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尋釁滋事
方文揚的疑問,顯然沒人會給予回答。
不過好歹是為官數任的老油條,縱然對方不給他任何解釋。他卻也能夠從這些人的行動中推演出一些端倪出來:這兩百軍士外帶近五十武者,竟是要找葉天的麻煩。尤其是被眾人推舉為指揮者的那名五十歲老者,在沉吟一陣後說出的一句話,更是讓方文揚感覺到心驚膽顫。
「有殺錯,沒放過!」
感情他們真是要打葉府的主意,而且看起來還下了很大的決心。
葉家對葉府,想想之後,方文揚覺得這些人應該把自己給綁緊點,或者乾脆給關押到哪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等事情過後再把自己給放出來為好。這些強強對話的場面,他自覺得小人物還是少去沾染觸碰為妙。否則一個不慎被任何一方怨氣所波及,那就是被轟殺成渣,甚至是直接灰灰掉的命運啊!
但是很遺憾,他想被關進小黑屋,那也只能是一個奢望。
甚至這些人將他綁起來後,對他根本都沒有任何避嫌。就那麼堂而皇之在他的大宴會廳集合商議,並推舉出了一個叫做周仁堅的五十來歲先天強者為指揮,然後他們這近兩百人,便直接席地坐在縣衙的宴會大廳開始將葉府所有的實力,擺上檯面來逐個逐個的深度研究剖析。
當然,那些軍士似乎並不能參與決策,真正拿主意的還是那些便裝武者。
五十歲的周仁堅頭髮已經有些花白,可作為一名先天武者,不得不說這個歲數正是當打之年。他坐在宴會廳的上方,左邊是三另容貌一樣的孿生兄弟,右邊則是一名大約四十歲的壯年大漢。
作為一名先天強者,有資格跟他並排坐在上面的人自然不會簡單。右邊那大漢是今年初才晉陞為先天的強者,左邊三名李姓孿生兄弟雖然只有一流高階,但是他們的合擊之術,就是周仁堅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之相對,會稍稍處與下風。好在他們三人還年輕,所以這領頭人之位,才輪到了周仁堅身上。
瞧著一百五十名軍士列隊坐的非常整齊,五十名武者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後,周仁堅乾咳兩聲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才開口說道:「按照情報上來說,這個葉府之內,有在帝都小有名氣的四品煉藥師秋寒楓,還有七名一流初階武者以及一名一流中階武者。以這份實力來算,我們應該能夠穩穩將之吃下來!」
環視周圍一下,見眾人都在凝神靜聽,他滿意的點點頭,道:「不過,這其中顯然有個麻煩。那就是聽說葉府有個超級煉藥師。如何能夠穩妥收拾掉這樣的存在,不知道大伙可有什麼高見?」
「周前輩,這樣的存在,可千萬得小心啊!」右邊的大漢應了一聲,有些愁眉苦臉道:「咱們最好佈置出萬無一失的環境,讓這超級煉藥師無路可逃才行。否則別說是他本人的關係,即便是他那徒弟秋寒楓突出重圍叫到幫手來,依照我們現如今的力量,也未必能夠圓滿完成任務。」
「要讓對方插翅難逃顯然不是個簡單的問題。」周仁堅接過話頭,道:「除非我們能夠瞬間將他府邸完全包圍,或者採取暗殺的手段。否則只要驚動了對方,讓其逃走可就個大麻煩。不過我們這裡顯然沒有精通暗殺的先天之人,至於將他們完全包圍,我們這實力恐怕也稍微勉強了一些。」
一直沒出聲的李姓三兄弟這個時候插了句嘴:「那,需要怎麼辦?」
眉頭皺了皺,周仁堅沉吟好半晌,才緩緩說道:「既然強攻暗殺都行,那麼我想我們是不是要換個思路,把他引出去或者是讓他來主動找我們挑戰,然後咱們趁其不備聚而殲之!」
「嗯,這個辦法不錯!」中年壯漢附和了一句,道:「既然方向確定,咱們就來商量細節吧!」
他這話顯然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意見。於是在眾人紛紛點頭支持之後,這宴會廳裡的二百多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群策群力商量著如何展開行動。
