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彼岸之鎮是燥熱的,那種彷彿是要將人烤乾了一般的感覺,絕對是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甚至是厭惡的;而到了晚上燥熱退去之後,就是嚴寒;沒錯,就是嚴寒,零下十幾度的溫度,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感到了寒冷,尤其是在白天四十度的高溫過後,更是如此。
因此,在彼岸之鎮,白天人們也只是習慣性的待在各自的訓練場內,而在晚上的時候,更是根本不會露面。
不過,有一天卻是例外的——
月亮慶典!
在這一天,白天的彼岸之鎮是悠閒、不繁忙的,只有在夜晚才是熱鬧的,足有六英尺高的篝火被點燃,放在城鎮中間傳送陣附近,人們聚集在一起,以各自的習慣度過這難得的節日,或者說休息日。
對於,彼岸之鎮的人們來說,除去豐收節和月亮慶典外,其它的任何時候,包括仲冬節、綠草節、仲夏夜都是不休息的,最多只是會多擺上一些食物而已;因此,一年才有兩個休息日的彼岸之鎮的居民,那是相當珍惜的。
當然了,想要悠閒的度過,並不是一開始就可以。
因為,他們需要完成月亮慶典的祭祀——對於祖先亡靈們的祭奠。
彼岸之鎮所有的居民們,都來到了彼岸之鎮後的一塊被沙丘圍攏的盆地內——與彼岸之鎮的構造一樣,這裡也受到了力場護盾的保護和改造,因此,那些沙子看起來就如同是泥土一般,形成了一個個環繞的形狀。
如果,再出現一些樹木、草地的話,那麼就和普通的墓園沒什麼兩樣了。
老特裡,做為彼岸之鎮和彼岸之橋的聯繫人,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份,再加上被大家公認的鎮長的身份。他走在了第一個的位置;後面則是身為守衛隊長的薩奇——這個時候的薩奇脫下了守衛的服飾,而是一身簡潔的深色服飾,而這樣的服飾更是襯托出了他臉色的灰白;儘管已經服下了藥劑,並且整整休息了一天半的時間,但是無疑這樣的時間對於這年輕的守衛隊長來說還是有些短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能夠正常的走路了。
而能夠不被人攙扶著參加月亮慶典,對於薩奇來說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局面了。
在年輕的守衛隊長的身後。則是兩列維持祭祀秩序的守衛,同他們的隊長一樣,雖然他們這個時候依舊是在執行著守衛的任務,但是卻脫下了守衛的服飾,換上了深色的衣服——對於他們來說,脫下了守衛的衣服。這就算是給自己放假了。
守衛們的後面,就是彼岸之鎮的鎮民了,這些鎮民們以各自關係的遠近聚集在一起,讓整個隊伍呈現出一種零散但是卻不會脫軌的局面,足足有四千人的隊伍,圍繞著那個沙丘緩步而行著,即使是再急躁的人。在這個時候也保持著相當的耐心,同時,還有著……虔誠——並不是為了所謂的『神』,只是為了各自的祖先。
算得上是龐大的隊伍,有序之極的前進著,當最後一部分人也繞過了那個巨大的沙丘後,彼岸之鎮的墓園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這個墓園比想像中的要大的多,裡面的墓碑更是超過了萬數。
都是那些心懷夢想。但是卻埋骨此地的失敗者們的歸屬,他們的墓碑面朝彼岸之鎮,彷彿是看著自己的後代,再替他們完成自己的夢想一般,而每一年的月亮慶典的時候,則是他們的後代與他們之間交流的時候。
並不是什麼亡靈學派的法術,只是簡單的祭祀。以及親人的留念——這樣的做法很顯然在真正亡靈學派大師的眼中是無用的,是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的,但是這樣的做法,在彼岸之鎮的居民看來。卻是最好的方式。
「在明月與夜風的見證下,我們又一次來到了你們長眠之地,帶著我們對你們的懷念……」
老特裡站在了墓園前的一塊台階上——這個台階是在有人下葬的時候,供指揮者能夠看清楚全局而砌成的,不過,在月亮慶典的時候,它則成為了一個祭台;沒有人認為這有什麼不對,也沒有人提出什麼意義。
從某些方面來說,彼岸之鎮的居民們有著相當的質樸。
而這樣的質樸,也體現在了這樣祭詞的長短上——不到一分鐘的祭詞,老特裡走下了那個台階,然後,向著墓園深處走去;在那裡有著他的妻子、父親、母親和祖父母的墓碑;而在老特裡的身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快步的跟了上去。
看那長相就能夠得知,這是老特裡的兒子。
不只是老特裡一家,在場的,彼岸之鎮的居民們都是這樣,他們由那個台階前散去,前往了各自親人的長眠之地。
站在遠處沙丘上的葉奇,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的心底,莫名的浮現出了一絲思緒,他又彷彿看到了之前的他,那個在律師和醫生之間猶豫的他——這樣觸景生情的感受,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因此,葉奇非常快速的就將其壓在了心底。
雖然想要徹底的遺忘,但葉奇深知那也是他的一部分,既然已經是一部分了,自然不能夠被遺忘。
不然,他還是完整的他嗎?
