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苦大仇深
衣袂飄飄，翩然若仙。多美的一幕，多好聽的名字啊！
言歸正傳。話說這墨風墨大莊主在一旁逗弄著小翩衣，雲九王爺本來還是劍眉深鎖，一臉的苦大仇深呢，此刻一見到他，立馬就眼前一亮。對呀，他怎麼把這個大活人給忘了？人家墨氏父子，可都是大神醫啊！連死人都能救活的主兒，避孕這檔子事，應該不在話下吧？於是乎，他把墨風拉到一邊，這麼這麼一說，墨大莊主一臉淡定的道：「這有何難？我開個方子，你每次讓輕羅事後喝一碗湯藥便是。」
雲傲天一聽大喜，馬上換來下人奉上文房四寶，看墨風在上面唰唰奮筆疾書，心裡那個暢快啊，好比三伏天吃了西瓜一樣，甜滋滋，樂悠悠，爽到家了。末了拍著墨風的肩膀好一頓感激啊，為了感謝他幫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他老人家特地讓剛坐完月子沒多久的輕羅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大餐來犒勞墨風，以表謝意。墨風也是很饞輕羅的手藝的，所以也就毫不客氣的留在了裴苑用了晚膳。這一段飯可謂是吃得賓主盡歡，觥籌交錯，別提有多愜意舒坦了。
也就從那時候開始，每次輕羅都讓下人照著這單子上的方子煎藥。還別說，神醫就是神醫，吃了他開的這藥，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過失誤，可算是給他們解決了一大難題。
他們倆自己都沒打算再要個孩子呢，怎麼小翩衣反倒擔心起來了？雲傲天和輕羅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解。不是說小孩子都盼望自己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嗎？怎麼衣兒反而不想要？
「衣兒，」輕羅輕撫著他的頭髮，溫柔的道：「為什麼不喜歡小弟弟小妹妹？」
衣兒振振有辭，「你們要是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就不疼我了……」
雲傲天反問，「誰說的？」
衣兒漲紅著臉，「衣兒自己這麼想的，衣兒就想爹娘疼衣兒一個人！」
輕羅忍不住笑道：「好霸道的孩子。」她笑著看他，「爹娘也沒有說要小弟弟小妹妹啊！」
衣兒吭哧了半天，才嘟噥道：「那你們為什麼還老是做『運動』？」
此言一出，雲傲天和輕羅頓時暴布汗。輕羅的面皮有些熱了，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結巴的道：「爹娘做，做運動，跟小弟弟小妹妹有什麼關係？」
衣兒一臉不屑的道：「你們這些大人，就喜歡騙小孩。紅綾阿姨早就告訴我了，你們做運動是為了給衣兒造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出來……」
呃……
雲傲天和輕羅這回徹底傻眼了。半響，雲傲天才低吼出一句：「沈紅綾在哪裡？我要殺了她！這女人，就知道亂嚼舌根，誰允許她成天沒事教壞小孩子的？」
輕羅擺擺手示意他息怒，自己很有耐心的溫柔的看著衣兒道：「紅綾阿姨還跟你說什麼了？」她瞇了瞇眼睛，道：「是不是還跟你說，爹娘要是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就不疼你了？」
「沒有。」衣兒機警的看著她，「紅綾阿姨說，爹娘要給衣兒生個小弟弟小妹妹作伴。衣兒不要！」
雲傲天好奇道：「為什麼不要？」他確實有過再生一個給衣兒作伴的想法。
衣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要是再有個小弟弟小妹妹，就會分了爹娘對衣兒的寵愛，衣兒不要！」
「嘖嘖。」輕羅有些不可思議的搖頭，這小屁孩，確實是她跟雲傲天生的嗎？確實是他們的基因嗎？這麼大點兒就知道爭寵了，長大了還了得？可仔細一想，也對，他們自己不也是很自私的麼？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了得到對方全身心的愛，不也得罪了很多人，拋下了所有人麼！沒想到衣兒這小人兒這麼小就得到爹娘的真傳了！真不知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擔憂。
「衣兒！」雲傲天皺皺眉，道：「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樣混賬的想法？是誰教你的？」
衣兒低著頭，不吭聲。
見他惶恐的樣子，輕羅心有不忍，道：「傲天，他還是個小孩子，你這麼凶他幹什麼？別把孩子嚇壞了……」
雲傲天又氣又笑，「嚇他？他別把我嚇著就不錯了！這麼小就這麼自私，長大了還了得？」
輕羅為衣兒開脫，「小孩子嘛，都這樣！」
「行行行，」雲傲天無奈，「你就護著他吧，總有一天，你要被這小兔崽子氣死的！」
「行了！」輕羅哭笑不得，「別一口一口小兔崽子了，你可別忘了，他可是你的兒子！」如果他是小兔崽子，那他是什麼？
雲傲天想想，也有些忍俊不禁。兩口子對視了一眼，俱都眸中泛過一絲笑意。
小人精衣兒本來低著頭，故作誠惶誠恐狀，此刻一見自己的表演收效，小小的臉上頓時掠過一抹得意之色。為避免被大人們發現，於是，故意頭垂得更低了。