而在這個時間點,被他們瞄上的葉府卻燈火通明。以霍英雄為首的護院,以於八為首的家丁,林林總總不下二十多人都站在通往內院的門口,個個臉上都是一片焦急之色。
最先等的不耐煩的顯然是霍英雄,這位鐵塔似的大漢,在大約凌晨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於總管,少爺都已經差不多一天兩夜沒出來了,你是不是派人去察看一下。」
於八其實比他更為焦急。上次在百草堂葉天吩咐的事情,他本來已經差不多辦妥,正要向其請教該如何安排那些人的時候,卻發現葉天已經一天兩夜沒有走出過內院。如今聞聽霍英雄問起,他不得不解釋道:「霍兄,不是我不派人去查看,而是少爺吩咐過,他進入內院之後若不召喚,任何人等都不得去打擾於他。」
「可一天兩夜沒有出現,這也太離譜了啊。少爺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不吃不喝怎能受得了。」霍英雄悶聲嗡嗡說了兩句。又接著道:「我看,咱們還是進去看看為好。萬一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而我們這些下面的人沒能及時做出反應,那可就是在嚴重不過的失職。」
說著,他就要推開內院大門闖進去。
「少爺吩咐,不得召集不准進入內院。」只不過他門還沒能推開,裡面丫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不過她大抵也知道外面這些人,乃是府裡的中堅力量,所以如此說了一句後,又輕聲解釋道:「少爺這兩天晚上都會讓我們準備浴桶,洗完了都是第二天才讓我們收拾。雖然奴婢們不知道這其中有何原因,但是有一點可以告訴諸位管事的是,每天早上我們去收拾浴桶的時候,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藥香?」霍英雄愣了一愣,隨即轉頭向於八問道:「難道少爺是在閉關煉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更加不好進去察看了。萬一少爺正在煉丹的緊要關頭,我們這要是猛然去打擾一下」說到這裡,於八已經停住了嘴巴。他能夠從霍英雄等人神態中看出,自己所要說的意思大家都懂。不過葉天這一天兩夜不出現,終歸是讓他有些擔心,所以話頭一轉,他輕聲提議道:「不如,我們去找秋先生來看看?」
「對的,我們怎麼把這事情忘了。」霍英雄一拍腦門,很不好意思的說道:「秋先生乃是少爺唯一的弟子。如果少爺要煉丹的話他應該會知曉馬六趙小五,你們趕緊去請秋先生過來。」
他朝身後兩名一流武者吩咐一聲,便繼續和於八等在內院門口。
不多時,秋寒風就聞訊而來。走到霍英雄等人站立的地方,他眉頭緊皺著說道:「師尊近期好像沒有琢磨要煉丹啊。反正他並沒有跟我說起這方面的事情。小霍於八,弄不清楚狀況的話,咱們還是進入內院查看一番吧。晤,倒是不用進入房間打擾師尊,我只站在外面用神識掃視一下,確認師尊安全便可。」
「院子裡的丫頭們聽到沒,秋大師說開門!」霍英雄聽到秋寒楓如此一說,立即大感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朝門後面的丫鬟解釋道:「如果這事引起了少爺的不快,那所有責任我一力承擔。」
實在是有些不敢肯定葉天在自己家裡是否會出事,否則的話霍英雄和於八等人就會直接闖將進去,哪裡還會站在這裡和內院的丫鬟磨嘴皮子功夫浪費時間。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依托在葉天宅子裡生活的人來說,承受責罵和葉天的安全相比,後者顯然要排在更為靠前的序列。
丫鬟其實也早有擔心,只不過他們身卑位低不敢擅自做主,是以才有了阻攔之舉。而如今既然霍英雄勇於承擔,她們自然就樂的順水推舟把門打開,只告誡大家一聲千萬不要打擾到少爺後,便也是滿目擔心的跟在秋寒楓等人後面去一探究竟。作為奴隸來說難得遇到這麼好的主家,可不興有事啊!
