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一層,在白天是沒有一個客人的,幾個侍者更都是格蘭希爾手下的人,在看到了老大帶著四個半大的孩子進來後,都是十分自覺的加入到了酒吧外的巡邏、警戒的隊伍中了——最近的情況有些特殊,即使他們的老大沒有明說,但是他們也能夠從自己老大佈置的任務,和警戒、巡邏隊伍日漸增多上看的出來。
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要惹自己的老大生氣。
這樣的想法在每一個被格蘭希爾收服的人心底,都是清楚無比的;畢竟,能夠被格蘭希爾看上的人,除去武勇好鬥外,腦袋也不會太差的;更何況,腦子太差的走這條道路,早就被人砍死街頭,或者亂槍打死了。
「你們是來這裡找歌法的?可據我所知,歌法沒有什麼巫師的朋友!」
在酒吧的櫃檯前,格蘭希爾笑吟吟的招呼四個半大的巫師坐下後,緩緩的說道;那種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自覺的讓人放鬆著警惕;和調酒師、瘸腿那種雙眼一睜就殺意四射的人物相比較,格蘭希爾此刻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大哥哥,再加上那殘疾的身體,坐在輪椅上蓋著毯子的模樣,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存憐憫。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適合談話的人;而看看烏利爾、貝伊特那種放鬆的表情,就能夠看到,格蘭希爾這樣的存在,是多麼的令人感到安心了;當然了,其中並不包括菲爾莎和沃邦,前者完全是還在氣哼哼中,而後者則因為之前的陣仗,對面前看似溫和、無力的男人並不敢有任何的小覷。
在此刻沃邦的心中,這裡,這間酒吧完全就是一個龍潭虎穴般的存在,因此,這裡絕對不會有軟弱可欺的存在;如果說之前遇到的那兩個男人。是餓狼和猛虎的話,那麼此時這個男人就是毒蛇,一個將毒牙藏起來的毒蛇,比之前的那兩個男人還要危險。
一想到這,沃邦的回答就不由的非常謹慎起來。
「我們和歌法少爺是今天早上在諾斯德家族的莊園才認識的!他回來時帶著的那顆占星球,您看到了嗎?那原本是我們的!」沃邦沒有任何隱瞞,逕直的說出了早晨剛剛發生的事情。他的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指了指一旁的巫師女孩,繼續的說道:「我的朋友和歌法少爺進行了一次賭鬥,歌法少爺技高一籌贏了;而我的朋友並不願意服輸,她想要再一次的和歌法少爺進行一次賭鬥!」
「是這樣嗎?」
格蘭希爾的目光不由看向了菲爾莎;當即,巫師女孩就大聲的說道:「沒錯。我一定要讓那個猴子明白,他和我的差距!」
「猴子?」
格蘭希爾一愣。
「歌法少爺的身法實在是太靈活了,靈活到了我的朋友所有的攻擊都沒有任何效果,所以……」沃邦苦笑的表情又苦澀了三分——面對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存在,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從之前的行為來看,這幫人並不在乎生死,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一旦觸犯到了對方的底線,他們暴起殺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的人,沃邦曾經見到過,在巫師之堡的前哨營地卡爾可裡,就有著很多這樣的人——都是一些犯了錯誤,需要靠服役來贖罪的巫師,沃邦的一位叔叔是那裡的管事人,他在一次跟隨父親看望自己叔叔的時候。見識到了這些人的厲害,不顧自己的生命,也不顧他人的生命,只需要不停的掠奪,在掠奪,以證實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面前的人與那些在卡爾可的巫師又有一點不同之處。那些巫師的眼神是茫然的,是空洞的,而面前這些人的眼神卻是閃亮的,充斥著生氣。稱之為炯炯有神也是不過分的;但是,他們的行事方式卻依舊和那些人沒什麼區別。
好似行屍走肉般的殺人機器可怕,但是有著自己的理念、原則的殺人機器則更加的可怕;畢竟,前者在徹底無所畏懼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潛力可言,最終只會是在死亡下總結;但是後者卻是有著無限的可能,沃邦只要一想到,有人嘗試觸碰對方的底線後,遭到對方的報復就有點不寒而慄了。
不死不休只是一個前提,飽受折磨和痛苦才是主旋律。
那位夏克之龍閣下,竟然會有著這樣一批手下……
心底轉動著一些年頭的沃邦,臉上可不敢有任何的表示,他很是恭敬的站在格蘭希爾的面前,將早晨的事情,完整詳細的說明了一下,並且特別指出了有著韋斯頓大師做為公證人的事情——巫師的聰明,哪怕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巫師,學會保護自己的方式,絕對不只是自己的法術。
