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龍吟鳳鳴
葉凌霜不明白風靜婉和東方節怎麼知道了她「琴仙」的身份。更不明白剛剛相識不久的風靜婉為什麼要暴露她的身份。
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本以為以後可以低調生活,雖然在市井之中賣藝是個卑賤的職業,但卻是無憂無慮活得很開心。現在倒好,糊里糊塗被推向風口浪尖。她不禁自問:「難道我葉凌霜真是如風靜婉所說,本來就不應該是個平常的人?」
東方節親自用自己的豪華馬車把葉凌霜接進了王府。那種禮遇的程度簡直是把她當成國賓了。只見神武王府門口幾十個文武官員,帶領著上千御林軍在兩邊列隊歡迎。馬車都沒到,就已經鼓樂喧天,好不熱鬧隆重。不用說,東方節是早安排好了的。
東方節首先跳下馬車,伸手輕握著葉凌霜的手,把她扶了下來。但扶下來之後,他卻沒有放開葉凌霜的手。葉凌霜滿臉緋紅,心兒跳得厲害,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辱沒了他的面子,只好由他把自己的手捉住。
鼓樂聲突然一停,所有人都跪下參拜。「參見神武王爺,參見琴仙姑娘。參見神武王爺,參見琴仙姑娘。——」眾人異口同聲,彷彿是事先已經排練過似的。一時間聲音雷動,此起彼伏,那氣派、那架勢,根本就像是參拜皇帝、皇后。東方節雖然沒有稱帝,但這裡的人實際上已經把他當皇帝了。
葉凌霜自打出生以來,還從來沒試過有種待遇,她可不是沾沾自喜,而是有些膽怯,不由得就往東方節身上靠了靠。
東方節沒有避讓,拖著她的手大踏步就從人叢中穿過,真是風光不已。
神武王府氣派超常,雖沒有東方奕的皇城那麼大,但金碧輝煌,裝飾豪華,絕不亞於皇宮。
銀安殿上,東方節的七龍椅高高在上,旁邊還放了一張豪華的椅子。東方節拖著葉凌霜的手,逕直走向自己的寶座,讓葉凌霜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葉凌霜望著下面一大堆人,真是如坐針氈,卻又沒有辦法。
傳統的開場白後,宴席就開始了。那些個文武官員,頻頻過來向東方節和葉凌霜敬酒,葉凌霜這是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和卓千千女扮男裝在酒樓打探消息救商無痕的時候喝過,那時是有正事要幹,喝酒只是為了更像男人。這次不同,是有人敬酒。
葉凌霜根本不知自己的酒量去到哪兒,開頭只敢瞇一下,發現這酒沒有什麼感覺,膽子就大了起來,來者不拒,直驚得旁邊的東方節,嘴巴都能塞進雞蛋。
「你們先回到座位上,一會再來敬酒,現在我們看看歌姬們的表演。」東方節真會憐香惜玉,怕葉凌霜喝多了。
葉凌霜現在才發現自己的酒量是如此厲害,喝了十幾杯也只是有點醉意而已嗎,其實她是不懂酒性,後勁還沒上來呢。此時她已經是兩頰緋紅,只不過有紗籠蒙面,外人看不出來。
看完表演,文武官員又一個個擁了上來敬酒,葉凌霜照樣來者不拒。這下東方節是擔心她喝醉了影響了明晚的比試,趕忙出面替她擋杯。結果是兩個人都喝了不少,葉凌霜也覺得頭有點暈眩了。不禁透過面紗,偷偷地看著東方節。
不知為何,她老是喜歡把東方節和東方奕比較。兩個都各自有各自的英俊,東方奕性格沉穩,而東方節卻是比較隨和,並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從文武官員在他面前時言談舉止不甚拘束,就可看出來了。
東方節似乎也發現葉凌霜在看他。藉著幾分醉意舉起了酒杯。「琴仙姑娘,本王有幸能認識你真是非常高興,來,你喝一半,我乾杯。」非常有君子風度。
有幾分醉意的葉凌霜可不肯了。「王爺不要再叫我琴仙,我叫葉凌霜,不然不和你喝了。」竟然有點撒嬌的感覺。
「好好好!本王以後就叫你凌霜姑娘吧!那麼這酒——。」
「喝!當然喝,不過不是半杯,而是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東方節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文弱的時候如和風吹拂,爽朗之時又豪氣干雲。看著眼前這個奇女子,東方奕不禁興奮莫名。「好!」舉杯飲盡。
「來人,撤席,點檀香,把本王的「墨龍琴」拿來,本王要向凌霜姑娘賜教了。」東方節精通音律,特別擅長彈古琴,這在東方家族之中是聞了名的。從他要營造氣氛後才彈琴這點來看,就知道他是個講求意境的人。
很快,有人撤席,有人點香,有人把一個色澤黝黑,上雕盤龍的古琴放到了東方節的面前。葉凌霜一看就知道這古琴絕非凡品。
「凌霜姑娘,請恕本王自不量力,彈得不好的話請指教。」東方節看到下面都準備好了,說完,「叮咚咚咚」就彈了起來。葉凌霜一聽,知道這是一首須彌大陸的古琴曲,名叫「古洞靈泉」,是表現空靈古洞中泉水叮咚流淌的場景。東方節的琴技果然高超,古洞的空洞清靈和泉水的涓涓而流都表現得活靈活現。不愧為皇家第一音律高手。
葉凌霜已經有幾分醉意,人也有點興奮,見到東方節的傾情演奏,不禁技癢,摘下腰間的「凝碧」玉簫,然後把戴在頭上的紗籠斗笠也摘了下來。簫放唇邊,和東方節來了個琴簫合奏。
銀安殿上,琴音如龍吟五嶽,簫音似鳳鳴九天,除此之外還多了另一種聲音——倒抽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