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生守候
陳婉妍一直輕輕托起腮幫,深深的沉侵在智空大師的故事中不可自拔,那雙美麗的眸子後隱隱閃動著一絲淚光。
見智空大師的聲音消失,陳婉妍趕緊收回心神,喃喃的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智空大師輕輕點了點頭,看向陳婉妍,道:「故事始終是故事,但現實中,你可知,有一個孩子為了等你告訴他你的名字在那櫻花樹下等了十七年。」
「等我?」陳婉妍吃驚的問道。
智空大師不再說話,將手中的水杯輕輕放在桌上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陳婉妍見智空大師離開,趕緊起身跟出來,急急的說道:「大師,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智空大師回首看了一眼陳婉妍,溫和的說道:「孩子,你會記起來的。」
說完,智空大師身影一閃便消失在走廊中。
陳婉妍微微一呆,呆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久久回不過神來。
就在這時,智空大師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一字一句的響在陳婉妍的耳邊:
高架橋依然喧囂著蔓延
摩天樓分割天空視線
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
依然各懷心願
在一無所知時彼此擦肩
「一無所知時,彼此擦肩……」
陳婉妍喃喃的念著這句話,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在櫻花林李秋痕那癡癡的眼神,心神不由得一緊,那專注而癡情的眼神彷彿認識了她很多年一般。
一道熟悉而遙遠的聲音猛地在她的耳邊響起。一副塵封了許久的畫面悄然在她腦海中閃過,一名小女孩站在一名小男孩的身邊,天真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李秋痕,你呢?」
……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明年櫻花時節的時候,你再為我搖一地櫻花,我便告訴你……」
「明年,你會來嗎?」小男孩問道。
「你會等嗎?」
「會。」
「你能等多久?」
「一直等!」
「李秋痕……李秋痕……」陳婉妍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兩行眼淚忍不住的滑落而下,更是轉身便跑了出去。
剛剛走出電梯的赫爾本見到陳婉妍神色異常彷彿沒見到他一般從他的身邊一閃而沒。詫異的他趕緊跟上去。
陳婉妍跑出酒店,焦急的在大門前張望著,一輛的士司機彷彿知道她在等車一般緩緩的開到她的身邊。
沒有一絲猶豫,陳婉妍打開車門便坐上去直奔武漢大學而去。緊追出來的赫爾本剛好看到揚長而去的的士,也攔下一輛的士追了下去。
陳婉妍坐在車上緊咬著嘴唇,不停的催司機快一點,而司機也很配合的以最快的速度更是連闖兩個紅燈順利的來到武漢大學的門前。
急急走下車的陳婉妍連錢都忘了給便朝武漢大學裡走去。而那司機則在陳婉妍走下車後溫和的笑了笑,拿出手機撥出去,在手機接通後笑道:「智空大師什麼時候關心起這些紅塵俗事來了呢。」
「你也不也一樣麼,堂堂華夏碩果僅存的星術師,古武界名動一時的龍河圖,居然做起了出租車司機,這要是被古武界那些老傢伙們知道,還不笑掉大牙!」
「我感覺很好!」龍河圖微微聳了聳肩,道:「和尚,你又欠我一次人情了哦。」
「以後,還會找你的。」智空大師帶點狡詐,帶點陰謀的聲音從手裡傳出來,龍河圖無奈的笑了笑,直接掛掉手機啟動轎車揚長而去。
星術師,華夏最神秘,也是最古老的一個職業。星術派流傳至今逐漸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中,即便是古武界,知道星術派還存在的人也少之又少。
龍河圖,星術派唯一的傳人,以不到三十的年齡在二十年前橫空出世,一身神秘莫測的武功讓世人為之震驚。他將當時華夏最惡貫滿盈也是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絕命殺掉後如曇花般給世人短暫的驚艷後神秘消失。沒想到二十年後他居然大隱隱於市做起了出租車司機。
絕命當時是洪門最頂尖也是最有資格問鼎華夏第一的超級強者,絕命死後,天邪出世!
而陳浮屠也正是在他曇花一現後殺掉絕命後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在陳浮屠剛剛出世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陳浮屠是他的同門,但在見到陳浮屠使用的是血塔羅後便排除了這個猜測。也因為陳浮屠的出現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而漸漸將他遺忘。
陳婉妍走進武漢大學一路來到櫻花林,越走近櫻花林,她腦海中那段塵封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一路來到當年李秋痕為搖得一地櫻花的地方,在見到那顆已經長成參天大樹的櫻花樹,她的雙眼在瞬間朦朧。
櫻花樹下,李秋痕正孤獨的站在那裡,背對著陳婉妍雙手抱住櫻花樹,彷彿瘋子一般使勁的搖晃著樹幹,無數的櫻花在他的搖晃下飄灑而下,在微風中飄蕩,翻飛,落地……
萬花飛舞,一地落傷!
