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層層深入
「啪！」
葉天只是稍微伸了下手掌，便把這對他來說動作奇慢的一拳給拍到了旁邊。瞧著那漢子一個趔趄差點被自己拍過去的力量帶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又抱著手一臉痛苦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笑，很是囂張的說道：「敢跟少爺我動手，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不明白什麼時候該害怕是吧！」
顯然，這話並不符合葉天原本的性格。但既然是刻意來找茬，那他總不能表現出一副謙遜有禮的姿態，那樣的話就算找了茬，恐怕也不能把事情鬧大起來吧。而鬧不大事情，那麼葉天想要做的破壞任務，就沒法找出頭緒進行下去。他肯定沒法直接衝到葉家在襄城的總部直接大鬧一場，因為玄清在他走出隋縣的那一刻就說過，接下來的歷練之中，他輕易不會代替也天出手。除非是遇到了萬分緊急，被人找上門來截殺的情況。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葉天必須靠自己的能力來行事。而他如今的實力，顯然還不足以支撐他去橫掃襄城裡面的葉家總部。所以在琢磨一陣之後，葉天就決定先從小混混一類的人物找起，然後一點點去找那些葉家重要人物的麻煩。這樣逐步瓦解掉葉家在襄城內的有生力量後，再行雷霆出擊之事。
這賣烤肉的漢子，在葉天估摸下，應該跟一些小混混有染。
事實亦然，這賣肉的漢子在吃痛之後頓時大怒。不過剛才吃過虧了，他顯然知道自己眼前沒法跟葉天硬幹，所以下一刻市井小人物的特性就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連攤子都不去管了，他轉身匆匆走開的時候，朝葉天丟下了一句：「小子，有種你給老子在這裡等半刻鐘，老子讓你後悔為什麼會生到這個世界上來！」
這就是典型的放狠話了，屬於街道混混之流，經常都會掛在嘴邊的那種言語。
葉天對他這話自然不屑一顧，但他卻還是真的沒有離開，果如那漢子所說的一樣，乖乖留在了這一片範圍之內。但是很顯然，葉天不可能就這麼坐著乾等，瞧著那漢子臨走之前，連攤子都撒手不管完全不去收拾，葉天頓時微微一笑，轉過身來走到他的烤肉攤位後面，那起一把鐵釬子，好玩的吆喝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本人烤肉的技術保證一流，讓你吃了還想吃，買了還想買，那味道絕對讓人流連往返啊！」
這麼一吆喝，雖然不太夠專業，但是喊了一句後，葉天卻覺得無比好玩兒。
他想的是，如果剛才那賣肉的漢子回來之後，發現自己不僅被人給打了，甚至就連混飯吃的傢伙都被佔據，並且別人還堂而皇之拿他的用具和材料，烤出肉來賣了賺錢也不知道這種場面，會不會將他給氣得神魂爆跳，七竅生煙晤，這樣的情景，葉天光是想想，便忍不住在心裡偷偷樂了起來。
接下來，葉天表現的完全就如同一個標準的小販。他一面在燒烤架上不停的放上肉食烤好，一面麻溜的將這些玩意給賣了出去。當然對葉天來說，這賣烤肉的錢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睛。所以先前賣過幾次烤肉後，他忽然心裡一動，心忖咱反正也是閒得無聊，不如就當練手藝烤出肉來讓大家分食。
至於價錢嘛，好說好說，這位客人您看，每份烤肉收你一個銅幣不算貴吧？！
於是，很快這襄城一條街上，便起了道道流言。那些小販們個個在心裡幸災樂禍：一個銅板一份烤肉，等著賠本賠死你吧，真是錢多了臊的慌。而那些本著解讒來嘗嘗葷腥的食客，一個個都在說有某個小攤子為了做宣傳，在舉動一個銅幣換份烤肉的試吃活動，大家要沒事就都吃去。
