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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合縱連橫 第289章 紛紛乞降 文 / 月關

    第289章紛紛乞降

    小蠻宮中,慶忌又飲一杯,笑道:「小蠻平素不是討厭寡人酒氣熏熏的上床嗎,怎麼今兒卻不斷勸酒?」

    小蠻嫣然一笑,說道:「大王霸業將成,小蠻也為大王高興。大王東夷之行舟車勞頓,人家親手做了這幾樣小菜,是犒勞犒勞您呀。」

    「哈哈,小蠻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會說話了。」慶忌大笑,捏了捏小蠻尖尖的下巴,舉起杯來又是一飲而。

    今兒他的確特別高興,國事順利,一切都達到了既定目的,越國三夷族東夷女王嬴蟬兒的號召下終於起兵造反了。勾踐還沒有趕回越國之前,會稽城便三夷族和英淘的聯手進攻下被攻破,越王允常城破逃走,只帶了十幾名護衛,連王后都拋了城中。而且他背上中了一枝三夷人塗了劇毒蛇液的箭,倉惶逃命中根本顧不上治療,現十有**已經喪命。

    前有英淘和三夷族人嚴陣以待,後有荊林大軍乘船追趕,勾踐此去,等於一腳踏上了黃泉路。費無忌方面有些美中不足,竟然讓他帶著三萬殘兵逃回了楚國,不過他已不容於楚國,覆亡也只是朝夕之間的事。孫武用兵一向精明,尤重將領的安排和諸將之間的協調,這一次的安排有欠考慮,慶忌其實隱隱也知道了孫武的想法。

    只是這種安排的確不是能堂堂正正擺上檯面的話,君臣之間心照不宣也就夠了。他知道孫武不能暢所欲言是顧忌著王后的身份。不管怎麼講,他和王后的關係總比臣下親近些,一旦攤開了,反而讓慶忌難做,孫武自己也要王后面前自置於尷尬之地,是以並不介意,而且壓根沒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疑問。

    總的來說,楚越戰場上的形勢的確一片大好,趁著中原諸侯因晉國之亂無暇南顧之機,他快解決這樁大事,便能為吳國擴張大片領土,為成為天下第一流的強國打下堅定的物質基礎。

    西北紛亂,東南崛起,試看未來之天下,誰主沉浮?

    慶忌一時躊躇滿志,就這時他又得喜訊,王妃若惜已有孕身,這個消息一公開,不止他歡喜不禁,便是整個吳國王室、吳國朝廷乃至舉國上下都是一片歡騰。一向人丁單薄的吳國王室添丁進口,大王慶忌有了血脈後裔,這可不是普通人家多了個小孩子那麼簡單。這件事對吳國王室的穩定、對安定吳國公卿大臣、庶夫萬民之心,都有重大意義。

    所以慶忌心中十分暢快,今夜小蠻如此慇勤,慶忌還道她是眼熱若惜有了孩子,也想早日懷上他的骨肉。慶忌心中不禁暗笑,若是小蠻知道他為了不讓小蠻懷上孩子,與她恩愛時刻意小心,再三防範,那她一定會大發嬌嗔吧。可是……看著她猶帶幾分稚氣的俏臉,慶忌終是不願讓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早早的孕育骨肉,以免傷了她的身子。

    這頓酒喝的十分愜意,酒後性起,慶忌淨面漱口,讓小蠻扶著寬衣登榻,兩人果然是一番繾綣恩愛。一觸即發之際,慶忌雖醉意之中,仍有三分理智,到底還是強忍快感抽離了她的身子,只是小蠻雖已經過**滋潤,對如何才能懷孕生子的奧妙仍是一知半解,渾然不知這番曲意奉迎仍是浪費了許多種子。

    吳國內憂外患,不日即將解決,慶忌與小蠻歡愛之後,首次心無牽掛,酣然入睡。睡夢之中,他忽然被一陣舒爽的感覺弄醒了,只覺一雙纖纖玉手正輕輕愛撫著他的身子,弄得他渾身舒適,那小手忽輕忽重,手法雖然生澀,卻像觸電一樣,把他**一下子勾了起來。