這一次,漫天櫻花之下,多了一道沒有起舞倩影。
李秋痕渾然不知陳婉妍來到了自己的身後,依舊賣力的搖晃著樹幹,密密麻麻的櫻花籠罩整個空間飛舞飄落而下。
此刻的陳婉妍,早已淚如泉湧。看著此刻的李秋痕,她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原本累到不行卻還是賣力的為她搖得一地櫻花的小男孩的身影。
「李秋痕……」陳婉妍再以控制不住,顫抖著聲音喊道。
正在忘我的搖著樹幹的李秋痕身子猛地一頓,整個人彷彿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抱住樹幹的雙手也忘了收回。
片刻後,李秋痕緩緩的轉過身,當他見到出現在他對面的陳婉妍時,那渾身憂鬱的氣息頓時消失不見,換之而來的是那一臉燦爛如孩童般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
李秋痕收起激動的心情來到陳婉妍的身前停下,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讓李秋痕覺得這些年來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對於一個注重承諾的他來說,只要陳婉妍出現在這裡,等多久都值得。
「你怎麼那麼傻呀。」陳婉妍看著近在咫尺那張陌生而熟悉的俊臉,哽咽著說道:「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你不是已經來了嗎?」李秋痕輕輕笑道。
見到李秋痕的笑容,陳婉妍心底一陣刺痛。十七年啊,李秋痕在這裡整整等了她十七年,這都是因為當年她年少無知時的一個玩笑。這張微笑的臉龐下,不知忍受了多少寂寞和孤獨。她很難想像這十七年裡李秋痕一個人年復一年,孤獨的站在櫻花樹下為一個早已將那個約定忘得一乾二淨的女孩搖得一地櫻花。
陳婉妍突然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也是最殘忍的女人,強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哽咽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呀!」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陳婉妍,我叫陳婉妍……」
陳婉妍突然提高聲音大聲的說道,同時一下狠狠的投到李秋痕的懷裡,緊緊抱住李秋痕放聲的痛哭起來。
這一刻,對於李秋痕來說,即便天塌下來,也不重要了。
李秋痕原本平靜的臉龐在陳婉妍抱住的那瞬間僵硬,隨即緩緩舒展,最後露出一絲漫長等待後的幸福笑容。
但就在他露出笑容的瞬間,臉龐再次僵硬。
彭。一道沉悶的撞擊聲毫無徵兆的響起,緊接著李秋痕一口鮮血噴射出來。緊緊抱住李秋痕的陳婉妍此刻沉吟在那幸福的感動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李秋痕整個人一傾……
當她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後才猛然驚醒。她剛剛驚醒,只感覺身子一輕,下一刻她也被李秋痕抱住高高的飛起,最後穩穩的落在對面一棵櫻花樹下。
兩人落下後,李秋痕馬上橫身站在陳婉妍的身前,在他們的對面,赫然站著尾隨陳婉妍而來的赫爾本。在出手攻擊李秋痕的,正是與李秋痕之前見過面的中年男人,隨赫爾本來中國的大皇族高手,大皇族四葉草戰隊的一分隊隊長奧德倫。
「是你,」李秋痕與陳婉妍在見到兩人後異口同聲的說道,陳婉妍更是激動的向前一步,氣憤的說道:「赫爾本,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呵呵呵……」赫爾本冷笑著緩步向兩人走來,指著李秋痕說道:「這個男人是誰?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嗎?我苦追了你那麼多年,你卻投懷送抱到這個男人的懷裡。」
「你很無理取鬧。」陳婉妍冷冷的看著走近的赫爾本,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不屑,接著說道:「知道我為何一直不答應你麼,因為我很早就知道了你是大皇族二少爺的身份,我一直等著你告訴我,但你卻總是對我隱瞞。」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赫爾本驚訝的問道。
「別以為女人都是傻瓜,對待感情都隱隱瞞瞞,這樣的男人,值得我陳婉妍去喜歡嗎?」
說完,陳婉妍來到李秋痕的身邊,看著李秋痕嘴角殘留的血跡,主動牽住李秋痕的大手,柔情似水的說道:「秋痕,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