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惡人自有惡人懲
「為什麼這裡這麼多男生,你偏偏說他是我男朋友呢?」程夜姬微微一愣,隨即一臉微笑道。
「直覺,」萬心無淡然一笑,看向陳俊南,眼中閃過我一絲蔑視,道:「不過,你眼光真不怎麼樣。」
「是嗎?」程夜姬眨了眨眼,道:「難道我選男朋友還要過你的法眼?」
「我見過他。」萬心無收回目光,接著說道:「而且這裡還坐著一位了不起的新生,對吧,新生代表李含笑。」
一旁的李含笑微微一愣,戰火怎麼無辜燃燒到他身上。向來不喜歡與這些豪門公子攀比的李含笑禮貌的笑了笑,不語。
笑話,豪門公子。身為福建,山東,浙江三省沿海被稱為船王的兒子的他,對這些所謂的豪門公子,還真搭不調。不是他清高,而是這些富公子還上不了檯面。
船王李青原,在國內雖然很少人知道這個稱號,但在世界上卻是鼎鼎大名的存在。曾帶領著手下百艘漁船在釣魚島與日本艦隊對干的彪悍人物。這件事雖然沒有向外公佈,但日本,美國這些國家都知道船王李青原這號人物。
以經濟實力來說,壟斷華夏沿海一代漁業的他,並不僅僅是出現在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那麼簡單。
「你就算找一個新生代表這樣的人當男朋友我也想得過去,但沒想到你卻找一個受過處分的流氓混混當男朋友。難道這樣就顯得你程大小姐不嫌貧嗎?」萬心無火藥味十足的說道,這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赤條條的挑戰。或者說,蔑視。
碰。
蕭章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站起,看向這個專門來挑事的萬心無,流氓氣息十足的說道:「你TMB的以為你是誰啊,來這裡放肆?」
「杭大,大四,萬心無。」
萬心無猛地抬頭看向站起的蕭章,冷冷的說道:「還想在杭大讀書,就給我乖乖的坐下去。」
「坐下,老蕭。」陳俊南在蕭章即將爆發的瞬間向他輕聲說道,極具清和力的微笑讓蕭章微微一愣,然後破天荒的坐了下去。
一旁的程夜姬出奇的沒有出聲說點什麼,而是與她身邊的水笛弈對視一眼,前者帶著奸詐的微笑,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
水笛弈很清楚這妮子打的什麼注意,她無非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尤其是這些富家公子之間的爭鬥她最喜歡看。
見到凶神惡煞的蕭章居然這麼聽話,萬心無詫異的看向陳俊南,而此刻陳俊南正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呡了一口,淡淡的說道:「錢塘龍井,好茶。老蕭,喝喝茶,領悟一下什麼叫『日上香爐情未畢,醉踏虎溪雲高歌送君出』的意境。正所謂茶道即人道茶德乃人德,品茶必須靜心弦寧神識戒浮躁戒慌亂戒……」
看著陳俊南誇誇而談的程夜姬,一雙美眸瞪得大大的。在她的印象中,陳俊南也不過是一個紈褲子弟罷了。但此刻他所表現出來的,比起那些出生書香門第的書生公子毫不遜色,尤其是那不驕不躁的心態讓她著實在心裡狠狠的讚了一把。
現在這社會,尤其是眼前這些出生豪門的公子,能擁有這份修養的,少,甚至可以說無。
蕭章一愣一愣的聽完陳俊南的話後,雖然還是沒明白其中意思,但他馬上端起面前的錢塘龍井便一飲而盡。對於他這種大老粗來說,喝茶無非就是喝水嘛!哪來的那麼多道理。
一旁的李含笑與童謠則高深莫測的對視了一眼,尤其是李含笑。他最清楚陳俊南這牲口,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對琴棋書畫茶的瞭解可是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也正是這種境界,造就了他出生豪門卻淡泊名利的頑主形象。
坐在萬心無身邊的晨曦微微詫異的看向誇誇其談的陳俊南,她寧願相信這是一種巧合。她怎麼也不可能相信眼前這個穿著打扮普通到極點的男人會有那麼多的學識。充其量是學了點皮毛詩詞歌賦然後騙取女人歡心罷了。
「你對茶道似乎很瞭解?那你告訴我怎麼鑒別鐵觀音麼?」晨曦看向陳俊南,帶著挑釁味道的問道。
但她話一落下,她便後悔了,因為在她說話的當頭,陳俊南一直微笑著看向她,尤其是那張帶點邪魅的臉上露出的自信與從容讓她心中一動。
擁有這份從容的男人,並不是一般花花公子所能表現出現。唯一的解釋便是陳俊南並不是在顯擺,那是一種學識沉澱後的自信與從容。
「鑒別鐵觀音是一項高深的學問,外行人品飲鐵觀音可從"觀形、聽聲、察色、聞香、品韻"入手,辨別茶葉優劣。倒行高深者能斷是茶產何地何村,幾年生茶樹,特點突出者還能品味出自何名茶師之手。至於茶藝,鐵觀音自成一家別具一格,並不只是口中說說那麼簡單,如果有機會,你大可以來我家裡,我親自泡給你喝。」
陳俊南那原本還極其親和力的表情突然一變,掛上一絲壞笑,道:「當然,只可以美人你一個人來哦……」
原本好好的一個形象因為他最後一句話瞬間消失殆盡,陳曦更是閃過一絲厭惡,倒是程夜姬,彷彿看怪物一般看向陳俊南。事隔那麼多年,形象幾乎完全模糊的陳俊南這一刻逐漸在她的腦中清晰起來。
即便是那最文靜的水笛弈,也好奇的看向陳俊南。但她眼中多的是疑惑,疑惑這個對茶道有著精深瞭解的男子,為何在瞬間便彷彿變了一個人般。
難道,這便是花花公子們的慣用伎倆嗎?
