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毀了清白
輕羅歎了口氣，看了看江楚然，用眼神示意他先退出去，這兒交給她，江楚然只好神色黯然的看了她懷中哭得傷心的墨雪一眼，無奈的離去。
「好了好了！」待他走後，輕羅一手拍著墨雪的後背，一邊安慰她道，「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的，放心吧！」
墨雪哭著道：「怎麼辦裴姐姐？我要怎麼辦？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要怎麼辦？我給爹娘和哥哥丟盡了臉，給整個家族丟盡了臉，我要怎麼活？」
輕羅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她，只得揮退了侍女，道，「雪兒，先別哭，好好的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墨雪嗚咽著抬起淚痕斑駁的臉，結果她遞過來的絹帕，一邊拭著淚，一邊抽抽噎噎的道：「昨晚，我和江大哥在酒肆裡喝酒，一開始，還有沈姐姐也在的。後來，沈姐姐說她有事先走了，就剩我和江大哥。我們兩個都喝多了，不知怎麼地，就回到了紫苑。再後來，江大哥他，他……」說著說著，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別著急別著急！」輕羅只好耐著性子，「後來江楚然怎麼了？」
墨雪抹著眼淚，道：「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一個勁的撕扯著我的衣裳，然後，然後就把我摁倒在了床上……」說到這兒，她再也難以啟齒，只得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輕羅看她難過的樣子，歎了口氣，勸解道，「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吧，你們兩個男未娶女未嫁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很丟臉的事，你也用不著這樣傷心，大不了，讓你爹為你們主持婚禮不就得了？」也不至於就拿根繩子尋短上吊吧？這也太嚴重了！
「不，裴姐姐！」墨雪淚眼婆娑的道：「你不知道，江大哥，他已經跟我說得很清楚了。就在昨晚，他已經態度明確的拒絕了我，他還說，還說……」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開始成串的往下落。
輕羅只得道：「還說什麼了？」
墨雪哭得梨花帶雨，淒楚可憐，「他說，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今後，也不會愛上我……」
輕羅歎了口氣，道：「那你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墨雪哭得淚流滿面，語不成聲。是啊，被一個口口聲聲說不愛自己的男人給強了，那滋味和感覺，確實不好受。
「裴姐姐！」墨雪的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她哭著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江大哥他喝醉了酒會這樣！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裴姐姐，他不是說不愛我嗎？可為什麼又要毀了我的清白，以後，還讓我怎麼做人？我要怎麼活下去？嗚嗚！裴姐姐，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看她哭得那麼傷心，輕羅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雪兒，別難過了。說到底，還是酒醉誤事，相信江楚然本意也不是想這麼傷害你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不要再難過了，我相信江楚然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他既然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就一定會娶你的，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墨雪兀自啜泣著，悲涼的搖頭，「他不會娶我的！他說過他不愛我，又怎麼可能娶我呢？他不會的……」
輕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只好道：「放心吧，他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他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任，不然，連我們都饒不了他……」
在她的勸解下，墨雪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也不再嚷嚷著要尋短了。宿醉頭疼，再加上這麼一鬧騰，她很快就疲倦的睡著了。
看她睡夢之中還緊皺雙眉，輕羅不禁歎了口氣，輕輕的走出了紫苑。
