩下,老頭抬起頭驚恐的看著窗戶外的希棋,希棋舉起手裡的手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思是告訴老頭沒事,來還手電。
希棋感覺自己的右手像是和身體剝離了一樣,一點也感覺不到還有手的存在。但是又不敢看手上的東西。
老頭才慢騰騰的才把門打開一條小小的縫,希棋一個貓步就衝了上去,撞了進去。一把搶過老頭高舉的十字架,這下可把老頭結結實實的嚇到了,連連後退,掄起床邊的一把鐵鍬就對著希棋
「你是人是鬼?別過來,不然我我……殺了你!」老頭邊嚥口水邊神情緊張的道。
希棋哪裡管得了老頭說的話,拿著十字架就往右手手心裡扎。結果發現手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鐵片,連個傷口也沒有,皮膚也好好的,跟白天一樣好好的。
「你是人是鬼?」那老頭還拿著鐵鍬保持一開始的那個姿勢,太久了,結果有些步履不穩,差點倒在一邊,穩住身體又慌張的質問著希棋。
「我是人,大爺,你先放下鐵鍬,你眼睛沒問題吧,認得這是幾嗎?」希棋的心落了一半下來,伸出一根手指在老頭面前晃動。
「一。」老頭隨著希棋手指晃動像是被催眠了一樣夢幻般的道。
「看來沒糊塗,那你再看我的手心有傷嗎?皮膚水潤嗎?」希棋伸出右手手心小心的問著老頭。
「咳,你個小姑娘敢情是來嚇唬我老人家的呀,你手好得很什麼也沒有,去去,被你嚇死了,你快回去吧,再晚就沒有公交車了。」老頭揮揮手,收起鐵鍬癱坐在床上。
希棋把手電放下,「謝謝大爺,我回去了。」撫了下自己的胸口往門外走。
「等等。」老頭站起來突然暴叫一聲。
希棋剛剛完全落下去的心差點沒讓這聲暴叫給震破了。
老頭一個箭步衝到希棋前面嚴肅道「剛才那聲尖叫是你叫的?」
希棋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你可是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老頭後退一步。
希棋又點點頭,看了下自己的完好的手心又搖搖頭。她不敢確定開始所看到的是不是因為自己喝酒的原故所產生的幻覺。
「到底是有還是沒呀?估計你喝得稀里糊塗的也不知道了,快快回去。」老頭經過希棋的身邊退到房裡。
「大爺,你還有那符嗎?你給我的那張我掉了,你再給一張。」希棋想了下又調過身體朝老頭問道。
老頭又給了希棋一張符。希棋右手攥緊符往陵園下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不知道是因為到了晚上氣溫稍稍有些低,還是希棋開始因為嚇得出了冷汗的緣故,希棋總覺得背後冷嗖嗖的。裹了裹身上的單衣,加快向站台走去的步伐。
趕上了末班公車。
上了公車,車裡只有三個人,空蕩蕩的車廂。希棋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晚上受的驚嚇太大,希棋在車裡睡著了。距目的站還有一站的時候希棋醒了過來,原本還感覺有些疲倦的眼睛微微的瞇著,玻璃上印著一張微笑的臉,希棋偏了下頭,以為是旁邊坐著的人,卻發現旁邊的座位是空的,整個車廂裡只有她一個人。騰的一下坐直,希棋睜開大眼眸再看玻璃的時候,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怎麼今天這麼多幻覺呀,是不是我因為丟了工作出現精神上的某種憂慮?希棋如是猜想著自己今天發生的事。真是流年不利。
車子到站。下了公車,在旁邊的小店買了一袋方便麵往家走。