見到陳俊南在一旁誇誇其談,萬心無在心底冷哼一聲,他並不承認陳俊南真對茶道瞭解那麼深。是男人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在心底承認,哪怕是違背良心的不承認。
「當我們越接近卑謙,便越接近崇高。」萬心無極其紳士的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道:「一個不懂得謙虛的男人,永遠與崇高沾不上邊,即便他已經在別人的眼中很了不起了。」
陳俊南在心底冷笑一聲,暗自說道:「就你這暴發戶兒子也想與老子鬥,以為老子沒看過泰戈爾的飛鳥集,想用外國的玩意來整我,好吧,老子今天就整死你……」
不動聲色的淡然一笑,同樣用飛鳥集中的一句話淡淡的說道:「偉大坦然地與卑微同行,平凡卻不與他為伍。」
惡行屬於強者和擁有美德的人。因為卑劣的,低賤的行為屬於屈從者。
最強者,是極其創造力也不定是極惡之人。在這裡,惡,就是強硬,痛楚與強制。或者說,霸。
臉上瞬間變化幾個表情的萬心無是標準的自取屈辱,明知道陳俊南並非是在賣弄而為了那該死的面子在陳俊南面前炫耀飛鳥集。熟不知,即便是一般的莘莘學子都只泰戈爾的這飛鳥集。
原本是想乘機諷刺一下陳俊南不要太過驕傲要學會謙虛的他,反而被陳俊南不動聲色的將上一軍,這讓他那張還算帥氣的臉龐瞬間扭曲。
一旁的程夜姬則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也不顧萬心無與陳曦的感受,用極其深意的眼神看向陳俊南,香肩微微聳動,抿嘴笑道:「俊南,還真不想到你居然有這方面的優點。」
「這個稱呼,很曖昧。」陳俊南側過頭看向程夜姬,見小妮子笑得花枝亂顫的,不禁暗自在心底狠狠的說道:「這妮子有做狐狸的潛質。」
不動聲色的向萬心無下了逐客令,尤其是那一句平凡不卻不為他為伍中包含的雙重意義已經很明顯。如果現在萬心無還在這裡自討沒趣,那他就真的是無知到極點了。
微微冷哼一聲站起身,冷冷的說道:「來日方長,希望你們能在杭大順利的讀完大學。」
說完,他轉身便走了出去,在經過蕭章面前的瞬間,蕭章猛地悄無聲息的伸出腳。
碰。
因為氣憤的萬心無完全沒注意到這一細節,直接被蕭章乾脆的絆倒在地,一個極不文雅的狗吃屎姿態赫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水笛弈與程夜姬都雙雙一愣,見到萬心無那衰樣後紛紛忍不住不顧一點淑女形象的大笑出聲。
陳曦趕緊上前將萬心無彎身扶起,但蕭章顯然沒有就此停手的意思,而是微微一起身,在陳曦即將將萬心無扶起的瞬間猛地一腳踩在萬心無的背上。
震驚於蕭章的舉動,陳曦當場傻在那裡,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而程夜姬與水笛弈則收起笑聲,她們知道這些事情可變大了。但她們出奇的沒有出面阻止。至於陳俊南等人,那就自然不用說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我這種人,尤其是我這種窮人,在你們這些有錢人家公子哥兒眼裡,根本就是一垃圾,一瘋狗。我這人也賤,沒什麼野心,胸無大志。像我們這種有膽無錢的人,被稱為垃圾。而你們這種八面玲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叫公子。媽的,你當真以為你是奧特曼了,少用你那動感光波對著老子逼逼逼逼逼逼逼的。」
被蕭章踩在地上的萬心無死都心都有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傢伙敢在這種場合羞辱他。但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忍,但忍字心頭一把刀啊。他這樣的人,如何能忍得下去。
「你要清楚你現在在做什麼。」萬心無雖然趴在地上,但一點不失高傲的說道。
「不就是踩你嗎?」蕭章緩緩的收回腳,冷冷的說道:「老子踩的就是你們這些不可一世的公子哥。」
「你剛不是威脅我讓我坐下去嗎?現在老子讓你趴下……」
緩緩的起身拍了拍衣服,萬心無那雙殺意凜然的眼神死死的盯住蕭章,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子,你惹惱我了。」
「那又如何?」
「你會死的……」萬心無來到蕭章的前,湊到蕭章的耳邊無比冰冷的說道。
這一刻,將這幾個字捕捉到耳裡的陳俊南心中一動,他一點也不懷疑此刻萬心無的話。
將在場的所有人掃視了一圈後,萬心無帶著陳曦憤憤而去。
萬心無離開後幾人並沒有因此而慶祝,因為幾人心底都很清楚,接下來,將是迎接萬心無報復的時候了。
知道事情嚴重性的程夜姬看向陳俊南,見陳俊南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裡,緩緩的低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叫他坐下來的。」
「呵呵,對付這種惡人,自然要惡一點。」陳俊南聳了聳肩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