就好似開心與傷心,欣喜與悲傷,都是自身的記憶一般,不論哪一個被忘記,都將是你不可能接受的損失——或許,有人認為遺忘悲傷,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但是如果你真的遺忘了,你下次只會傷的更加徹底,疼的讓你窒息。
所以,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遺忘的好。
彼岸之鎮的月亮慶典從那位旅店老闆那裡瞭解後,葉奇就明白這並不是一個適合外人參加的慶典——最起碼,前半部分,發生在墓園這的部分,不適合任何的外人;畢竟,任何一個外人都無法明白這些彼岸之鎮居民們的真實感受。
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在為一個夢想而追逐著!
夢想貴在堅持,堅持的代價是一個家族上百年或者數百年的時光,成功之後。帶著太多的心酸,失敗之後,又多出了更多的負擔。
不過,他們顯然是不會後悔的!
從旅店老闆講述這些事情時,雙眼中的閃亮,葉奇能夠清楚的看到,甚至。這位旅店老闆直言不諱的說到,他希望自己死後,他的遺體被自己的孩子帶入到彼岸之橋中——能夠達到進入彼岸之橋的『條件』後,家人的墓地可以搬入到彼岸之橋,這是葉奇據目前為止,得到的關於彼岸之橋唯一的貌似人性化的規定。
而也正是這唯一的貌似人性化的規定。才讓面前墓園的範圍保持在一個現在的模樣。
不然的話,一萬人的墓園?
恐怕這個數字翻上十倍,二十倍都是不夠的!
夜風中,傳來了一抹若隱若現的哭聲,葉奇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轉身向著遠處繼續的走了一段距離,直到那哭聲聽不到了他才再次的停了下來——成功的路途上。滿是坎坷與荊棘,人們只能夠用血與淚前進著,當做開山劈岳的利斧前進著。
不過,這並不代表,人們願意將這樣軟弱的一面露給別人看到。
恐怕,也只有在著墓園中,才能夠見到吧!
而葉奇做為一個感知敏銳的存在,他並不想要打破這樣的局面——別人想要保守的秘密。就讓別人繼續的保守下去吧!
誰又沒有一個秘密呢?
希律律!
格羅寧輕聲嘶吼著,顯然做為一批擁有著極高智商的馬兒,它依然無法明白此刻自己主人的思緒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奇微笑的輕拍著自己坐騎修長的脖頸,他當然不會奢望自己的坐騎能夠理解這樣的事情;對於格羅寧來說,每天能夠吃上肉、蘿蔔或者豆類,然後在地上沒事打個滾,如果有湖水的話。在裡面嬉戲一下,就是再美好不過的日子了。
對於這樣的格羅寧來說,已經有了這樣的美好,那麼。還需要什麼呢?
就讓它這樣的過下去唄!
而葉奇?
自然是保證著這樣的日子;就好似是他對他的好友、他的愛人、他的親人一般——做出了這樣的保證。
也如同那些墓園中的逝者們的後輩一般。
哪怕其中的道路滿是坎坷、荊棘,他和他們都是不悔的。
呼……呼……
叮……叮……
隨著月亮的攀升,夜風越來越大了,拴在閻魔刀刀柄上的鈴鐺隨著這夜風開始了舞動,清脆的鈴音在這夜晚的沙漠中傳出了老遠,而在面前,格羅寧更是踩著鈴鐺的間隙,好似一位舞者般,跳起了只有它自己能夠明白的舞步。
而葉奇則是轉過了頭,看向了遠處——在那裡一抹越發強大的氣息,正在緩慢的出現,就好似是黑暗中正在露出了爪牙的餓狼一般。
事實上,對方比餓狼可怕的多!
因為,對方可是狼王,嘯月狼王,洛蘭特當世最強七者之一!
