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孝歸隊的日子快到了,陳忠孝和肖蘭結婚後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十幾天。有一天,肖蘭和陳忠孝從娘家來到陳家。陳忠孝的妹妹陳秀梅對他說:「三哥,姐叫你去一趟。」他像是得了聖旨,馬上轉身就去了。
大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陳忠孝就回來了,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坐在炕沿上一個勁兒地抽煙。
肖蘭見陳忠孝這個樣子很納悶,但也不好問。陳母坐在炕頭上,雙手插在衣襟下,撅著嘴說:「她請一個吃飯,咱他媽的不去!」陳忠孝的妹妹卻說:「去,那咋不去呢?不去,我姐該不樂意了。」肖蘭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平靜地說:「你去吧。」陳忠孝沒有吭聲,還是滿臉陰雲密佈,一口接一口地抽煙。陳母還是說:「不去,不去。」
陳忠孝的妹妹還是說:「得去,得去。」陳忠孝還是去了——他姐家就在他家的屋後面。陳忠孝是不該去的,連他媽都說不該去。這回去的時間很長,肖蘭就在陳家的屋裡等他。
陳忠孝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狠狠地瞪肖蘭,肖蘭看見他的臉色更加陰沉。肖蘭說:「吃完飯了?」陳忠孝連聲都沒吱,卻和他媽他妹妹說話。肖蘭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很不滿。
後來,陳忠孝終於對肖蘭發洩出來了,他非常冷酷非常野蠻地說:「我家人對你不滿意,尤其是我姐,意見可大了!想不到你這麼不通情達理,這麼不懂人味!我真是瞎了眼!」
肖蘭聽了陳忠孝的話,十分地震驚,這是甜言蜜語、信誓旦旦的他說的話嗎?陳家的人那麼無情,那麼冷酷,那麼野蠻,那麼不通人性,我已為你陳忠孝忍受了一切,你怎麼和他們一個鼻孔出氣?幫助他們來傷害我?
肖蘭一時之間說不出來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陳忠孝見肖蘭不說話,以為她無理可言,氣焰更加囂張:「告訴你,我家人對你不滿,我就對你不好!你記住了!」肖蘭聽了,心裡越加悲傷,同時,一股怒氣也沖上心頭,她聲音顫抖地說:「你——你,想不到你這樣!」
肖蘭也沒怎麼樣,就是他們雞蛋裡挑骨頭,無事生非,無中生有。肖蘭不明白,他們家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後來,肖蘭才逐漸地明白了,他們家的人是怕陳忠孝和肖蘭一條心,怕他也聽老婆的,怕他也怕老婆。因為他的大哥就是聽老婆的也怕老婆,對他們家不親不近,不孝不敬的。
既然如此,陳忠孝就不能夠上他家的圈套,他應該正確處理家庭矛盾和家庭關係。他不但不能正確地對待這一切,還聽之任之,更可悲的還同流合污,和肖蘭同床異夢,離心離德,繁衍了家庭悲劇。陳忠孝為什麼能這樣?因為他從小就接受著他父母尤其是他父親的封建禮教和封建家長制的教育,滿腦子都是父父子子那一套,滿腦子都是孝悌為先的意識。
肖蘭,當然不知道他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婚後幾天,肖蘭才意識到自己是大錯而特錯。深更半夜,屋外漆黑一團,肖蘭失聲痛哭,悔之晚矣!一直到他歸隊那天,陳忠孝和肖蘭都沒有快活。陳忠孝也一直不和肖蘭親近,和他的家倒是很熱乎,尤其是和他的姐姐。
肖香、肖霞、肖華拿著水果來到陳家送陳忠孝,陳家人的態度非常地冷淡,不但沒有人和肖香他們說話,而且,所有的陳家人都離開了屋子,去陳秀蓮的小屋——包括陳忠孝!肖蘭看見陳忠孝從他姐姐的家裡出來,他姐姐送出來,還給他拿一長條型塑料袋柿子。
陳忠孝和他姐姐纏纏綿綿的,不像是姐弟,倒像是要生離死別的夫妻!肖蘭和陳忠孝是新婚即別的夫妻,他卻對肖蘭冷冷淡淡的。肖蘭的心裡非常地酸楚,但她也沒說什麼,說什麼呀,不知該說些什麼,說什麼又有什麼用處哪?陳忠孝登上了車廂,向送別的人揮手。
肖蘭不知道陳忠孝和誰道別,肖蘭也更不知道在他的眼裡,道別的人中有沒有我這個新婚妻子,有沒有特意來送他的大姨子、小姨子、小舅子?肖蘭的心裡相當地難過:不是由於陳忠孝走了,不是由於新婚剛剛十幾天就分別了,更不是由於我們的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感情,而是由於他的無情,他的冷酷,他的蠻橫——我的婚姻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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