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寄托著的思念
深夜,蘭丁堡大教堂的祈禱室內,白袍祭祀還在祈禱著——睡前的祈禱已經是他的習慣了;從六歲成為修士開始到現在成為主教的三十年間從沒有變過;不過,與之前祈禱時對神的單純敬畏,信仰不同,他現在的內心充滿了迷茫,哪怕他披著主教的祭祀袍也一樣……
被萊文.梵卓控制的民眾們臉上眼神中瘋狂的表情以及哀悼日那天失去親人的民眾們佈滿哀傷的臉,就好似兩段連續不停播放的電影般在他的心底不斷的出現著……
偉大的光明之主啊!您為什麼不阻止災難的發生呢?邪惡的力量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幸福的家庭,您為什麼不阻止呢?
同樣的問題又一次在祈禱時,被他問出,可惜他祈求的神並沒有響應他的祈禱,回答依舊是沉默……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門外修士的喊聲,讓白袍祭祀從恍惚的祈禱中清醒了過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其他人絕對不會在他祈禱的時候打擾他;他來不及也不忍責備面前的修士,就急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審判長大人,被重傷了!正在大教堂的前廳……」
不等面前的修士說完,白袍祭祀就急匆匆的衝向了教堂的前廳——渾身是血的康斯坦斯被平方在聖壇前方的長椅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他的前胸蔓延到小腹,鮮血隨著他呼吸時微微起伏的胸膛,好似泉水一般的噴湧而出;哪怕數名修士已經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能夠阻擋鮮血不斷的流出……
白袍祭祀半跪在康斯坦斯的身前,手中放出微弱的白光,緩緩的治療著對方的傷口——對方的傷勢,比他看到的還要糟糕,除去胸腹之間的這道劍傷,背部整片的肌肉更是已經被電灼傷,成了一片焦黑的死肉;而更重要的是對方體內更有一股隱晦但是極為狂暴的黑暗力量的存在,不僅阻礙著他的治療,而且還在不停的吞噬著對方的生命力。
十分鐘左右,康斯坦斯全身的傷痕在白袍祭祀的治療下已經全部癒合,除去臉色略帶蒼白外,就好似睡著了一般;周圍的修士見到後,不由全部開始低聲稱頌起光明之主的偉大來,唯有白袍祭祀站在那皺著眉——外表的傷勢有著神術的治療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對方體內那股黑暗力量卻只是暫時被壓制了,如果不及時除去,時間一到,黑暗力量就會再次的爆發;而且被壓制過的黑暗力量會變得更加的狂暴,只要一爆發,就不是惡化傷勢這麼簡單,而是會直接帶走對方的生命……
「奧……多……」白袍祭祀的思考被對方微弱的呼喚打斷了,彎腰爬在對方的跟前,白袍祭祀低聲問道:「大人您還好嗎?出什麼事了?」
「你立刻聯繫聖林區,還有派人去薩斯港外郊區查看……」康斯坦斯模糊的視線盡量的對準白袍祭祀,聲音依舊虛弱且斷斷續續:「這個是末日之鑰的一塊碎片,你暫時替我保管,絕對不能那些黑暗生物奪走……」
末日之鑰的碎片?
心神激盪的白袍祭祀,顫抖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塊黑色碎片——從凸出的齒紋看,這應該是鑰匙的前端;不過,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仔細的觀察這一塊末日之鑰的碎片……
這就是造成哀悼日慘劇的末日之鑰?我該則麼辦?
