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蘇丞相生病?鬼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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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整個落日帝國的天氣格外地好,這大概是入秋以來最涼爽宜人的一天了。
我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化裝成了小太監跟在君墨以及羅公公的身後進了蘇府。在繞過了三重院落之後,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蘇府貌似和北京的恭親王府之類的地方沒有什麼區別嘛,門口擺著兩個漢白玉獅子,高高的門檻,大大的門臉顯得十分氣派,青藍色鑲金邊的匾額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尤其上面「丞相府」三個字,有種說不出的勁氣。
真是的!原本還以為會有些不一樣呢!我看著那一重重的假山花草、雕欄畫柱撇了撇嘴。
在走過一道迴廊後,終於進了內院蘇丞相所住的院落,在推開了那道雕百子嬉戲紋的梨花木門後,我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臣見過皇上。」床上,蘇丞相靠在床靠上,蓋著深綠色繡鳥雀的錦被,一臉的健康之色,真是看不出他究竟「病」在了哪裡。「皇上,請恕臣身體有恙,不能行叩拜之禮……」
「蘇愛卿情系社稷,致使身體抱恙,朕實在是過意不去,如何還能讓愛卿抱病行此大禮?」君墨說著,早就有小太監搬來了牡丹紋梨花木太師椅,讓他舒舒服服地坐到了床前。
我翻了翻白眼,聽著兩個人的客套話,心裡簡直要嘔出來了。這兩個人,真是假得沒邊兒了!明明心裡都不是那麼想的,可是說出來的卻全是虛話,繞來繞去真是麻煩哎!
按照國際定律來講,蘇丞相現在心裡肯定在想:「喂,你小子騙誰呢?這個姓月的明明就是雪薇皇后嘛,現在換了個身份回來做上了貴妃,還住在皇后寢宮的旁邊,派了過去侍奉她的奴婢繼續來侍奉她,這明顯就是想讓她繼續做她的皇后嘛!告訴你,想打擊我們蘇家的勢力——沒門!」而君墨則一定會想:「老狐狸,什麼身體抱恙,純粹是借病給我下馬威嘛,即使有病也是心病!」
可是,話一出口,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呢?
不好玩,本來還想看到這兩個傢伙死掐呢!現在他們全都改明槍為暗箭了,一點也不好玩!想到這,我眼睛偷偷地向君墨溜了溜,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悄悄地溜了出去。
「不知道這個府裡的廚房在哪裡,假如我跑到廚房在那些吃的上面統統灑上什麼洩藥、老鼠藥、蟑螂藥之類的,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壯觀後果?」我小心翼翼地在圍廊中穿梭著,不知不覺中居然來到了蘇府的後院。
「呃,我明明是在找廚房嘛,怎麼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排排的雕花灰磚房子,完全不知道該走哪裡了。
「兩位貴妃,皇上必定在其中挑選一位為皇后,那個姓月的女子所仗的無非是皇上的寵愛,然而誰能保證皇上的寵愛能持久不變呢?所以,到最後還是紫黎和我們蘇家會成為最後的贏家……」這是誰在放屁!在詛咒我很快就會得不到君墨的寵愛了嗎?我壓下心裡的火氣,悄悄地趴到了窗口,學著電視裡用口水沾在手指間,在窗戶上劃出了一個很小的小洞洞。
「很好,你的選擇以後會讓你慶幸一輩子的。」這張臉和蘇紫軒長得好像啊!蘇紫宸!皇上的都城侍衛統領蘇紫宸!
「奴婢謝蘇大人。」這個聲音……我竭力想看清聲音主人的長相,然而由於她是背對著我,只能看到一個漆黑漆黑的後腦勺而已。不過,這個聲音貌似有些耳熟啊!我撓了撓頭皮,在腦袋裡搜索了n次無果後,只得把這個聲音歸結為非常平凡的大眾音。
我一下蹲著身子,一下墊起了腳尖,在很快的時間內把這個屋裡的情形完全看了一遍,最後目光定格在了牆上的一副說不上很生動的人物畫像上。
那是一個長相很平凡的女子,臉上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面部表情,一副平板的形象,雖然說唇很厚實,絲毫沒有小家碧玉的那種秀氣,然而那副眉眼卻有一種比小家碧玉還清秀入骨的韻味。總之,那形象,越看越像蘇嬤嬤,而那韻味,卻越看越像蘇紫軒……
這兩個人,貌似差得也太遠了吧?除了都姓蘇之外,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嘛!想到這,我打了一下自己的頭,暗自怪自己又神經錯亂,胡亂瞎想了:「月傾顏,你想什麼呢!」
「誰!」
嘎?不是吧?這麼小的拍頭聲都能聽到?我拔腿就想閃人,然而門卻已經推開了!
「你是何人?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也許是做侍衛統領做慣了,蘇紫宸一張口就嚇得我肝兒一顫,凶巴巴得要死,完全就是一副軍訓是教官訓人的感覺。真是的!同是兄弟,為什麼人家紫軒就那麼溫柔呢?
「奴婢……」不對!我穿的是小太監的衣服,不能自稱奴婢!「那個,奴才是跟隨皇上來探望蘇丞相的,剛剛皇上差奴才來拿些茶水,奴才一不小心走錯了地方,現在迷路了。」
很好,說完這一段話後,我對自己的演技感覺到無比的自豪,遇到狀況不慌張——神偷守則上的這條我做的簡直太完美了!堪稱典範!
「拿水?」然而蘇紫宸似乎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一雙銳利的眼神刀一樣剜向我,嚇得我向後退了一小步,「說!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奴才……奴才真的只是來拿水的,不小心迷路了而已。」
「只是來拿水的?」那雙鷹隼一樣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殺氣,右手已經向他腰間蟒皮包裹的精鋼軟刀摸了過去!「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
「咕!」我使勁地吞了吞口水,突然發現生命的脆弱……天哪!難道他想殺人滅口?天知道我真的只聽到了一點點而已!「奴才真的只是來拿水的,皇上和丞相大人還在內院等奴才呢!」
「拿水拿到了後院?說!你是誰派來的?」終於,那把刀「錚」地一聲從蟒蛇皮鞘裡彈了出來,架到了我的脖子上!天哪!我頓時感到脖子一涼,連呼吸也不會了,一口氣就那樣憋在了嗓子裡,呼也呼不出來,吸也吸不進去。
「蘇大公子在做些什麼?玩砍菜瓜遊戲嗎?」
就在這個最最最最最緊要的關頭,房頂上居然響起了一個非常不和諧的、吊兒郎當的聲音,一時間,所有緊張的氣氛被這個很輕鬆、很玩世不恭的聲音破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