這種情況，似乎只差那麼一句口號了晤，此處人傻，肉多，速來！
大抵只是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葉天這麼一個銅幣一份烤肉的價格，就吸引來了不下百人的食客隊伍。他們還有順序的排起了長龍似的隊伍，並且後面的人總在催促：喂，前面的人你能不能快點，可不許在賣第二份了啊。不然你一個人都包了圓，我們後面這麼多人吃什麼啊！
而在眾人的輿論壓力下，每個食客來到攤前之後果然只點一份，然後付了錢拿好肉轉身就走。
如此速度，葉天發現這小攤下面儲存生肉的箱子，很快就被取至空空如也。可即便是這樣，小攤前面隊伍的長度不僅僅沒有任何減少，反而因為消息流傳越廣的緣故，長龍的尾巴也就有愈來愈長的趨勢。
「那個，今天的烤肉就賣到這裡了，各位若還想吃的話，明天請早啊！」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空鐵釬子，葉天將這小攤上的雜物略微收拾一下，便停止了今天的營業。雖然說自己跟那漢子無怨無仇，這麼做多少顯得有些不太地道，可誰既然葉天有心來找茬，又恰好見這廝欺行霸市，那就只能怪這廝裝到了槍口上。
停止了叫賣，排隊的食客雖然多有怨言，但在無奈之下也只能緩緩散去。
沒人了雖然感覺有些無聊，但想著自己要做的事情，葉天依舊在這攤位前坐著等了一會。大抵是又小半個時辰過去，那烤肉的漢子終於帶著一票人趕了回來。事實並沒有出乎葉天的意料，似烤肉漢子這等人結交的，也確實是街頭混混那一類人。這從他們走來時候無時無刻不透露出的痞氣，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就是這個小子，居然敢說我的烤肉難吃！」如同每個小孩兒找到大人告狀，大人出面為其撐腰時的言語一樣，那烤肉漢子在看到葉天後所說的話顯然也在意料之中。甚至他還下午茶樓裡的那個周榮華的翻版似的，帶人過來之後就變得無比囂張：「小子，老子看你這一次還能如何囂張！」
「恁的沒趣味了哩！」嘴裡喃喃念叨了一聲，葉天站了起來，道：「我是從來都不會囂張，而且還總是在做好事。知道了，你走了之後，我把你的烤肉全給賣了出去！」
「啥，全都賣了出去？！」大抵是平常他總沒能把烤肉賣完，所以聽到這話，那漢子頓時就驚訝了一下。湊到攤位前面來看了看自己裝肉的箱子，他似乎連葉天對他言語相惡的事情都拋在了一邊。欣喜的摸了摸長滿鬍子的下巴，他道：「全賣完了，你總算還做了一件好事，呆會秦老大揍你的時候，我會求他輕一點。」
頗有些自得說了這句話之後，他略微頓了一下，方才問道：「那個小傢伙，你賣烤肉的錢呢？現在都給我吧！」
「喏，都在這裡。」葉天抓起早已經擱置好的一個小錢袋，道：「你數數看，一共兩百六十四份烤肉，我賣了兩百六十四個銅幣，這價錢，應該會讓你相當滿意吧！」
「兩百六十四個銅幣？！」那漢子大抵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癡癡接過了錢袋後好一會兒，雙目驟然瞪至了滾圓，道：「小子，你剛才說啥，我那兩百多份烤肉，你竟然只賣了兩百多個銅幣？！」
說話間，他已經急不可待扒開了錢袋，湊過腦袋看了一眼之後，這廝的臉色頓時變成綠色。之後，一陣幾乎比火山爆發還要猛烈的大吼，從這漢子嘴裡驀然噴了出來：「小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熬你身上的油，將你大卸八塊後再千刀萬刮，然後剁碎了熬出油來點天燈！」
這一刻，烤肉漢子想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來將葉天活活給罵死。