白袍祭祀善良,但並不代表沒有智慧——從對方話語中就知道一定是末日之鑰的消息走漏而遭到了黑暗生物的攔截,而能夠重傷裁判所三大審判長之一的康斯坦斯,這些黑暗生物毫無疑問的強大……
面對這些強大的黑暗生物,哪怕因為之前萊文.梵卓的時間,聖林區加強了各地的防衛力量,但即使這樣他的手中也只有兩隊護教騎士可用;對於護教騎士的戰鬥力,在見識了被末日之鑰改造的西奧多獨自一人滅掉一隊護教騎士後,他並不抱有任何的奢望……
也許我應該……
「那我的手令調動一隊護教騎士去薩斯港外的郊區……」心中有了決定的白袍祭祀對著身後的一名修士吩咐道:「還有將審判長大人先抬入靜室修養,讓另一隊護教騎士加強周圍的防守!」
做完這些的白袍祭祀出了大教堂,深吸了口氣,然後快步的向幾個街區外的酒吧走去……
……
「合作愉快!」
在對方先入住的莊園書房內,葉奇看著女首領推到他面前的兩個一大一小的箱子後,不由微笑的點了點頭——打開兩個箱子的他在金普頓和珠寶閃耀下微微的瞇起了眼,近萬的金普頓和同樣價值的珠寶首飾就是事先說好的報酬;不過,當他看到放在小個的珠寶箱子內的一個雕像後,卻是心底一顫。
「這是我的雕像!該死,之前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唔,小子你看看那個箱子的底部是不是有著一些不一樣的好似月亮一般的花紋?」葉奇看到箱子內的狼身蛇尾雕像的同時,怪狼就在他的心底喊了起來;葉奇在女首領驚訝的目光下將珠寶首飾箱子翻轉了過來,看到箱子底部那個手掌大小的月牙花紋後,葉奇就將看到的從心底告訴了怪狼;這一次怪狼沉默了良久後,一股宛如初見時的暴虐、陰沉在葉奇的心底中醞釀著,而一股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的笑聲更是充斥著他的腦海:「嘿嘿………哈哈…嘎嘎……」
「閣下,對這個箱子很好奇嗎?」女首領看著盯著箱子皺眉不已的葉奇——說實話,怪狼此刻的笑聲真的如鬼哭狼嚎一般令他難以忍受,在心底衝著怪狼吼了一聲閉嘴後;葉奇重新將箱子放在了桌子上,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箱子——能夠封閉怪狼的感知,而且還能令怪狼如此的一反常態,對於這個箱子,他的心中充滿了好奇;不過,往日一直在腦海中嘮叨的怪狼此刻卻寂靜無聲的消失不見,根本無法為他解釋;因此,在聽到對方的問話後,葉奇不由點了點頭衝著對方問道:「嗯,能夠告訴我這個箱子的來歷嗎?」
「這個是我母親的遺物!」女首領伸手輕輕撫摸著箱子的表面,眼神中有充斥著懷念;而葉奇在聽到遺物二字後,卻下意識的瞇了一下眼——即使是有著交易在內,但他也不希望對方將遺物拿來作為交易品;畢竟,遺物上承載的是對死去親人朋友的思念與寄托;而這些絕對不是可以用金普頓來衡量的;儘管葉奇瞇眼的動作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女首領依舊注意到了,當下對方就從衣領中拿出了一個項鏈,下面吊著一個懷表狀的相框:「閣下不要介意,既然已經作為報酬拿了出來,我絕對不會反悔;畢竟,母親最珍貴的遺物在這裡;當然,如果閣下能夠告訴我這個箱子的其它作用,我同樣會對閣下表示感謝!畢竟,對這個伴隨我長大的箱子我也很好奇的……」
「你受傷了?」葉奇答非所問的看著女首領——雖然之前對方掩飾的很好,但是當對方從胸前拿出項鏈時,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卻從對方的身上傳來;身為獵魔人,最基本的就是對於血腥味的辨認,因此他敢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出錯;女首領並沒有掩飾,之時坦然的點了下頭:「還是沒有瞞過你,之前在和對方的交手中,受了一些……咦,你有治療的能力?」
「這個是對拿走你母親遺物的補償;哪怕它並不是最珍貴的!」葉奇伸出的右手籠罩著淡淡綠色的光芒,一粒粒光點快速的湧入女首領體內——翠綠之葉的治療輕度傷害,並不是教廷用正能量激發身體潛力來治療傷勢,而是調動著大自然的力量;雖然沒有教廷那樣的快速有效,但是勝在沒有負作用,而且黑暗生物也可以接受治療;當淡綠色的光芒連續三次出現消失後,翠綠之葉的當日治療次數已經用完後,葉奇收回了右手,抱起了一大一小兩個箱子——箱子的其它作用他並不知道,在無言以答的情況下,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現在,我們兩清了;希望下次合作愉快!」
站在書房內的窗前,看著葉奇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女首領摸著胸前的項鏈,微微發愣——遺物的補償嗎?真是個有趣的人吶。
……
抱著兩個箱子走在回去的路上,葉奇一直呼喚著怪狼;不過,對方卻一直沒有回應,直到看到酒吧惡魔不哭泣的招牌時,怪狼才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
「小子,想成神嗎?」怪狼的聲音中沒有了往日的懶散、奸猾,只有鄭重;但是葉奇並沒有因為對方的鄭重而對對方放鬆警惕——他不能肯定眼前鄭重其事的怪狼是否是在為他佈置下另一個圈套;葉奇聳了聳肩,問道:「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