    「小蠻這丫頭,寡人一番好意,不想她如此年輕便辛苦生育,她倒是熱衷的很吶」,慶忌迷迷糊糊地想著,伸手一摸,觸及一片幼滑的肌膚。

    似乎他的突然甦醒把小蠻嚇著了,慶忌只覺那柔軟圓潤的小蠻腰一下子繃緊了起來,似乎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慶忌睜眼一看,只見室中燭火俱滅,只是一輪圓月清冽的光輝透過薄絹的紗窗照進房來,映著小蠻姣好的**,剪影婀娜多姿,肌膚映月生輝。

    「呵呵,你這丫頭,一向都是這樣,既調皮……又大膽,若是若惜,寡人睡了,她可絕不敢這樣挑逗寡人。嗯……搖光現也懂事多了,只有你……呵呵,去,端碗水來,寡人口渴。」

    「嗯!」小蠻羞澀地應了一聲,摸摸地下了榻,走到桌邊就著朦朧的月光倒了碗水慢慢端到榻邊,慶忌閉著眼,仰面躺榻上,大刺刺地裸著身子,待她端了水來,始睜開眼睛,接過碗來一飲而。

    抬眼一看,月光朦朧,小蠻一頭秀髮披散而下,把一張嬌俏的小臉都遮了起來,臉上陰影明暗之間,只露出小巧的鼻尖,那雙清亮亮的眸子柔順的長髮掩映下只透出絲絲縷縷的光來,媚眼如絲,不過如此。

    同樣的夜晚,勾踐站一座山峰上,仰望著一輪圓月,彷彿嘯月的蒼狼,許久許久,一動不動。

    皋如和幾員將領,站不遠處,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的太子。

    勾踐額頭帶孝的白布條風中不斷飄起,落下,若不是這點動作,站那兒一動不動的勾踐簡直就像石雕的一個人像,彷彿亙古年間便已矗立那兒。

    父王允常死了,會稽王城破了,他的身邊只剩下七千士卒,國內大的三夷造反了,英淘和荊林合兵一處,此刻就山下,與這裡只有一山之隔。

    明日,又是一場苦戰,明日之後呢?明日的明日,自己又何處?

    勾踐心中千回百轉,想到痛處,恨不得縱身躍下深淵,從此解脫這一身的包袱,扔掉這永遠無法卸下的重擔。

    「太子……」

    一番竊竊私語之後,皋如和幾位越國大夫像孤魂野鬼似的飄到了勾踐身後,然後重重地跪了下去,以額觸地,久久不語。

    勾踐仍然仰臉看著月亮,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過了半晌,他才用飄忽的聲音問道:「諸位大夫,越國已遇數百年未逢之危難,亡國滅種,便頃刻之間,你等……可有什麼計議?」

    皋如和身邊幾個大臣互相看了看,他們都將手掩袖子裡,向皋如示意著,皋如無奈,只得鼓起勇氣,硬著頭皮磕頭道:「太子,請恕臣死罪!」

    勾踐神經兮兮地一笑:「家國……都要沒了,還有誰的罪能比勾踐之罪大呢?若說有罪,勾踐才是越國大的罪人,皋如大夫,你說吧。」

    「是……」皋如舔舔嘴唇,說道:「臣等計議,大王已死,當務之急,是太子殿下要登基為王,名正言順地掌理越**政大事。」

    勾踐冷冷地道:「就這些?」

    皋如遲疑了一下,忽然雙手伏地,拜伏下去,沉聲道:「要解越國之厄,請太子放下先王之仇,以當今越王身份,向吳王乞降。忍一時之辱,存續越王血脈,再尋崛起之機。」

    「嘿嘿……」,勾踐冷笑兩聲:「當初慶忌釋我回國,我曾信誓旦旦說要終生臣服於吳國,不再對吳國興一兵一卒,如今言猶耳,還去乞降?他會答應麼?」

    皋如已經開了口,便豁出去道:「有什麼不答應?此番伐吳,非太子之罪也。」

    勾踐霍地回頭,目光一凝,問道:「這是何意?」

    皋如知他素來敬重父親允常,所以不敢與他對視,只是俯視著地面,說道:「為越國計,請太子忍辱負重,將出兵伐吳之罪皆推到先王身上。太子是先王之子,亦是先王之臣,受王命而伐吳,非是太子之罪。」

