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忘情絕愛
杜唯衣，四川某藝術大學高材生，剛剛畢業回到閬中幫助家裡打理客棧事務。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李含笑也是今天客棧的第一位客人。
在見到李含笑的時候，她所見到不是李含笑那一身髒兮兮的打扮，而是那李含笑身上那令人著迷的憂鬱氣質深深的吸引，更是彷彿見到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一般，亂了方寸。
這，還對於一向在學校裡高高在上的杜唯衣來說，不得不感覺到荒謬。她做夢也沒想到一見鍾情這種只能在電視上見到的狗血情節居然在她的身上發生。
杜唯衣緩步來到李含笑的客棧對面，看著緊閉著的房門，杜唯衣微微托著腮幫，輕聲呢喃道：「你，會來參加明天的活動嗎？」
李含笑端坐在客棧中看著周圍一切復古的裝飾，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緩步來到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的說道：「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了呢，現在，你還好嗎？」
閬中古城嘉陵江對面的錦屏山中，兩名絕色女子站在一座山中亭中，其中一人赫然正是被抓走的陳婉妍，在她的對面，站著一名弱弱的女子，柔弱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斬攸，記得我們被抓來多久了嗎？」陳婉妍凝眸對面的奎星樓，輕聲問道。
「姐姐比我晚三天，斬攸剛剛被抓來二十天。」斬攸馬上回答道。
「我雖然只來到這裡半個月，但這半個月的時間，感覺度過了十年一般啊。」陳婉妍長長的歎息一聲，移步來到斬攸的對面坐下。平時穿著時尚的她，此刻身穿一身古代女子獨有的裝扮，那身雪白的浮動紗裙讓她越加清純美艷，彷彿降落人間的天使一般。
同樣，她對面亭亭而立宛如天使的斬攸也一身雪白浮動紗裙，只是那絕美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苦澀和不安。
如果此刻有人見到兩人，一定以為見到了那墮落人間的天使。殊不知，這兩位天使，是被抓到了這裡，更是在接下來的某一天，其中一人將親手將對方殺掉。
「半個月的時間，被他們抓來的姐妹一共有十八人，而現在只剩下我與你以及從未說過一句話的蕭凝雪。」
陳婉妍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突然翹首看著身前的斬攸，道：「斬攸，明天便不是我們並肩戰鬥的時候了，你，害怕嗎？」
斬攸狠狠的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以來，她們經歷了生與死的訓練，十八名姐妹，其中有十名是被陳婉妍所殺。而這其中一半的姐妹，陳婉妍都是為了救斬攸出的手。
這半個月的時間，對於斬攸來說，完全是一個噩夢，但她憑藉著驚人的天賦，在蝴蝶門長老的傳授下領悟了她平時只能在電視中看到的無上神功。
但即便如此，她也下不了手將平時一起生活的姐妹們殺掉。但在她們被抓來接受訓練開始，她們的任務便是將身邊的另外十七名姐妹殺掉，或者被殺。
這是一個殘酷的訓練，他們十八人中，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然後接受蝴蝶門掌門的洗禮成為蝴蝶門的聖女。
現在，十八名女子只剩下斬攸，陳婉妍以及一個從未說過半句話的蕭凝雪。
明天，便是他們三人戰鬥的時候，她們三人中，只有一個人會活著。
「婉妍姐姐，你怕過嗎？」斬攸也小聲的問道，但當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很白癡。之前的搏殺中，陳婉妍手中可是累計了十條性命。而另外五條性命，則是被蕭凝雪所殺。
「怕，」出乎斬攸意料，陳婉妍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接著說道：「但不殺她們，死的就是我們。我曾千萬次的告訴自己，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做蝴蝶門的聖女。」
「可是……可是……」斬攸一下急起來，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道：「可是，我不想向姐姐出手啊。」
「斬攸，你必須學會堅強，明天我們三人的戰鬥，即便是我，你一定別手軟，因為，我也不會手軟。」
「我可不可以選擇退出啊。」斬攸急得放聲的哭了起來，一下衝到陳婉妍的身前將陳婉妍緊緊的抱住，哽咽道：「不管是姐姐，還是蕭凝雪，斬攸都下不了手啊。」
「傻丫頭，明天我們就各自為戰了，你若是下不了手，死的就是你。」
突然，斬攸猛地仰起頭，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堅定，一字一頓的說道：「姐姐，我們逃吧！」
聽到斬攸的這個決定，陳婉妍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了一下，伸出纖手為斬攸撥開遮擋住她美眸的青絲，緩緩的說道：「傻丫頭，難道你忘了上次那位逃跑的姐妹嗎？被她們抓了回來的慘狀比被其他姐妹殺掉還要痛苦。丫頭，如果明天我們碰上，你下手的時候乾淨一點，那樣我會少一些痛苦，同樣，我也不會讓你痛苦的死去。」
斬攸原本升起的一絲希望馬上變成絕望，靠在陳婉妍的懷裡抽泣起來。
此刻任誰也想不到，此刻在陳婉妍懷中痛哭流涕的較弱女子，僅僅在半個月的時間內便領悟了蝴蝶門最高深的武學，深得傳授她武學的長老青睞，但因為她太善良，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殺過一個人，更是見不得一滴鮮血。