而輕羅一見兒子這般模樣，以為他在害怕父親的責罰，於是撫摸了一下他的頭，柔聲道：「衣兒，抬起頭來，爹爹不會責罰你的。你放心，娘親不會再給你生弟弟妹妹了，也不會再有人和你爭寵了，只要衣兒以後乖乖的聽話，不惹是生非，衣兒就永遠都是爹娘的心頭肉，掌中寶！」
「真的？」衣兒眼眸一亮，俊美的小臉蛋散發出欣喜的光芒。
雲傲天一聽可不滿了，「輕羅！」她怎麼能跟小孩子做這樣的保證呢？
輕羅笑笑起身，拍拍衣兒的肩膀，道：「去玩吧。」
「哦。」衣兒高興得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到底還是孩子，娘親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興奮如斯。
看著他小小的背影，輕羅的唇邊浮現了一抹慈愛的微笑。那只有當了母親才能從心底裡發出來的母性的微笑，聖潔而又美麗。
「輕羅！」雲傲天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言語之間頗有些無奈，「你該不會真的不打算生了吧？」其實，他心裡，還是滿希望能再有個小孩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當九王爺的時候，生性孤傲冷漠，除了皇帝，他對誰都親近不起來，更沒想到要當父親。所以和納蘭若冰成婚三年，他都不曾讓她懷上過自己的孩子，可自從和輕羅成親之後，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的願望就強烈起來，尤其是第一個孩子誕生之後，突然覺得，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擁有孩子，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如果能再多生幾個就好了，看到兒女們承歡膝下，那種油然而生的成就感，是很多人都體會不到的。
「呀。」一說到這個，輕羅猛然想起來了，「今兒的藥還沒喝呢。」她急急的開始傳喚，「春桃！春桃！」
「夫人。」春桃急步出現，垂手道：「夫人叫奴婢？」
輕羅定定神，道：「還是那方子，馬上去煎藥吧！」
「是。」春桃馬上心領神會，速速退下。不是她太過聰明，而是每個月不知道要給夫人煎多少回這樣的藥，那方子的內容她都能倒背如流了，雖然她不知道這方子具體是用來治什麼的，但時間長了，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輕羅。」雲傲天將她柔軟的身子往自己的懷裡帶，聲音半是魅惑半是試探的道：「要不，今兒這藥就別喝了？」
輕羅不領情的瞪他一眼，「你還想我再痛一次啊？」生衣兒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的，他又不是沒看到。
雲傲天繼續勸說，「也許，這次不會那麼痛了呢？」
「少來！」輕羅沒好氣的道，「你又不是女人，你怎麼知道？」
雲傲天俊臉飛上一抹紅暈，「好吧，我換個方式。」他眸光流轉，道，「難道，你真的不想再給衣兒添個弟弟或者妹妹嗎？就不怕他一個人孤單？」
「不怕。」輕**脆的斷了他的念想，「衣兒有我們，又怎麼會孤單？」
「呃……」雲傲天沒說辭了，腦子裡開始飛速轉動，「其實，那個，輕羅，我聽說，女人啊，都是頭一胎生的時候比較疼，等第二次就好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嘛……」
輕羅哭笑不得，「你這又是聽誰的高論？」
「墨風。」雲傲天很快的就想到了他，當下振振有辭的道：「墨風說的。」
「真的？」輕羅狐疑的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這個他倒沒有瞞她。那日和墨風喝酒，墨風問他為何還不給衣兒添個弟弟妹妹，他便把輕羅的顧慮說了，墨風當時便笑了，說他雖然不是穩婆，也不懂女人，但好歹也是學醫的，自然懂得，這女人生孩子，誰都是頭胎男生，二胎三胎就順溜多了。估計是輕羅因為第一次生衣兒難產，心理已經有了陰影，所以才這麼抗拒生二胎吧。雲傲天也很發愁，是啊，要怎樣才能說服她的恐懼心理呢？
其實，輕羅在現代的時候，也多少聽過一些關於這方面的醫學常識，但她真的是痛怕了，害怕萬一生第二個的時候，又來個難產該怎麼辦？不是她太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她現在不再是一個人，她有家，有丈夫，有孩子，她真的怕出什麼意外。那樣生離死別的痛苦，她不想再經歷一回。想到第一次生衣兒時痛了三天三夜差點以為就這麼痛死過去時那生不如死的感受，她實在是不想再嘗試啊！
她幽怨的瞅了雲傲天一眼，幽幽的道：「難道你娶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生孩子？像老母豬一樣，生得越多越好？」
「呃……」雲傲天被華麗麗的震撼到了，他本來看到她幽怨的樣子，心裡一緊，正想趕緊安慰她，澄清自己，但不幸的是，他又聽到了後面那半句，「老母豬？」他暴布汗，哭笑不得，「輕羅，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嗎？」
「你敢說你不是這樣想的？」輕羅依舊幽怨的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