經過老人的香火鋪時,店裡傳來微弱的光線,怎麼這麼晚了還沒關門?平時這老人一到晚上8點半就準時關門,希棋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是23點23分23秒,這三個23號又讓希棋想到墓碑上朱紅色的二十三號。手一抖合上手機,甩甩頭,禁止自己再去想這些事情。
老人沒有做貨,低著頭坐在木凳上,一動也不動,長長的頭髮遮擋住了五官和臉上的表情。
希棋奔回家,把衣服一脫衝進浴室嘩嘩的從頭衝到腳。原本攥在手心裡符也被丟棄在地上。
希棋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後,赤腳圍了塊大浴巾出來,走到床邊感覺腳下有些硬刺,抬起腳一看,正是掉在地上的符。被踩得濕濕的,符上面的墨汁字和符紙上的黃顏料被水一濕全和到一起,把鋪在地上的榻榻米也弄髒了,希棋撿起符咻的一下扔進了垃圾筒。重新洗了下腳,換上睡衣。翻出吹風機吹著快齊腰的頭髮。
吹到半干的時候,希棋覺得特別困,精神有點恍惚起來。看了下手機23點59分37秒,離整點還差23秒。
等等,希棋記起今天是23號「怎麼搞的,到處都是23號?難道今天真的不是好日子?」希棋心中警鈴狂響。環顧下屋子,天天住著的屋子此刻讓希棋覺得有些陰森。
雙手合十朝牆上的掛著馬光華的相框微躬了下身,剛鬆開手,相框突然砰的一下掉了下來,相框立在地上還轉了兩個圈才倒了下去,嚇得希棋跌坐在床上。怔怔的看著相框旁邊的鬧鐘,三個指針全部重疊在一起,零點整。
午夜時分是最容易碰鬼的時候。希棋的腦袋裡突然閃現這句話出來。
頭頂上的吊扇呼呼的轉動起來。希棋從進門到現在根本沒有開過風扇!而且風扇的調速檔根本就沒有開!
希棋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從廚房裡找了塊磚衝到門邊往吊扇的開關上猛砸下去。眼看著就要砸到開關了,一陣強力反彈過來,手裡的磚被力反彈出去了,重重的砸在希棋的腳後跟旁。
「今天對你來說不是好日子姑娘你若不聽老朽之言,定是惹禍上身」老人的話猛的一下出現在希棋的腦袋。
他肯定知道什麼!希棋抓起桌子上的手機和鑰匙向門邊衝去,卻怎麼也打不開門,撞也撞不開,推不開。
「你是誰?為什麼要在此弄神作怪的?!」希棋高分貝的喊道聲在房間裡靜靜彌開。
沒有回復。
房間裡有輕微的滴水聲,沉悶的滴水聲。右手指間傳來濕意感。
希棋抬起自己的右手,右手手心裡開了一道口子,血不停的冒湧出來,和在墓地裡刮傷的一模一樣,手上的肌膚又恢復了在墓地裡被吸血之後的萎縮乾涸!墓地裡的事情不是幻覺!
希棋這下心裡的防線徹底的崩潰!連話都說不出來。哆著一張嘴,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點血色也沒有。扯過枕頭上的枕套把右手整個手掌嚴嚴實實的包起來!把頭用被子蒙起來。渾身因為恐懼而開始抖起來。
手機?!希棋在腳邊拿起手機,手指抖動著的撥112。按下通話鍵,手機突然黑屏!手機差點被希棋甩了出去!重開,按鍵像是失靈了一樣怎麼按也沒有反應!把手機往地上一丟,砰的一聲一陣青煙冒起,手機被暴開了,零件四分五裂的散在榻榻米上。
「你到底是誰?我別纏著我呀,我什麼壞事也沒有干。你要找去找惡人。」希棋蹲在床邊因為太過害怕而嗚嗚的哭起來。「救命呀,救命呀」希棋大聲叫喊起來,希望旁邊的住戶能聽到她的求救聲。然而聲音像是被屏蔽了一樣,只有偌大回音。
希棋才喊完,纏在右手手心裡的枕套啪的一下從手心裡掉了下來。希棋還來不及有反應,一個不明物體向她飛了過來,緊緊的貼在她的手心,希棋定睛一看,眼一翻,嚇暈了過去,這個不明物體正是在墓地裡被她拔出來的鐵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