「不由緊張,喝一杯,怎麼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信息,格蘭希爾並沒有介意對方最終的自保手段,相反他很讚賞能夠運用這樣手段的年輕人——魯莽的只知道硬拚的年輕人,或許會有一番令人愕然的功績,但是死的最快的也是這樣的年輕人;就像他在教育自己的義子時,總是會不斷的提醒對方,在最恰當的時候,不要介意使用老闆的名義一般。
只可惜,他的那個義子,再正常狀態下的話,還能夠銘記,但是一旦進入到了真正戰鬥的狀態,那種狂熱的感覺,令他明白自己的教育雖然不是徹底的失敗,但也不能夠算是成功;而這已經建立在了對方學習了相當多的知識上,不然,他恐怕就真的需要思考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究竟是有多麼的糟糕了。
「放心吧,只是一些蜂蜜酒,並不會影響到你們法術的施展!」
格蘭希爾繞過了酒吧的櫃檯,來到了裡面,順手抽出了一瓶蜂蜜酒,拿出五個杯子,分別淺淺的倒入了只有一個指頭厚度的酒液;並且,走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這裡的蜂蜜酒,我保證是自然釀造的,裡面沒有酒精;不然。我也不敢接觸它,哪怕它是這樣的誘人!」
一邊說著,格蘭希爾一邊端起了杯子,同時玩笑般的指了指自己丟掉的雙腿。
四個半大的巫師看了一眼後,在菲爾莎第一個端起了酒杯一口喝掉後,其它三個人也紛紛的端起了酒杯;而這彷彿是一個訊號一般,哪怕是心中警惕不已的沃邦。都在不知不覺中連連舉杯;等到他回過神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小酒桌的後面,腦袋裡也帶著一絲暈乎,而烏利爾和貝伊特已經開始和那個令他緊張不已的目標高談闊論了;從偷導師的實驗材料開始,到第一次炸毀了實驗台後的尷尬。都全部的說出來。
而做為一起的源頭——菲爾莎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頰卻是紅撲撲的,好似一個熟透了的蘋果,但是那種沒有焦距的雙眼,卻是再說明著一個事實:她喝醉了;不僅僅是醉了,而且醉的非常厲害,看那一杯一杯好似喝水一樣。往自己嘴裡倒酒,就能夠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事實上,不只只是菲爾莎,烏利爾、貝伊特也都喝醉了,而他也是一樣——他剛剛嘗試了一下,他想要站起來,但是發軟的雙腿卻根本連一點力道都沒有,甚至就連他坐著。也需要緊緊的靠著椅背,不然他並不能夠保證他不會從椅子中溜到桌子下面去。
我們不是只喝一杯嗎?
沃邦看著桌子上至少五個酒瓶,他不由愣愣的想到,隨後腳步聲響起,他看到了他們一直在等待的人;不過,對方顯然也是狀態有些不好,走起路來都是搖搖晃晃的。
他也喝多了嗎?!
帶著這樣的想法。沃邦陷入到了沉睡中,鼾聲響起的時候,就如同一個信號般烏利爾和貝伊特也倒在了桌子上;唯有菲爾莎看到了出現的歌法,不由的雙眼一亮。她努力的站起來,而後,舌頭都打卷的喊道:「歌、歌……法……猴、猴子……我……」
雖然,巫師女孩站了起來,但是最終還是倒在了酒精的作用下,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完——蜂蜜酒自然是沒有酒精的,屬於自然的釀造,但之後的朗姆酒、白蘭地和混雜的伏特加,絕對沒有所謂的無酒精釀造。
「希爾叔叔,你這是?!」
歌法站在樓梯口,看著面前的一幕,不由一愣。
「幫你解決麻煩啊!」
格蘭希爾說得非常的自然,就如同剛才向著四個半大的巫師推銷蜂蜜酒的時候一般;不過,相較於四個半大的巫師,歌法可不會這樣輕易的上當,但他也無法指責,只能夠是無奈的聳了聳肩,道:「其實,我認為我們還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哪怕是套取情報也一樣;並不需要酒精來麻痺對方;要知道酒精更大的作用是,令對方變得混亂,讓原本清晰的情報,變得不可信!」
「酒後吐真言,這句話其實才是我那堂課的重點!」格蘭希爾又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非常醇正的蜂蜜酒,而後他一邊淺抿了一口,一邊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道:「不要那我交給你的話,來反駁我,因為那會讓你感覺到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學生!」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聯繫一下那位韋斯頓大師,他應該回來接他們的;或者,你可以……」說著,格蘭希爾目光掃了一眼醉倒後趴在自己椅子上的菲爾莎,衝著歌法露出了一個男人才懂的笑容。
「我可不想被大姐頭來一次電烤小鳥,而且,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衝動、無腦,是我最討厭的類型!」歌法鄭重其事的重申著。
「隨你,我需要去看看瘸腿的拷問了;我覺得那個傢伙身上,才有著大情報!」
格蘭希爾將一切的收尾工作扔給歌法後,逕直的轉動著輪椅離開了酒吧的一層,向著地下駛去——為了方便進入到酒吧的地下,在一層、二層、三層都有一條秘密通道;當然,在那個地道口有著專人守衛著。
「真是麻煩!」
