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虧欠
「殺！」戰鬥天使氣急，哪還管得了出線在她視線中的是誰，手中天使長劍一揮，便已殺向饕餮。
「哧…」饕餮搖頭如蛇吐信子一般再次舔了一下唇角，腳步卻不動，眼睜睜地看著天使長劍當空向他的臉龐斬來。
在天使長劍即將斬中他的瞬間，他猛地詭異地向前一步，同時張開大嘴，瞬間將長劍穩穩地咬住。
當…
清楚的斷裂聲傳出，那名戰鬥天使手中的長劍應聲而斷。
震驚！
在場所有的戰鬥天使在這一刻呆若木雞。用嘴將長劍咬斷，先不說那長劍如何的堅硬，這些戰鬥天使，可都是四翼的實力啊。
將長劍咬斷，饕餮也不出手，只是隨意地將嘴中的劍尖取下，向呆呆地看著手中只剩下劍柄的半截長劍的戰鬥天使，調侃道：「小娘們兒，你就從了我饕餮吧。你要是被我身後的檮杌他們吃掉，可就難受了，我很溫柔的！」
「真的是神魔谷中的十大神魔獸！」雅典娜聽到饕餮的話，趕緊查看了一番站在饕餮身後的眾神魔獸，當她發現十大神魔獸全部齊聚在這裡時。美眸馬上瞇成月牙狀，伸出纖手托著腮幫，彷彿觀眾一般看向饕餮等神魔獸。
「饕餮，別玩了，」見到饕餮越玩越起勁，站在最前面的無名大手一抓，便將饕餮抓到手中。
「死無名，小心大爺咬你。」被無名抓在手中饕餮見到無名居然將他抓到手中，沒好氣的說道：「不要以為你手掌可以讓我們當床睡，就可以隨意的抓我們，我們是神魔獸，不是小雞！」
「啊哈哈…」無名豪邁的大笑兩聲，將不滿的饕餮放到一邊，向側身托著腮幫看向他們的雅典娜微微一躬身，禮貌的說道：「見過戰鬥女神。」
雅典娜輕輕笑了笑，繼而起身，剛剛的慵懶瞬間消失不見，換之而來的是端莊與神聖。
輕輕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雅典娜抬頭看向無名，笑問道：「好你個陽神，用這種方式與我見面，是為了減去你的尷尬和愧疚嗎？」
無名的那寬敞的肩膀上，陳俊南不知何時坐在那裡，一臉微笑著看向雅典娜。
「在你見到我的時候，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陳俊南從無名的肩膀上一躍而下落在雅典娜的身前，環顧了四週一眼，接著說道：「這裡風水不錯，難怪萬年過去了，你芳華依舊，容顏不老啊。」
「你…」雅典娜沒想到恢復了記憶的陳俊南居然是這副痞子樣，短暫的氣急後，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以這種方式重逢，何嘗不是一種好的開始？但，真的是好的開始嗎？
「美杜莎呢？」
「那不是嗎？」雅典娜美眸流轉，看向神殿的大門。
順著雅典娜的目光看去，神殿大門前站著一名美貌不亞於雅典娜的女人，眼神流轉間，盡顯風情萬種，媚意無邊。
這女人陳俊南一開始便注意到了，但沒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居然是之前那個醜惡難看的美杜莎。
「詛咒解除了？」微微一愣後，陳俊南詫異的問道。
「難道你希望我一直是以前的那樣子嗎？」
美杜莎邁著蓮步來到陳俊南身前，注視了陳俊南片刻後，美杜莎突然嫵媚的一笑，道：「想不到那個被我折磨的小子，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陽神呢。」
「這個身份，你們暫時保密一下，」陳俊南微微笑了笑，接著說道：「對了，你兩個不是仇怨很深的嗎？怎麼現在走到一起了？」
「我和雅典娜打了一個只賺不賠的賭！」美杜莎眨了眨美眸，向一邊的雅典娜笑道：「我想，我們的恩怨，也該到盡頭了。」
「好了，見證陽神回歸，我也該回去了！」說完，美杜莎轉身便走了出去。
「回去？」雅典娜詫異的問道，「回哪？」
「我的住處唄，在這萬惡之谷住了這麼多年，早當這裡是家了，雖然寂寞了一點，但與世無爭，也好！」
即便是在上古界，陽神與美杜莎也沒什麼交集，只是在這百世之後偶爾的相遇。美杜莎的離去，陳俊南自然不會挽留。
圍在四周的戰鬥天使此刻早已經與化為人形的十大神魔獸打成一片，而陳俊南與雅典娜，則迎著晨光，走在萬惡之谷的小道上。
雖為萬惡之谷，但這裡的風景，卻格外的迷人，萬花齊放，儼然一個花的世界。
一陣沉默後，陳俊南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雅典娜，「你什麼時候來到神之大陸的？」
「在你隕落之後不久，我便來到這裡了。」雅典娜嫣然一笑，注視著前方，笑臉迷離，頗為神秘的說道：「當年路西法與加百利開創神之大陸的時候，他們已經耗掉了大部分的力量，這神之大陸上的結界，其實是我暗中幫助他們打下的。」
「宙斯知道嗎？」
雅典娜搖了搖頭，淡淡道：「如果他知道，這結界早就被他破了。」
「對了，這次你來到神之大陸，星宿他們也來了嗎？」
「都來了。」
「火鳳凰呢？」
「十二星宿，全部在神之大陸。」
「真不容易，萬年了，你們終於齊聚了呢。我想，這次你們全部回歸，這三界六道，要大動亂了吧！」雅典娜眼中閃過一絲神傷，微微翹首看向天空，喃喃道：「又有多少生靈，在這場戰爭中隕落？」
陳俊南沉默，戰爭，自然免不了死亡，這一點，他也無法阻止，也沒誰能阻止。
「火鳳凰，可好？」一陣沉默後，雅典娜突然笑問道。