    勾踐咆哮道:「你要本太子將罪責數推到父王身上,承受萬世不孝之名?」

    「太子孝義固然重要,但是還請太子以大局為重!」

    勾踐眉頭一跳便欲暴起,他忍了一忍,強行壓下心頭怒火,徐徐緩和了神色,慢慢地道:「如此這般,便能消彌我越國之難麼?」

    皋如道:「皋如願往吳營一行,向荊林面呈太子之意。臣會對他說,若吳國接受投降,我越國從此甘為吳國附庸,聽從吳國一切驅使。若吳王不准,太子殿下將毀掉國家寶器,集結全部人馬,與吳人決一死戰,到那時玉石俱焚,吳人將一無所獲。吳人現已吞併了東夷領土,又與費無忌潛山以東死戰,豈有那麼大的胃口再吞下我越國?如此這般,或可保全越國社稷。」

    勾踐霍地轉身,大步走到崖邊,山下一道河流,鱗鱗的水光隱約可見,對岸,河岸上,山谷裡,高坡上,處處都是燃起的篝火,那是荊林和英淘的大軍。

    眺望良久,勾踐垂淚低頭,把袖子拂了幾拂,有氣無力地道:「便依你之言,你……你去做吧……」

    汝清,江水滔滔,拍打著戰艦輕輕隨浪起伏。一艘艘戰艦夜色中彷彿水面上的一頭頭黑漆漆的巨獸,只有一艘船上燈火通明,那是李寒的戰艦。

    倉促出兵的惡果已經開始顯現,由於聽說慶忌出兵北伐,楚越兩國根本不及準備,立刻倉促準備,後勤保障根本沒有根上,便是這戰艦上也沒有充足的食物。如今他們又倉促退軍,卻已失去了楚國的支持,糧食得不到補給,士兵們的食物已經由一日兩餐減為一日一餐,現已經變成每日一粥了。軍心士氣進一步渙散,已經有逃兵出現,李寒不知道自己掌握的這枝大軍還能撐多久。

    費無忌已經再次傳來消息,令他從水路迅速穿插到郢都附近登岸,配合他的大軍攻城。李寒聽說被囊瓦、費無忌先後把持,經營多年的楚軍大權目前尚沒有被楚太后完全掌握,不禁為之大喜。此一戰一旦成功,費無忌殺了楚王,重扶持一個傀儡上位,那以他的功勞便是費無忌麾下數得著的將領,從此成為楚國這個龐大國家的上卿了。

    可是等他率軍從淮水轉入潢河,趕到臘陵的時候,便聽到不幸的消息,偃將師已向太后效忠,反戈一擊,率軍同費無忌作戰了。為了表示決心,他還親手殺了費無忌全家,用他們的項上人頭誓師出征。

    楚國三大權臣,囊瓦、費無忌、偃將師,囊瓦死後,費無忌成為令尹,偃將師是僅次於他的二號人物,楚國各路兵馬中,偃將師的嫡系和影響力並不比費無忌差的太多。如今費無忌被楚太后斥為奸佞予以剪除,他的勢力派系之所以還沒有心悅誠服地投靠太后,只是因為整個派系的利益沒有保障。如今偃將師復出,成為楚國司馬,各路封疆大吏們重找到了可靠的大樹來做為他們的依靠,已經臭名昭著的費無忌便受到了拋棄。

    這樣的情況下,原本調動不靈,或都陽奉陰違消極抵抗的各路大軍紛紛集結起來,偃將師的統領下,開始對費無忌形成了極大威脅。李寒若非知機而退,立刻迅速退回汝清,幾乎便被偃將師的人馬截住一舉吃掉。

    費無忌如今成了落翅的鳳凰,手下只有三萬殘兵,且又缺衣少糧,讓他們同楚**隊作戰乏勇氣,費無忌無奈之下已經退守柏舉,並且傳訊讓他前去匯合。

    從這裡到柏舉,雖說可以通過史河走一大段水路,再上岸趕去,但是中間要經過雞父、雩婁兩道設有水關的城隘,而且那裡都有水師駐紮,此刻俱已聽從偃將師調遣,這一去自己先要經過水陸幾番大戰,以費無忌一路逃回楚國,兩次拋下斷後的楚軍置之生死於不顧的風格看,如果自己被圍,他根本不會赴援,天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到達柏舉。即便到了又能如何呢?已經楚國失勢的費無忌,無論是對楚還是對越,他還能支撐多久?