當格蘭希爾離開後,歌法看了看巫師女孩,以及三個喝醉的巫師,忍不住的一皺眉;而後走到了前者的身邊,伸手一把將對方抱起,放在了靠牆的沙發上;而那三個男性巫師。則是一手一個的扔到了那裡。
起碼的紳士風度,歌法還是有的,不過,只限於男性。
……
葉奇最終在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被迫的離開了修煉的洞穴,在洞穴外,小個子正一臉嬉笑的看著皺眉的好友——
「只不過是伊妮德而已。有這樣心煩意亂嗎?」
小個子顯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代表之一,到了這個時候,都不忘記揶揄著好友。
「那麼你可以代替我去嗎?」
看都沒看自己的好友一眼,葉奇就這樣的反問道;而無疑,以小個子的聰明怎麼會因為看熱鬧而將自己搭進去呢?他又是一陣嬉笑後,就快步的朝著防禦塔的方向走去;在步行了大約二十分鐘後。葉奇就看到了和眾人站在一起的競技之塔塔主和夏克之拳伊妮德。
非常明顯的,對於競技之塔塔主的到來,所有人都表示了歡迎,尤其是泰德和諾法兩人,葉奇清晰的看到了兩人臉上那種如釋重負的模樣——對於兩人的模樣,葉奇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或許在其他人的面前,兩個人還能夠稍微的偽裝一下。但是在他的面前,兩人對於自己肩上的重任,可是十分的擔憂的。
這種擔憂,既有著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也有著面對第一次真正的戰爭時的那種緊張;這從兩人同時上陣就能夠看得出來,如果是有著足夠經驗的老手,最起碼要分成兩組,輪流交替才對;畢竟。這次的戰爭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將是一次耗時很長的戰鬥,如果中途因為勞累而病倒了,那絕對是不必要的損耗。
「葉!哈哈……哈哈哈……」
正在和泰德、諾法說著什麼的競技之塔塔主,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後,立刻抬起了頭,大笑著衝著葉奇招著手;而等到葉奇走近之後。更是沒有猶豫的和葉奇來了一個熊抱,以那健壯的完全不符合年紀的手臂,怕打著葉奇的背部。
「好久不見,赫瑟爾大人!」
早有準備的葉奇。微笑著回禮道——對於和競技之塔塔主並肩而戰的葉奇來說,對方的性格,他是十分瞭解的;聖物之塔塔主能夠和年輕人打成一片,那是因為玩世不恭的性格,而競技之塔塔主能夠和年輕人們打成一片,則完全是因為天生的豪爽;如果,形象的比喻一下的話,那麼競技之塔塔主就是那種天生的豪傑。
「昨天,幹得漂亮!」
競技之塔塔主誇讚著葉奇昨晚的行為。
「我也是盡力而已!」
葉奇沒有謙虛也沒有驕傲,只是非常如實的說道。
「嗯,盡力就好!」
點了點頭,競技之塔塔主,忽然放低了聲音:「有機會的話,我們比一場!」
「比一場?!」
葉奇訝異的看著對方,直到健壯的老人神秘的一點頭後,這才恍然,而後歡喜的說道:「赫瑟爾大人您終於如願以償了!」
之前,葉奇在看到了競技之塔塔主的時候,就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直到對方表明了之後,他才發現了那一絲絲只有超凡之境傳奇強者的氣息。
「這就是泰德告訴我的驚喜嗎?真是令我驚喜不已啊!」
葉奇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泰德,後者卻是聳了聳肩,一副葉奇沒有猜中的模樣;而就當葉奇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一抹聲音插了進來。
「驚喜是我這裡!」
伊妮德跳了過來,明顯帶著一絲氣哼哼的表情,她微蹙著眉頭,問道:「你不會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我的變化吧?」
以葉奇的,一般超凡之境傳奇強者和之下的存在,當然是絲毫畢現的;不過,他雖然驚訝,但更多的卻是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在之前,伊妮德就已經在月輝級的巔峰待得時間夠久的了,厚積薄發這句話在洛蘭特並不存在,可是葉奇相信自己那位長輩的眼光,而且葉奇同樣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伊妮德有著絕對過人的天賦,那位長輩是根本不會收徒。
所以,對於伊妮德的突破,葉奇並不擔心,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葉奇會很自然的和伊妮德打招呼——在葉奇的眼中,對方那種好戰成癮的性格,完全就是牛皮糖的代表。
「唔,赫瑟爾大人,防禦塔的建造還需要您的指導,我們先過去吧!葉,伊妮德就交給你了!」泰德對著競技之塔塔主一指面前的防禦塔,接著對葉奇說了一句後,就帶著眾人速度飛快的離開了,只留下葉奇和伊妮德站在原地。
真沒義氣!
暗自腹誹了好友一句後,葉奇不得不帶著笑容,對著伊妮德問道:「需要我帶你參觀一下嗎?」
伊妮德則拉開了一個進攻的姿勢,做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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