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沙場點兵
「你想做什麼?」李含笑吃驚地問道,公然發佈韓雅諾離開塔羅門總部的消息?這可不是開玩笑,韓雅諾在這三年來一直掌管著塔羅門,整個世界舞台上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塔羅門當家是韓雅諾。一旦她離開,很多人將乘機作亂,最重要的,韓雅諾也將陷入四處危機中。
不過,短暫的驚愣後李含笑醒悟了過來,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越來越像俊南做事了,總是兵行險招!」
「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年俊南將走出黑暗空間,我只是想在他走出黑暗空間後,給他一個完整的華夏黑金帝國。盤踞在沿海一代的幫派也該各回各家了。」
李含笑微微點了點頭,道:「讓他們逍遙了那麼久,也是時候拿回屬於我們的江山了!不過,這也用不著將你離開總部的消息發佈出去啊。」
「為的,只是出師有名。這三年來,我一直坐鎮塔羅門,在他們心中,只有我倒下了,塔羅門便會不攻自破。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看來,被關在黑暗空間三年,俊南根本無法活下來。很自然的,我便成了他們的障礙,現在我一旦離開,他們便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迫不及待地向我們發起突襲。一旦他們突襲我們,我們便可堂堂正正地拿回屬於我們的地盤。最重要的是,我不僅僅只是讓他們各回各家,我還要他們全部留在大陸。」
「哈哈,這一點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們盤踞大陸三年的時間,因為誘人的利益讓他們將總部架空全力發展大陸的勢力。這樣一樣,我們就不用遠征他們的總部,只要他們在大陸覆滅,他們的總部便形同虛設了。最重要的是,他們發展了三年的方方面面,我們將全盤接手然後達到雙贏。嗯,不錯,童謠那小子的商業法則有時候用到黑道爭霸中來也是很實用的。」
「軍師大人真是深謀遠略,小女子領教了。」聽到李含笑的話,韓雅諾馬上笑了笑,隨即向李含笑微微頷首。
李含笑此刻還沉浸在收回江山的喜悅中,也不理會韓雅諾反常地舉動,接著說道:「不過,發佈你離開總部的消息可以,但必須安排人員在暗中保護你們。這一點你必須聽我的,不允許反駁!」
「一切聽軍師大人的,」韓雅諾再次頷首笑道。
「哈哈,韓大當家的這姿態可別讓兄弟們看見吶,不然那個鐵血女當家的寫照可就要重新改寫了。」
心情大好的李含笑豪邁地笑了笑,隨即走到小紅鸞身邊將小靜馨抱在懷中,興奮地在小傢伙臉蛋上親了一下,豪情萬丈地說道:「咱家小祖宗啊,老爸打下一片江山送給你做兩歲的生日禮物,可否!」
在黑暗空間中沉睡了足足一年有餘的陳俊南此刻依舊沒有一絲醒轉的跡象,詭異的是,在這一年多的沉睡著,原本平躺在冰冷地面的陳俊南隨著時光飛逝漸漸懸浮到半空之中。但他彷彿沒有一絲感覺一般,依舊沉睡不起。
在這段時間裡,陳俊南一直處於一個是夢是幻的空間中。完全不知外面的任何變化,真正意義上做到了靈魂穿越。
陌生的大陸,陌生的國度,陌生的面孔,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陳俊南緩步走在這陌生而崎嶇的道路上,一步步向出現在他視線中的城池走去。
走在這陌生國度中道路上,一直經歷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終於在靠近那城池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時曾相識的老人。
看著時曾相識的老人,陳俊南好奇地問道:「老先生,這裡是哪?」
老人沒有說話,翹望著遠處天空喃喃地念道:「老兵不死,只是漸凋零!」
如此反覆地念著這兩句話,彷彿沒看見陳俊南一般,姿勢不改,凝目天空,眼神專注。
陳俊南微微搖了搖頭,逕直向前走去,直到他走進這個陌生的城池,他耳邊依舊還迴響著老人的那一句話。
「這裡是哪?」陳俊南再次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走了一年,已經磨破的鞋底,接著喃喃地問著自己:「我又是誰?」
「我是誰?」陳俊南猛地翹首看向四周陌生的景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片刻後,陳俊南再次搖頭歎息一聲茫然地向前走去,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陌生到他聽不懂身邊的人在說什麼,彷彿他是一具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孤魂一般。
突然,陳俊南來到一個公告欄前停下,看著公告欄上的公告,眼前猛地一亮,興奮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是一名士兵,對,我是一名士兵…」
