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目光,貂蟬鼻中一酸,珠淚不由落到枕上,哽咽道:「三娘!」
三夫人在床邊坐下,伸手撫摸著貂蟬的頭髮,歎息道:「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
聽到這樣充滿憐惜的溫柔話語,貂蟬忍不住抽泣起來,伏在枕上,哭泣不停。
她的身子一動,只覺一陣疼痛襲來,哎喲叫了一聲,痛得臉上都變了顏色。
三夫人的手拂過她肩膀上的青傷,心疼地問道:「疼嗎?」
貂蟬含淚點點頭,三夫人忙令婢女拿過煎好的藥來,小心地抹在她的身上,以求為她減輕痛楚,早些養好傷。
叱退了家中婢婦,三夫人一邊為她療傷,一邊歎息道:「孩兒,你的傷不要緊,養幾天就好了。唉,你還算是幸運的,可憐我的外甥女……」
貂蟬聽得心中一跳,抬頭看著三夫人,追問道:「她怎麼樣了?」
三夫人垂下頭,幽幽歎息,兩行熱淚,從她的眼中流下,輕聲道:「她只不過是奉我兄長之命,出門買菜,結果卻被路過的武威王看到。當天晚上,我的兄嫂,便都在家中被人殺死,橫屍就地。而我的外甥女的屍體,五天後被人在城外亂葬崗發現,死狀慘不忍睹……」
她說不下去,只有掩面哭泣,泣不成聲。
貂蟬又驚又怕,忍不住為封沙辯解道:「這不一定是武威王做的吧……」
三夫人搖頭歎息道:「那件案子,被壓了下去,老爺派人過問了幾次,也沒有人敢去查案。除了武威王,還有誰能這麼一手遮天?那件事過了幾天,我府中的管家請武威王府的一個僕人喝酒,結果他在喝醉酒時隨口說出,我們才知道我那可憐的外甥女在武威王府過了兩夜,卻不知道為什麼惹怒了武威王,結果就被他活活折磨死了!」
看著三娘悲傷至極的面容,貂蟬嚇得渾身發冷。如此說來,昨夜自己可算是從鬼門關上逃了回來,也許是武威王醉後力氣變小,又或者是還沒有玩夠,才沒有在自己身上發洩過後,把自己活活掐死!
三夫人看她嚇得花容失色,倒反過來安慰她道:「蟬兒,不必驚慌,你如此美貌,武威王是捨不得殺你的。也許他有了你之後,再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會少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看貂蟬驚魂稍定,三夫人忽又低下頭,哀聲道:「蟬兒,有一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想等你大些再說。可是恐怕你很快就要離開府中,一入侯門深似海,再不說的話,只怕就沒機會了。」
貂蟬奇道:「什麼事,三娘請講。」
三夫人輕歎一聲,幽幽地道:「你親生父母的下落,已經有消息了。」
貂蟬陡聞此訊,又驚又喜,忙撐起身子,想要問個究竟,卻觸痛了傷處,痛呼一聲,倒在床上,痛得流出了眼淚。
三夫人慌忙幫她躺下,讓她躺好不要亂動,繼續說道:「那一年,并州大旱,顆粒無收。你父母把你送給別人,後來又轉賣到我家,你父母就隨同鄉鄰,一同逃難到了青州,以後再無音信。前些時日,我們派去青州做生意的一個家丁,曾經在并州見過你父母的,寫信說他在半年前,在青州的一個村子見到了你的父母,只可惜……」
貂蟬見她不說下去,急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三夫人長歎一聲,哀聲道:「那家丁第二次去你父母居住的村落時,發現村子已經被燒得乾乾淨淨。問了別人才知道,武威王與黃巾軍的大戰之後,青州的官兵殘殺良民,將那一個村子的人都當作黃巾賊殺害,將頭顱拿去報功了!」
這一個噩耗,像一個霹靂,重重地打在貂蟬的頭上,打得她目瞪口呆,魂飛魄散,半晌,才抱住三夫人,放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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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了王允一頂漂亮的金冠的重禮,又受到誠摯邀請,這天中午,黃尚親到王允宅致謝。王允預備嘉餚美饌,候黃尚至,王允出門拜迎,接入後堂,延之上坐。
黃尚坐在後堂,一邊吃著王允准備的佳餚美饌,一邊打量著王允,暗自盤算著王允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酒過三巡,王允故技重施,陪笑著道:「丞相,允家中有一歌伎,色藝俱佳,今便召她出來,歌舞一番,以為丞相助興,丞相意下如何?」
那黃尚是什麼人,一看王允撅起尾巴,便知道他要拉幾個糞蛋。當時心念電轉,單憑他這一句話,便將他整個計劃猜得**不離十,當下心中暗喜道:「哈,主意打到老子頭上來啦!這倒好,沒等我出招,你自己倒先送上門來了。怪不得聽人說老大夜宿你府中,早上跟你一起上朝,只怕老大那邊,你也給他下好套了吧?嘿嘿,這下可有樂子瞧了!」
王允在一旁小心伺候,見丞相臉上露出一絲邪笑,不由心中忐忑,生怕被他看出破綻,若他不肯上鉤,難道再像上次那樣,將春藥下在酒中,騙他上當麼?
