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驚為天人
客人丙感歎道：「風塵中也有奇女子！」
客人甲望著台上的妙音，眼中的情愫顯露無疑：「她算不得是風塵中人，她只是命運曲折，才會流落到這裡賣唱而已，她的清麗高雅是尋常女子所不能及的……」
客人乙拍了拍他的肩膀：「兄長於這位妙音姑娘並不熟識，又怎會如此清楚她的品行呢？」
「聽她的歌聲就知道了，這樣的歌聲這樣詞曲，人間難得幾回聞，你們是不會懂的……」
客人丙道：「這妙音姑娘額上的劉海放下來之後倒是更多了幾分俏麗啊！真真是個妙人，難怪兄長如此上心。」
客人乙斜了他一眼，嗤笑道：「還俏麗？那是她昨日尋死撞牆撞得！估計是為了掩飾額上的傷，才會把劉海放下來！」
客人甲一拳擊在了桌子上，怒斥道：「你說什麼？她去撞牆？到底是怎麼回事？」
客人乙攤了攤手掌，又喝了一口酒：「還能怎麼回事，昨日那晉王世子強行要把她帶回自己的莊子，當時還動手動腳的摸了妙音姑娘的臉，掌櫃的也攔不住，妙音姑娘一氣之下就去撞牆了，要不然，她現在還能在這？」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之後，他又說道：「還好被店小二扯住了，要不然只怕早就香消玉殞了……」
客人甲的雙目赤紅，手中的酒杯幾乎都要捏碎。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那晉王世子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客人丙察覺到了他週身的殺氣，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大哥也別太往心裡去，畢竟那是皇親國戚，我們只不過是些江湖草莽，就算手裡有錢有人，也不能把那晉王世子怎麼樣的！」
林子迅週身的殺意的散去，但是目光卻更加陰冷！端起桌上的酒，連飲三杯！心中已有了一番盤算……
風雅閣中，周掌櫃和店小二親自把烤鴨與荷葉餅等等送到了廉王他們的桌上。
「幾位客官恕罪，剛剛我們的小二不慎將給幾位預備好的鴨子打翻了，這是現烤出來的，讓幾位久等是小店的罪過！幾位客官恕罪。」周掌櫃說的客氣，幾位王爺們正吃得高興，也沒有計較，揮了揮手就讓他退下去了。
年紀最輕的蜀王看著盤裡的鴨子片和一旁的荷葉餅十分新奇，問道：「這是怎麼個吃法啊？」
廉王身後的如畫正要上前去給廉王伺候，廉王卻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然後自己拿起了一片荷葉餅，對著那幾位王爺們說道：「這烤鴨還是自己動手，吃來有趣，你們也別等著了，都學我，自己動手！什麼都讓人伺候，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幾位王爺都笑著說『是』，然後學著廉王的樣子一人拿了一張荷葉餅在自己的手上。
「這樣，挑一些甜面醬，然後夾一根青蔥，一根蘿蔔條，再放上幾片鴨肉……這樣包好，就可以吃了！」廉王一邊動手一邊解說，幾位王爺也跟著照做，心裡覺得有意思極了，往日裡都是奴才們幫著布菜，這樣自己動手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那肥而不膩又香脆鬆軟的鴨肉一入口，伴隨著甜面醬特有的口感和馨香……
吃過之後，幾位王爺不由得大為讚歎！
「真是人間美味！剛剛襄皇叔說的果真沒錯！等我回封地的時候，一定要帶上兩隻走！真怕以後就吃不到了啊……」蜀王一邊吃著，一邊讚歎！
就這樣你幾片我幾片的過程中，一片鴨肉很快就被吃光了！
襄王揮了揮手，叫小二再上兩份！看著這些子侄們吃的高興，襄王心裡也高興的很！
此時台上的妙音已經唱完了一曲，但是她並沒有下台，而是看了一眼二樓的雲舟，隨後便又彈了一曲。
「猶記小橋初見面，柳絲正長，桃花正艷，你我相知情無限，雲也淡淡，風也蜷蜷……」
這首蔡幸娟的《我心已許》是雲舟今日剛剛交給她們二人的，今日是第一次登台獻唱……
不得不說妙音的嗓子真的很好，這樣繾綣柔情的歌詞在她唱起來別有一番扣人心弦的風味……
果真，這首剛唱出來的《我心已許》在台下造成了近乎轟動的效果！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讓妙音臉上的愁容也散去了不少……
台下的林子迅早已是近乎癡迷的呆住了，此刻的他，心裡眼裡都只剩妙音一人了……
而晉王世子望向妙音的目光的除了驚艷還更多了一份貪婪，那口水都幾乎快要滴出來了！
雷動的掌聲也驚動的風雅閣中的各位王爺，他們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有如此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傳出呢？