不過，葉天卻是根本沒有在乎他這樣的詛咒，只是微微笑了笑道：「是了，我想我幫你賣烤肉的做法肯定錯了。想想你起早貪黑的弄點生肉出來擺攤燒烤不容易。而且還要隨時惦記自己每天能不能多賣幾份，而且每天都要在油煙熏燎中度日，如此，賺點錢也確實是不簡單吶！」
葉天這話如果不說的話，烤肉漢子可能生過氣爆發出來，那可能也就感覺沒什麼。但他這麼幾句話，直將烤肉漢子這種市井小民的苦楚都給說了出來這頓時就讓對方額頭和臉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咬牙切齒之間，雖然漢子並沒有開口說話，但從他那一跳一跳的青筋上來看，顯見其內心的憤怒，已經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但葉天彷彿根本不知道這情況似的，繼續裝傻充愣在火上澆油，道：「怎麼，你是不是嫌錢少，要是少的話給我好了，二百多個銅幣，我能買好多零食哩！」
「你，你，你你我」但是很遺憾，烤肉漢子並沒有被葉天這句話氣得吐血，而是他嘴唇哆嗦著指向葉天，你你我我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甚至他還可憐兮兮看了看自己身後帶來的幾個街頭混混，那眼神裡卻不是央求別人為他洩憤的意思，而是一片很為濃烈的可憐之色。
這個情景，自然就超出了葉天的意料。
他本來以為對方在聽到這句話後，會直接掀了攤子，然後勇猛無比的如飛蛾撲火般，帶著他身後的那些人一起跟自己來個正面硬撼。大抵也只是這樣的發展才符合平常的狀況，或者說如此才能合乎邏輯。但是偏偏，這看起來高大威猛的漢子，竟是顯露出了無比軟弱可憐的姿態。
他的這個神情，就讓葉天立即感覺心軟了一下，並暗忖自己這樣刁難一個普通的市井小民，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
不過旋即，葉天就依舊堅定了自己從這個階層開始探路的策略。大不了以後找個機會補償這漢子一下，卻是絕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就生生改變自己原本定好的計劃。所以沉吟一下之後，葉天抬起頭看著漢子後面的那幾個街頭混混，道：「你們這幾個傢伙，跟著他一起過來，是準備找揍的嗎？」
「呦呵，你這是哪邊鄉下來的土包子，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當前一個帶頭的青年，斜綁著頭髮，看起來是要多不正經就有多不正經。聽到葉天說的話，這人先是冷哼了一下，隨即朝身邊的同伴笑問道：「你們聽到沒，這鄉下來的土黑蛋，竟然說要揍我，可笑不可笑！」
他話聲落地，那幾個跟隨他的同伴，頓時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很顯然因為葉天的皮膚太黑，所以這些傢伙一致都認為，葉天定然是哪裡鄉下的野孩子，因為喜歡亂跑而被曬成了這麼樣的一身皮膚。對於一個土包子敢於向城裡人挑釁，在這些人眼裡就好像是一隻鴨子，要跟天鵝去比誰更美麗一樣，其行徑已經不僅僅只是可笑那麼簡單。
「長的就跟頭黑野豬一樣，你這小屁孩兒，他「娘」的是不是第一次從山上下來啊！」當先那人顯然就是被烤肉漢子說出過名號的秦老大。見一群手下都笑的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後，他適時讓手下們停住了動作，道：「小子，你來到小吃一條街上，居然沒有打聽過我秦老大的名號麼！」
葉天瞥了他一眼，挑著眉毛一副看不起對方的樣子，道：「打聽你幹什麼，你算是哪根蔥！」
「我叉你個蛋！居然敢這樣跟秦老大說話，小子，讓老子先稱一下你有幾斤幾兩！」秦老大還沒說話，另外一個身上掛著很多小裝飾物的傢伙，頓時就搶先跳了出來。耀武揚威的朝葉天喝罵一聲，他先是朝勾了勾手指，待見到葉天並沒如他所想一樣主動送上門去挨揍，這傢伙頓時就爆起一腳，直踢向葉天兩條大腿中間的位置。