想起上次自己往武威王酒裡下的藥物之多,藥性之烈,王允自己也是後怕不已。若非武威王體壯如牛,只怕已經被那一瓶藥酒放倒,死在自己家裡了。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不敢再行險。
王允正在胡思亂想,卻見黃尚嘿嘿淫笑道:「如此甚好!快快叫她出來,讓我看看是怎麼一個美貌法!」
王允鬆了一口氣,心中鄙夷:「果然是好色之徒,既如此,此二賊合休!」
當貂蟬在簾櫳外歌舞起來,黃尚看得搖頭晃腦,心中暗喜道:「果然不錯,就是那天在路上救的小姑娘!嘿嘿,看來老子運氣還不錯,沒等我用第二次英雄救美計,這老傢伙就想對我使計。嘿嘿,連環,連環,老子是這麼容易中圈套的嗎?」
看看貂蟬絕世美貌的容顏,黃尚也不由心中暗讚道:「你還別說,比幾位嫂嫂都要美上幾分,若非老子修仙多年,心如止水,恐怕也要拔劍捅了老大,把她搶回家去了。禍水啊,果然是紅顏禍水!」
不說黃尚在這裡暗自感歎,且道貂蟬強忍著疼痛,歌舞一番,終究還是因新承恩澤,體弱無力,草草收場。
黃尚倒也不見怪,叫人把她喚進簾內,瞇起一對桃花泛紅的小眼,色瞇瞇地上下打量著貂蟬誘人的身材,奸笑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別怕,哥哥會溫柔一些,不會弄痛你的!」
王允聽他說得不像話,忙在旁邊陪笑道:「這是允府中歌伎貂蟬,正當妙齡。允欲將此女獻上丞相,未審肯容納否?」
黃尚一聽果然是這話,正合心意,不由仰天大笑道:「如此見惠,何以報德?」
王允一見黃尚中計,暗自歡喜,恭聲道:「此女得侍丞相,其福不淺。」
黃尚仰天大笑,伸手拍著王允的肩膀,大笑道:「好,年輕人,幹得不錯,有前途!」
王允心中苦笑,即命備氈車,先將貂蟬送到相府。黃尚亦起身告辭。
臨出門之前,黃尚忽然想起了什麼,將頭趴到王允耳邊,微笑道:「前些日子,黃太尉上表請辭,要告老歸鄉。他走了,太尉之位,自然要楊司徒來頂上。現在已經空出了一個司徒的位子,這個位置……哈哈哈,王司徒,恭喜你了!」
王允又憂又喜,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千恩萬謝地送他離去了。
黃尚騎著駿馬,跟在馬車後面,聽著馬車裡傳來貂蟬因激動而發出的嬌喘息息聲,心中喜悅非常,恨不能在大街上仰天大笑,唱上一段「夫妻雙雙把家還」。雖然這少女其實是大嫂,不過現在在他手裡,名義上也可以算是他的女人了,哪怕只有一夜而已。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恩情似海深,只怕今夜就要和貂蟬做一段露水夫妻了……」黃尚哼哼嘰嘰地喃喃自語道,腦海中泛起今夜自己新婚時的畫面,忽然一陣巨惡從腹中泛起,不由立即趴在馬背上,放聲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