嘯月狼王依舊保持著人類的形態,不過,在這月光下,即使是人類的形態,對方也散發出了比之前強大兩倍的氣息,而那濃密的毛髮,則在那赤膊的上身中不住的翻滾——一會兒長出,一會兒消失。
很顯然,這位嘯月狼王正在竭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不過,從效果來看,卻是不太成功。
「在月亮慶典時,和我決戰,你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嗎?要知道在今天,我的實力可絕對不是你可以想像的!」嘯月狼王在距離葉奇三十碼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聲音夾雜著夜風之中傳了過來,就好似烏雲蓋頂下的滾滾悶雷,讓人胸口發悶,眼前發黑——無疑,這也是嘯月狼王能力的外洩,那種『聲音』的力量,還沒有真正的應用,但已經開始展示它的存在了。
「『嘯月』的月,是指著月亮慶典的月亮嗎?」
葉奇看著對面的嘯月狼王,指了指頭頂的月亮。
「如果不是這個月亮,你認為是哪個?」
嘯月狼王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堪稱猙獰、凶狠。
「那麼……我萬分期待!」
葉奇微微一笑,搭在閻魔刀刀柄上的左手開始向後移動。右手握住了閻魔刀。
呼!
而就在葉奇的右手剛剛握上閻魔刀的刀柄時,嘯月狼王已經衝到了葉奇的面前,兩隻完全變成了爪子的手掌,逕直的抓下。
雙方,在月亮慶典時,如約的開始了當初定下的第二次決鬥。
至於其它應該出現的圍觀的人?
這是雙方決鬥的事情,和別人有什麼相干?哪怕是做為第三方公正的那位首席巫師。都沒有干涉的權利。
更加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就如同葉奇不會去參加彼岸之鎮的月亮慶典,也不會去故意窺視別人的憂傷一般,他的決鬥也只能夠是他來完成,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而嘯月狼王?
雖然它並不是經常的吃人,但是它非常樂意將把它看做猴子般的人撕成粉碎,或者……它會用它的利爪插入到對方的胸內。然後捏住對方的肺,狠狠的將其揉爛,讓對方品嚐一下那種痛苦的死法。
不用懷疑,這位嘯月狼王真的能夠做到。
就如同此刻一般,它的爪子就是對準了葉奇的胸口,不過,相較於肺部。它更加傾向於的是心臟!
畢竟,和葉奇戰鬥過的這位狼王,可是深知葉奇的恢復力,如果沒有真正致命的攻擊,那普通的傷害,簡直就是撓癢癢一般,甚至就連造成這樣傷害所花費的力氣,和對方恢復所花費的精力。都是不成正比的情況。
當然了,這種貼身進攻,也是嘯月狼王的強項。
因為,強大的身體,尤其是在這月光之下,嘯月狼王非常喜歡這種貼身的肉搏狀態——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嘯月狼王認為這是阻止葉奇發出那種超乎尋常攻擊力刀芒的唯一方法!
之前。嘯月狼王的離開,並不是找到一個地方吃一些東西,睡上一覺之類的,他一直在思考著。思考該如何破解葉奇那種有著超乎尋常攻擊力的巨大刀芒;它甚至,即使是它最強的狀態,面對著這樣的攻擊,它挨上一下的話,不死也是重傷,根本不可能再有還手之力。
思考是解決任何難題,不二的法門。
而嘯月狼王真的是找到了一點端倪——時間,兩次超乎尋常攻擊力的巨大刀芒的間隔時間。
當發現了這一點後,嘯月狼王幾乎是欣喜若狂的。
因為,它發現了自己對手的弱點,而且,還是最強攻擊的弱點。
這樣的發現,令它認為自己再一次的穩操勝券了——只需要逼迫著自己的敵人,讓對方沒有那樣的蓄力時間,那麼它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樣的想法,支撐著嘯月狼王的行動。
它發誓要用自己最為擅長的戰鬥方式,漂亮的完成這次決鬥。
不過,事實似乎和預計中的,出現了一絲偏離……
當葉奇手中的閻魔刀連帶著刀鞘,突兀的插入到它兩隻利爪攻擊的縫隙時,那種彆扭的感覺瞬間讓嘯月狼王一愣。
「?!倫德爾竟然將教給你了?他竟然要違背自己的誓言?」
嘯月狼王大聲的吼道。
「唔,誓言?雖然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的創造者,貌似是我的老師吧?」與嘯月狼王擦身而過,在對方的胸口留下一道長長血槽的葉奇,轉過身保持著微笑,聳動著肩膀說道,「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我的似乎、應該更加的完整嗎?當然,我沒有絲毫蔑視倫德爾閣下的意思——但是,巫師依舊是巫師,他們的出發點是他們的法術,而我是刀客、戰士,我的出發點,就是我的……刀!」
說著,葉奇一震右手腕,閻魔刀上的血跡,立刻被抖出,在腳下的黃沙上,筆直的抖出了一道血色的直線。
「繼續!」
葉奇平時著嘯月狼王,道。
吼!
嘯月狼王怒吼一聲,猛的撲上。
ps第二更~~~
法術補充(1)——
略晚了一點,頹廢稍微這一章碼的時間較長,所以,晚了~~~
對於苦逼的頹廢來說,連續的熬夜,真心的影響生活狀態啊,今天走路都和飄起來似的;真心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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