    像慶忌那樣的人,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以他堂堂吳國世子的身份,都可能仍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但是像費無忌這種人,得勢時可以把楚王也玩弄於股掌之上,一旦失勢,他就連條狗都不如。出身的高低貴賤,能對人產生多大的助力或阻力,李寒心中是太清楚了。

    他也知道如果再棄費無忌而逃,那對他的名聲並不太好,不過……他棄了叔孫氏、棄了吳王夫差兩個主子時,那時身份都很低微,其中原因是不為人知,除了天地鬼神,誰知道他忠義與否呢?

    柏舉,李寒是絕不想去了。他同自己親信,以及楚國這段期間,曲意結交下的相好將領們秘密計議了一番,商量為自己尋找一條出路。

    以前為了得到費無忌的賞識,李寒十分賣力地為他效命,干了太多的不義之事,同現楚國當權的世卿貴族們彼此間的關係極其惡劣,要想反戈一擊投靠楚國,楚國目前正用人之際,倒是能夠容他。可是費無忌滅了之後呢?那些權貴們縱然不會殺了他,又豈會予以重用,所以這楚國是回不去了。

    楚國既不能去,與楚國已隱隱締結同盟的秦國和吳國便不能去,他們之間雖也勾心鬥角,卻絕不會為了他一個卑微出身的李寒傷了和氣,不把他綁回楚國再怪。

    要想尋條出路,要想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唯有打中原的主意,那些同南方諸侯處於對立之勢的北方諸侯中尋一個主子。

    李寒看來,好的主子無疑是晉國分裂之後已隱隱然成為天下第一強國的齊國。可是齊國路途遙遠,國勢強大,並不稀罕他這支萬餘人的水軍。而且齊國一直是世卿把持朝政大權,國、高、田、晏等幾家世族上卿,佔據了齊國所有的高位,只要不是出身於這幾家的世家子弟,即便才華再高,也很難得到破格提拔和重用。雖說他艷羨齊國之富饒強大,卻知道那不是自己理想的去處。

    中原諸侯中,鄭國、宋國、衛國,都是可以投靠的對象,但是這三個國家久處中原,戰亂較少,因此朝廷因循守舊不思變革,朝廷格局中,世卿把握大權的現象比齊魯還要嚴重,以他出身縱然去投,還是無法擠入貴族圈子。

    思來想去,唯一理想的去處只有原來的晉國,晉國已分裂為五國,五個諸侯都是剛剛立國,國家還沒有出現盤根錯節勢力龐大的門閥世家,而且五國現正紛紛搶佔地盤壯大實力,急需增強自身實力。這樣的情況下,去投靠他們,他們之中找一個主子,才有機會得到重用,甚或因為輔佐開國之君立下拓疆擴土之功,受封為世襲公卿,聞達百世。

    李寒與與親信和好友計議已定,故意又拖延了幾天,等到軍中糧草用,軍心士氣進一步低迷,各路將領都憂心於前程的時候,才召開了這次會議。

    李寒一身甲冑,端坐主將位置,艙口都是他的親信侍衛守著,李寒耐心地向水師各路將領分析了他們目前的危難情形,十分『痛苦』地道:「各位將軍,此去柏舉無異死路一條,李寒一人死不足惜,可是李寒實不忍讓上萬將士隨我輕蹈死境啊。李寒思來想去,為了上萬生靈的性命,決意背負一身罵命,違令北上,沿汝水而行,鄭宋衛晉諸國中為我三軍將士尋一個明主,找一條出路,不知諸位將軍意下如何?」

    李寒剛剛說罷,早已與他有所計議的將領們已紛紛帶頭表態道:「李將軍用心良苦,末將願隨將軍北上,為兄弟們尋一個安身立命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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