幾日後,陳俊南來到一個陌生的軍營前,看著前面排著隊報名參軍的隊伍,陳俊南耐心地等待著。幾個小時後,整個校場只剩下陳俊南一個人。
「叫什麼名字?」一名隊長模樣的軍官向身著破爛地陳俊南問道。
「我…」陳俊南當場愣住,隨即在心底問著自己,「我叫什麼?」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吧!」那名隊長詫異地問道。
「真忘了,」陳俊南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士兵,一定!」
「算了算了,馬上要交戰了,就給你取名叫陳大吧!」
就這樣,陳俊南在軍營中呆了下來,這一呆,就是兩年,在這兩年的時間中,陳俊南參與了無數次的戰鬥,在那原始的戰場上,他總是申請作為先鋒突襲敵營,每一次,當後方的一名老將軍以為這個驍勇善戰的士兵已經戰死時,陳俊南總是能拖著一身驚人的傷勢從屍山人海中站起來,然後回到軍營默默地擦著自己的傷口。兩年來的無數次戰鬥,老將軍成為陳俊南立功,甚至將他提拔,但都被陳俊南拒絕。
「將軍,我是一名士兵,最出色的士兵,當不了將領,只會殺敵!」這是陳俊南每次拒絕老將軍的話,兩年來沒變過。
歲月如梭,陳俊南在軍隊中從一名青年變成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無數次戰鬥的洗禮,讓他越加的變得沉默寡語,頭髮漸漸從黑色變得了滿頭的斑白。曾經與他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已經升為了將軍,但他還是一名士兵,一名不折不扣的老兵。
軍營中的人都知道他無親無故,更是沒有自己的名字,但所有士兵包括將軍,對這名老兵都極其的尊敬。
「陳大,」又是一次沙場點兵,又一次聽到台上將軍喊到自己的名字,已經年過四十的陳俊南馬上跨步出列,大聲應道:「到!」
「這一次的戰鬥,老將軍說了,陳大不用再參加!」
「我抗議!」陳俊南聽到自己居然被踢出了這場戰鬥,馬上大聲地說道:「我是一名士兵,臨陣不能上戰場殺敵,那還叫士兵嗎?」
站在台上年輕的將軍聽到陳俊南的話,一個縱身跳到陳俊南身前,恭敬地說道:「老兵,你已經四十多歲了,就休息一下吧,兄弟們怎麼忍心讓您這麼大的年齡還參與戰鬥,最重要的是,這一次關係到我們存亡的戰鬥,異常的危險,老兵您就聽我的話,休息一下吧!」
「老兵不死…」陳俊南猛地挺起胸膛,異常激動地喊道:「國家面臨生死存亡,正是我們這些老兵報效國家的時候…」
陳俊南的話音剛落下,與他曾經一同報名參軍的老兵們突然湧現在校場的入口處,為首地的一名老兵手握一把長矛,大聲地喊道:「老兵不死…老兵不死…」
看著這群征戰一身的老兵,年輕的將軍整個人直直地朝陳俊南以及來到他身後的一群老兵單膝跪下,無語凝噎。
整個帝國的疆土,都是眼前這群老兵們一寸一寸地打下來的,雖然活著的只有這不到一百人的隊伍,但他們為帝國建立的輝煌,卻是無人動搖的。可是,他們的名字,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尤其是陳俊南,每一次關係到生死存亡的時候,陳俊南總是先站出來,然後帶領一支敢死隊孤軍深入敵營從而改變戰局。此刻站在陳俊南身後的老兵,都是曾經陳俊南所帶領的敢死隊成員,他們原本可以享受堪比將軍級的待遇,但他們都與陳俊南一樣全部拒絕,選擇了這樣一條默默無聞,很有可能下一秒便戰死在沙場的戰鬥。
這是一個陳俊南陌生且戰爭不斷的世界,在老兵們揮舞著戰刀縱橫沙場的時候,大帥營中的將軍看著衝鋒在敵軍包圍中的陳俊南等一干老兵,熱淚再一次湧出來。
「將軍…」一名士兵來到年輕將軍的身前,急急地說道:「老兵們被完全包圍了,要不要我帶領兄弟們去救他們!」
年輕將軍沉默地看著遠處的戰場,片刻後他緩緩地擺了擺手,道:「雖然老兵們都是我們的前輩,但穿上這身軍裝,他們就是我的兵,最重要的是,他們這一生,都在為榮耀而戰。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去救他們,那是對他們榮耀的褻瀆,最重要的,是將徹底打亂這場戰鬥的最初佈局,我軍將可能因此而打敗。」
「將軍為大局著想,但我也是一名兵,將軍不救,我去救…」士兵說完,逕直轉身走出帳篷,帳篷外,站著一支人數在百人左右的年輕士兵。這其中很多士兵,都是那群老兵保護下從戰場下活下來的士兵,此刻見到老兵們被包圍,他們怎能放任不管。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足足三天三夜,三天後的凌晨,原本戰馬嘶嚎,士兵怒吼的聲音消失不見,換之而來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戰場上到處倒著旗幟,以及遍地的屍體。
年輕的將軍站在這屍山血海中央,他的身後整齊地站著上千名士兵,這一場戰鬥,他們完勝。
走在屍橫遍地的沙場上,年輕地將軍來到了一個山坡前,隨即無聲地雙膝跪了下去,隨著他跪下,身後的士兵們也齊齊地無聲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