「很好，」陳俊南微笑道。
「這一世，你們不會再分開了吧。」
「一定不會！」
聽到陳俊南堅定的語氣，雅典娜莞爾一笑，在上古界的時候，同為女人的她早就知道了火鳳凰對陽神的心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一直將自己心底的那份說不出口的愛深深的埋藏了起來。她是智慧女神，所想的，所做的，非一般人能揣摩。
就如她選擇與她的父親宙斯作對一般。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無言地走在小道上。
片刻後，雅典娜在一根廊柱下停下，轉過身正面著陳俊南，道：「這次你回來，我想，我也該回上古界了。這段時間，就算你不出現，神之大陸與上古界也將爆發一場戰爭。你可以利用這場戰爭奪得一次主動權。」
「你要回去？」陳俊南吃驚地看向雅典娜，他很清楚雅典娜在這個時候隻身回到上古界，下場一定是被宙斯禁錮起來。
「我必須回去，回到宙斯的身邊，我想我應該能為你爭得一點時間。」
「雅典娜，你應該知道，我不想欠你什麼。」
「無所謂欠，」雅典娜輕輕一笑，道：「你也別覺得我是為你在做什麼，我所做的，從始至終，都是站在正義一邊。如果真要說我在幫誰，那便是正義。」
聽到雅典娜的話，陳俊南無言以對。
見到陳俊南沉默下來，雅典娜接著說道：「你知道我的心意，會有這樣的想法自在情理之中，但我也知道，我永遠也不會駐進你的心裡。」
「可是啊，愛情這東西，實在讓人很難琢磨。即便我已經很理智了，但我還是會不經意的想起你。自你隕落後，我便來到神之大陸，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來到這裡。因為這裡，將可能是你崛起的地方。所以，我一直守在這萬惡之谷，看那天地日月，恆靜無言；青山長河，世代綿延。在這裡的這些年，我發現，在我心中，你從未離去，我也從未改變。」
陳俊南呆呆地看著雅典娜，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傾國傾城。他知道雅典娜的心意不假，但雅典娜在這個時候對他說出這番話，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別因為我的話左右你的思想好嗎？這一點別人做不到，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到，因為你是眾望所歸的陽神。你的身邊，有火鳳凰，有十二星宿。在人界，你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說出這番話，只是把這萬年來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罷了。今天過後，你依舊是你，我還是我。」
「真的要回去嗎？」陳俊南轉移這敏感的話題，輕聲問道。
「也是時候回去了，」雅典娜淒婉的笑了笑，道：「我那可憐的母親，因為我的私自離開，這些年一定受盡了苦。現在見到你回來，我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
「雅典娜，我無法對你承諾什麼，我只想對你說。不管是萬年的我們，還是現在的我們，能讓我們走在一起的東西，便是為了光明的正義而戰鬥。對於我們而言，愛情是一首有關風月，但無關你我的東西。」
「我明白，你放心吧，回到上古界，我會好好的，就算宙斯很不滿我的舉動，但我畢竟是他的女兒。就算他狠下心來，也未必能傷得了我呢。」
陳俊南點了點頭，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對於雅典娜的心意，他不是接受不了，是無法接受。因為在他的心底，已經有了那麼倩影，再添身影，他會亂了自己。
戲子入畫，一生天涯！
給不了的承諾，他陳俊南寧願負了對方，也不願讓對方永無休止的相思等待。
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亂塚。
「接下來，你將去何處？」
「與兄弟們會合。」
「那，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
陳俊南沉默著點了點頭。
注視了陳俊南的片刻後，雅典娜回頭，淚眼朦朧。
「走吧！」強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雅典娜輕輕說出這兩個字，緩步走了出去。
陳俊南沒有說話，抬頭，跨步而出。
一人向左，一人往右！
隨著雅典娜緩步而出，神殿中所有的戰鬥天使全部沉默著一個接一個跟在雅典娜的身後，迎著陽光，漸漸消失在那長長的廊柱下。
在最後一名戰鬥天使消失後，陳俊南停下腳步，轉身。
看著雅典娜消失的方向，陳俊南暗自歎息一聲。他明白雅典娜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並非是她真的想回到上古界，而是不想讓陳俊南為難罷了。因為，在他的身邊，有著火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