一段唱完後，妙音輕捻琵琶，繼續唱了下去。
「我心已許永不變，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此時的一品樓一片靜寂，沒有人大聲喧嘩，大家都屏息凝神的聽著這無比動人心魄的歌聲，原來天地間，還有這樣美的歌曲，這樣美的意境……
歌聲傳入了風雅閣，幾位青春年少的小王爺都不由得為之一動！
這歌聲竟如此美妙？他們自幼便聽慣了各種美妙動聽的歌聲樂曲，看膩了華美多姿的舞步。可是當這歌聲傳入他們耳中的時候，那種感覺猶如陽春三月裡，一陣輕柔的春風，拂過心間……
怦然心動！對，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們此刻的感受！
廉王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一旁的酒杯輕輕摩挲著，他倒是沒有幾位小王爺那種『驚為天人』的觸動，不過這美妙的歌聲也確實是讓人心醉。
應該是小賭徒新近寫出來的歌吧，他早已經習慣了她帶來的各種驚喜，眼下他只覺得這歌如果是小徒弟來唱，應該會更動聽吧……
回去就要讓她唱給自己聽！『我心已許終不變』，這歌詞是不是寫的她的心聲？
一股難以言表的感動和甜蜜溢滿了廉王的心底，笑不自覺的掛在了眼角。
蜀王和吳王早就不自覺的從座位上起身，走出了風雅閣，站在了二樓的圍欄邊，這歌聲似有魔力一般，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歌聲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正唱的動情的妙音不知道樓上此時有兩位身份尊貴的小王爺正在用一種『驚為天人』的目光凝視她！
許是由於歌聲的襯托，許是由於此刻兩位小王爺的心情正好，所以使得原本只是曼妙清麗的妙音，此刻在他們的眼裡反倒成了仙女之姿，以前看過的那些多為國色天香的美人，此時全部失了顏色，於台上的這個歌女比起來，她們全都成了俗物！
歌曲已經接近尾聲，雲舟揮了揮手，叫來一個伶俐的小二，附耳對他說了幾句，小二點頭會意，樂呵呵的端著托盤就走下去了。
一曲終了！
樓上樓下皆是掌聲雷動！
雲舟這時才注意到二樓的圍欄邊已經站滿了人，幾乎所有雅間的客人都走了出來，聚在圍欄邊，看著台下的妙音！
妙音懷抱琵琶起身，想著四周的客人們福了福身。
此時一個小二的聲音響徹整間一品樓。
「少東家賀妙音姑娘芳齡永駐，賞紋銀一百兩，翡翠如意簪一支！周掌櫃賀妙音姑娘芳辰，賞紋銀五十兩，白玉手鐲一支！」小二清亮的聲音落下，在人群中驚起了一陣喧嘩！
客人們紛紛道賀：「原來今日竟是妙音姑娘的芳辰？早知道應該備了賀禮再來的。」
「在下沒帶別的，只有這隨身的玉珮還算拿得出手，全當是給妙音姑娘的壽禮吧！」一名年輕的公子將腰上的玉珮解下，放到一旁小二早已備好的托盤上。
台上的妙音一陣吃驚，今日並不是她的壽辰啊？她抬眼看了一下二樓的雲舟，雲舟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妙音雖不解，但是也順著雲舟的意思，鎮定了下來。向著那位賞她玉珮的公子福了一福身，道了聲『謝』！
台下又有客人說道：「在下身無長物，事先也沒有準備，所幸就送姑娘紋銀二百兩，姑娘喜歡什麼，可以自己看著買，還望妙音姑娘不要嫌棄在下是個俗人！」說完放了一張銀票在小二的托盤上。
妙音含笑，向著那位客人道謝行禮。
一時間客人們紛紛慷慨解囊，為妙音姑娘的芳辰獻禮！帶了東西的就給東西，沒帶的就給錢！
幾個小二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端著托盤，四處接賞！
妙音心裡有些緊張，她沒有想到客人們竟然會如此慷慨！但面上依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不時的行禮道謝！
雲舟心裡卻很清楚，這些客人大部分都是很喜歡妙音的歌聲的，但是他們之所以會如此慷慨，恐怕攀比的成分佔了很多！畢竟如果你鄰桌的客人給了，而你不給，那無形中就等於失了自己的面子！
但是不論真也好，假也好，此時的一品樓已經是賺的盆滿缽滿了！周掌櫃樂的合不攏嘴！
台下的林子迅心跳加速，暗自懊惱！原來今日是她的生辰？為什麼自己不早一些打聽清楚，那樣就有時間給她準備賀禮了！
看著客人們紛紛送禮賞錢，他急的不行，不知道該送些什麼給她才合適！
身旁的兩個朋友，就是剛剛的客人乙和客人丙，都紛紛勸解他。
「林大哥別著急了，今日咱們雖沒準備，但是好歹身上帶著銀錢，待會兒也賞銀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