一路心思怔忡的回到裴苑，雲傲天正在百花掩映中的涼亭裡烹茶，眉目俊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一襲家居的鑲紫邊的玄色長袍瀟灑的披在身上，長髮用一根同色的白玉帶隨意束起，髮絲迎風飛舞，看上去灑脫而又不失貴氣。
這個男人，不管穿成哪樣，即便是最尋常的家居常服，也總是掩蓋不住他骨子裡散發出的那種不容小覷的傲然霸氣。輕羅心滿意足的露出燦爛的笑容，走上涼亭。
「回來了？」雲傲天抬頭看她一眼，唇角含笑道：「來，嘗嘗我給你烹的茶！」
她笑著坐下，「你今兒怎麼這麼好興致自己煮茶了？」看到他那嫻熟而又瀟灑的動作，她忽然間就來了興趣，「不如，你教我吧，下次，我煮給你喝！」
雲傲天驚訝的看她一眼，「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他素來好茶，而且喜歡把茶放陳了再喝。對於他這一特別的嗜好，輕羅也曾表示不解。在她的印象中，一般人都喜歡喝新茶，因為新茶清香撲鼻，那舒捲的葉子，似新芽初來，而那香，也分外的撲面。在現代的時候，常聽某某說，喝茶要喝新到的雨前茶。可雲傲天卻說，喝茶當喝陳茶，因為陳茶有光陰的滋味滲入其中，淡淡的陳香，經過了四季的沉澱，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新茶，只是浮在表面上的那層華麗，那芬芳太刺激，容易讓人迷惑。而陳茶，卻能讓人的心境安寧，沉靜起來。
輕羅也知道他一直有這麼一個喝茶的習慣，墨風甚至還送了很多珍貴的陳茶給他，他都當作寶貝似的，感激得不行。後來，在傲笑山莊住得久了，人們也都知道了他有喝陳茶的愛好，每每空閒之餘，墨風和江楚然，便會過來裴苑陪他一起品茶，三個大男人對茶促膝，笑談山野，氣氛甚是融洽。偶爾，也會善意的取笑她，身邊放著這麼一個烹茶的高手，也不知道珍惜，一點本事也沒學著。每次被取笑的時候，她都只能苦著臉陪著傻笑。不是她沒動過學的念頭，而是她總感覺這烹茶是道太過複雜的工藝，她沒那個耐心去學。尤其是看到雲傲天每次烹茶時拿出來的那一套又一套大的小的精美而又講究的茶具，再看他那一道又一道的烹煮流程，便打了退堂鼓。雲傲天也不為難她，每每都自己親自動手，也十分享受這烹煮的過程。正所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用他的話來說，讓輕羅煮茶，他還怕她糟蹋了這名貴的價值連城的茶葉呢。不過今天她突然主動提出要跟他學烹茶，實在是讓他很是好奇。他摸摸她光潔的額頭，疑惑的道：「沒有發燒啊！」
「邊兒去！」輕羅笑著拂走他的手，坐近前來，認真的道：「真的，你教我吧！」
見她難得這麼一本正經的請教，雲傲天也不再拿喬，便笑了笑，道：「這茶啊，是要慢慢喝的，要喝到第三第四開，開能喝出茶的味道。另外，沖泡的手法也很有講究，烹煮我今天先不教你了，因為你今天肯定學不會。我先教你一點簡單的吧，教你如何沏茶！」說著開始作示範：「沏茶的時候，要手持水壺往茶杯中注水，採用『鳳凰三點頭』的手勢，使注入的熱水沖動茶葉，上下浮動，茶汁也易泡出。另外，在沖泡時常先注入少量熱水，使茶葉浸潤一下，稍後再注水至離杯沿處即可……」
他將沏好的茶遞給她，「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輕羅端起茶碗，凝視著那嫩綠的茶葉在雪白的茶碗裡輕柔舒緩的伸展開來，一片片飽滿滴翠，輕盈靈動，她的心彷彿回到了大自然，清新，安靜，在裊裊的，似有若無的茶香裡，沉澱得沒有一絲雜質和浮躁。她突然想起了張愛玲說的那句話：「人生就如同品茗，第一道苦如黃連，第二道甜如蜜糖，第三道淡若微風。」她端起茶碗，喝第一口，淡淡的苦，第二口，淡淡的甜，第三口，淡淡的香。果然如此！
茶是好茶，可是，雲傲天的話卻讓她很是鬱悶：「你就篤定我那麼笨，今天學不會烹煮嗎？」
雲傲天笑道，「這個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天賦之外，還需時間。所謂熟能生巧。更何況，你今天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學東西……」
聞聽此言，她不禁一怔，好奇的道，「我什麼狀況？」
雲傲天凝視著她：「輕羅，你今天有心事！」
輕羅洩氣，「這麼容易就被你看穿了！」
雲傲天笑著搖頭，「咱倆什麼關係？好歹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我還能不瞭解你？你有心事，沒寫在臉上，可完全呈現在眼底呢，表面上看起來是沒問題，可你眸光游離，完全不似平常。你這點異樣，還是瞞不過為夫我的……」
「好吧，」輕羅只好道，「算你厲害。」
雲傲天挑眉，「那你還不趕緊說？」
輕羅斟酌著，不知該怎樣將墨雪的事情告訴他。雲傲天察言觀色，一語點中：「是墨雪出什麼事兒了嗎？」
輕羅驚訝的道：「你怎麼知道？「
雲傲天得意道：「你相公我這麼聰明，還能猜不出來？你去了一趟紫苑，回來就心神不寧的，還想藉著煮茶來調整心情，轉移思緒，我豈能不知？」
心事被一眼看穿，輕羅只得咋舌道：「你可以去當心理咨詢師了！」
「心理咨詢師？」雲傲天奇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輕羅噗嗤一笑，「沒什麼，只是個職業而已，專門幫人排解心緒，診治心理隱疾的！」
「哦。」雲傲天點頭，調侃道，「看來，你今兒遇上的事情不小，不然依我夫人你的聰慧，怎會解決不了？」
「確實是個大難題。」輕羅歎道，「我去了紫苑，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雲傲氣興致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