而相反，與她有著驚人天賦的陳婉妍，深得長老青睞的同時殺人之時完全的一個修羅殺神。很難想像，在半個月之前的她們還是一個較弱女子，卻在半個月後完全變了一個人。這不得不說蝴蝶門的武學神秘莫測。或者說他們有靈丹妙藥使人在短時間內提升到武學高手的境界。
輕輕拍了拍斬攸的香肩，陳婉妍微微翹首看向遠方，輕輕在心底喊道：「秋痕，秋痕，你現在還好嗎？」
就在這時，一名帶著黑色面具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們的身後，憑藉著驚人的直覺，陳婉妍猛地一下站起身，當她見到眼前的身影時，馬上躬身叫道：「大長老。」
帶著面具的大長老微微點了點頭，欣慰的說道：「婉妍，感知力越來越強了。」
「這都得多謝大長老的教導。」陳婉妍不卑不亢的說道。
見到眼角帶著淚花的斬攸，大長老微微歎息一聲，柔聲道：「斬攸，你是不是覺得蝴蝶門的做法太殘忍？」
「斬攸不敢。」斬攸趕緊低下頭說道。
「那便是了。」大長老溫和的說道，同時摘下臉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一張年輕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臉龐。
看著眼前出現這絕美男人，斬攸與陳婉妍都不禁呆在當場，尤其是陳婉妍，她做夢都沒想到。這個絕美到令人窒息的男子居然是教導了她半月武學的大長老。
「如果在以前，我一點也不覺得殘忍，但是斬攸你的出現，讓我也開始覺得，這太殘忍了一點。其實不是我們殘忍，而是你的善良，讓我們感到無地自容。」
大長老那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淒婉的笑容，接著說道：「是你的善良，連冷血的掌門也感化了，更是違背了祖師留下的規矩，明天留下的名單，是兩名。」
「真的嗎？」斬攸頓時眼前一亮，不敢相信的問道。
「難道我身為大長老，會用這種事來開玩笑嗎？」大長老臉上的表情溫和依舊，柔聲說道。
「謝謝大長老。」斬攸欣喜的說道。
大長老輕笑著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冷靜的陳婉妍，柔聲問道：「婉妍，你的朋友好像來到了閬中。」
陳婉妍嬌軀微微一震，那平靜如初的絕美容顏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激動。
「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來救你的。」大長老不等陳婉妍說話，接著說道：「在他剛進入閬中的時候，就被我們發現了。但想到是你的朋友，我們便沒有出面。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實力，他來是救不走你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去勸他離開。」
「能告訴我，是誰嗎？」陳婉妍忍住內心的激動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秋痕。」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聽到大長老的回答，陳婉妍還是微微呆了呆，片刻後她緩緩的歎息一聲，喃喃的說道：「如果是她，不救走我，他不會走的。」
「那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大長老看著表情複雜的陳婉妍，接著說道：「如果你不想他死，就去勸他離開吧！」
「大長老，」陳婉妍突然叫了一聲，道：「對於一個守候了他心愛的女人十七年的男人，在知道自己心愛女人被人抓走後，他能離開嗎？」
大長老身子微微一震，隨即緩緩的低下頭，輕聲呢喃，道：「不能。」
「換著是大長老，你會怎麼做？」
「要麼死，要麼相守，哪怕是一輩子站在她的身後注視著她。」
說完，大長老緩緩的轉過身走了出去，身影落寞而孤獨，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詫異於大長老的反應，斬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道：「姐姐，大長老是怎麼了？」
陳婉妍輕輕拍了拍斬攸的腦袋，疼愛的說道：「斬攸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斬攸搖頭。
「斬攸這麼善良，早晚有一天會遇到很愛很愛你的男人。真有那麼一天，斬攸一定別像姐姐這樣讓深愛自己的男人坎坷不停。」
斬攸迷茫的眨了眨美眸，問道：「那位李秋痕大哥哥是姐姐的愛人嗎？」
陳婉妍臉上閃過一絲幸福的微笑，然後柔柔的一點頭。
「剛剛大長老的舉動好奇怪哦。是不是他也有深愛的女人，但不能相見啊。」斬攸繼續問道。
「天天都能見，但就是不能相愛。」陳婉妍點頭道。
「為什麼呀？是那女子不喜歡他嗎？」
陳婉妍看著眼前天真的斬攸，歎息道：「因為那女人是咱們蝴蝶門的掌門。」
「斬攸，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想做蝴蝶門的聖女，但也怕做聖女。成為聖女，以後我就不會再讓愛我人擔心了，但做了聖女，便不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了。」
「為什麼呀？」斬攸好奇的問道。
「因為成為聖女，便要服下一粒忘情丹，忘愛情忘親情……」
說著說著，眼淚迷糊了陳婉妍的視線，恍然間她彷彿看到了那獨自守候在櫻花樹下孤獨的身影，也看到了李秋痕不顧自己性命的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