不得不說，街頭混混打架，出手一般都不會有任何講究，反正哪裡能打得人直接趴下，他們就會直接向哪裡招呼。
葉天雖然身體已經練至普通刀劍難傷的程度，可面對這混混的如此一腳，還是下意識的將雙腿一併，然後疾探出手來抓向這廝踢過來的小腿。
開玩笑，有些地方縱使受得起這混混的一腳，但卻是萬萬不能給人擊中地。
手正正握住了對方小腿最細的地方，葉天根本沒有在他身上多浪費時間的心思，就這麼手腕一翻胳膊一扭。頓時就讓搶先出手的這廝殺豬般叫喚了起來。也好在這一手葉天並沒有使用全力，否則的話別所這樣扭動對方的小腿，恐怕就是他全力一握，都能讓這只是普通人的街頭混混腿骨崩裂！
而即便是如此留手，對方也只是兩眼翻白，眼看就要受不了痛楚昏迷過去。
這種情況葉天自然是懶得取對方性命，握住對方小腿的手微微一鬆，他胳膊驟然間抖了一抖，便將這依舊在殺豬般叫喚的街頭混混，如丟垃圾般給摔出了三丈多遠。
「鬼哥？！」這混混被摔開，秦老的另外一名大概與之相厚的手下，頓時緊張的叫喚了一聲。而在得到的回應只是那人不停呼痛的呻吟，這喊了一聲鬼哥的混混，便立即指著葉天痛罵道：「你他「娘」的土包子，竟然敢動鬼哥，老子讓你嘗嘗，身上被刀捅個窟窿的透亮感覺！」
話落，他從懷裡摸出把匕首，哇哇叫喚著撲向了葉天。
這等街頭混混，葉天自然沒心思在他們身上多浪費時間，所以見這人拿著匕首衝來，他先並有理會這傢伙，而是朝那領頭的秦老大勾了勾手指，道：「你們，都我一起上！少爺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在你們這群渣滓身上浪費，趕緊的，否則少爺我可是要主動出手了啊！」
嘴裡是如此說，實際行動上葉天卻是沒有半分耽擱。徑直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段將那衝向自己的傢伙的匕首奪了下來。葉天頓時就沒有跟他們再囉嗦的心思。身行一展他先是一腳將被奪了匕首的那名街頭混混直接踢飛，然後便如鬼魅般欺向了還沒對面前場面做出太多反應的秦老大。
這些街頭混混很大都比較重視義氣，因此見葉天襲擊秦老大，頓時一個個爆怒喝叫著撲了上來，準備群毆葉天。
但很顯然，這些基本上只學過三兩手三腳貓功夫的街頭混混，別說是十來名，縱使再多上十倍，若真正要打起來的話，也未必有人能夠架住葉天的一招半式。所以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響過之後，這些街頭混混就只剩下躺在地上呻吟的份兒，而再不敢爬起來耍橫。
揍趴了這些個傢伙，葉天十分囂張的在拳頭上吹了口氣，道：「嘖，你們這些人給少爺我記清楚，以後別沒事裝什麼我是老大的樣子出來，否則少爺我見一次就揍你們一次，聽到沒有！」
「是，是是。以後我們定然老實做人，乖乖行事。」那秦老大見勢頭不對，立即趴在地上連連應答著。至於這句話裡面的真假成分各佔多少，他以後會不會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做，那顯然也可以預見。
葉天自是也知道這些街頭混混的稟性。所以說過之後他也不為己甚，甩手便表現出一副不稀得理睬這些傢伙的樣子，很快就匯入人流中不見了蹤影。不過在行出了秦老大等人的視線之後，他卻是轉了一個圈又很快悄然的走了回來。瞧著秦老大等人互相攙扶著向別處走去，他只是微微一笑便暗中跟了上去。
若沒有料錯，這些傢伙回去之後，定然會向比他們厲害一些的人物訴苦，並請求以後見到自己，一定要狠狠將今天落下的面子給找回來。
小混混的稟性正是如此，正如所有城市裡，街頭混混的後面多有真正幫派之人為其撐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