須臾,眾人便來到葉天的房間前面,秋寒楓示意大家安靜,他自己凝神靜氣在房間外站了好一會,方才長吁了一口氣,道:「沒事,我能夠感應到師尊在房間內的呼吸聲。」
「好!」
聽到這話,二十來人縱使怕打擾到葉天,也忍不住爆出了一片輕輕的歡呼之聲。
心頭大為輕鬆之下,霍英雄就有心聊道了別的事情:「秋先生,這些日子以來先生煉製的丹藥,使我等兄弟俱達到了本身境界的顛峰,突破指日可待。如此盛情霍某無以為報,只希望先生有事要辦的時候盡量吩咐一聲,吾等雖然手段低微,但跑跑腿打打雜的活計,倒還能為先生解憂一二。」
「小霍客氣了。」秋寒楓笑微微的擺擺手,道:「吾等身在此地,全奈師尊庇護,此卻不是秋某之功。」
「那是,那是。」霍英雄點了點頭,再度與秋寒楓寒暄一陣後,才跟於八商量道:「既然少爺現如今還在閉關,那店舖的事情咱們不入就暫且延後一些,待少爺出來後再做決斷,如何?」
「理應如此。」於八點點頭,道:「大家都散了吧。既然少爺在閉關,那還請霍兄晚上多多派人值守,以免有宵小之輩入得府來驚擾到了少爺。」
「這個自然省得。」霍英雄點頭應是,然後眾人便各自散去。
一宿無話。
第二日上午,霍英雄照例安排三名晚上值守手下休息,再安排三人在府內巡遊。讓剩餘輪到放假的手下自由活動後,他便到秋寒楓那裡領取了每日都會發放一滴的正氣露,回到屋子裡修行。雖然說才晉陞到一流中階沒有多久,但因為有著丹藥之助,他如今已經到達了這個層次的顛峰,隨時都可能出現再度突破。
這種實力快速提升的方式,換做以前霍英雄連想都不敢去想,可現在卻已經習以為常。
修行大約一個時辰,感覺到體內真氣再度增加一分,霍英雄滿意的點了點頭,邁出屋子開始自己每天的例行巡視。作為護院頭領他不僅僅安排別人巡守,自己當然也要時不時在宅子裡轉一圈,以防有突發事件。不過按照以往來說,宅子裡基本上都不會有任何事情,畢竟有超級煉丹師的府邸一般宵小真不敢來尋事。
今天似乎也是如此,巡視了一圈之後,霍英雄滿意的發現,宅子裡一如既往平靜。
不過,當他準備去問問於八那邊有何事需要幫忙的時候,他手下那名一流武者卻慌慌張張回到了宅子。尤其是他身上帶傷,鼻青臉腫的樣子,很顯然竟是吃了不小的虧。
大為吃驚之下,霍英雄趕了上去,喝問道:「趙小五,發生了什麼事?」
年紀只有二十六、七歲的趙小五本來就哭喪著臉,此刻吃他一問,頓時成了苦瓜般的樣子,道:「老大,你應該看出來了,我被人給揍了一頓。」
「被人揍了一頓?!」霍英雄皺起眉頭,道:「你現在可是一流初階的顛峰層次,這隋縣城裡竟有人揍得了你?」
「對方是兩個人,一個中階一個初階,合夥打起來我自然是招架不住。」趙小五悶悶低下了頭,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就是我不小心踩了別人一腳,然後對方就不依不饒的要找我麻煩。我都已經道過歉了,而且自問態度也非常好。可那兩個傢伙還是蠻橫的要我賠他一身價值上萬金幣的衣服。」
很顯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小五自是不允,然後雙方就起了爭執,到最後大打出手。
霍英雄完全能夠想到當時的如何場面。定了定神他朝趙小五問道:「你難道沒有報我們葉府的名頭?」
「那兩個傢伙明顯不是隋縣本地人啊!」趙小五揚起頭,解釋道:「報上名頭他們知不知道這是兩說。而且少爺如今還在閉關,我行事也不敢太高調,所以被揍了幾下後只得逃了回來。」
「嗯,少爺閉關期間保持低調,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多。」霍英雄點了點頭,正待安慰趙小五幾句的時候,宅子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無比張揚的喝喊之聲。
「兀那手下敗將,別以為逃回家就沒事了。老子告訴你,今天不賠老子這一身行頭,老子定然叫你家無寧日!」
霍英雄聞聲,還在琢磨怎麼回事的時候。趙小五已經急急吆喝出聲,道:「是這兩個傢伙,我聽得出他們的聲音。沒想到揍我一頓還不夠,竟然追上了門來!」
「就是剛才揍你的那兩人?!」霍英雄瞪了瞪眼睛,瞧見府內負責護衛的三名手下,已經飛速朝聲源方向趕去。霍英雄頓時不爽的吼道:「兩個外地人,安敢如此猖狂!」
話落,他已經展開身形向宅子外面奔去。
葉天曾告訴過他們,一般時候必須低調做人,可如果真有人敢欺上門來,那就抓起來往死了揍!
真以為咱們葉府之人是隨便可以欺負的不成?!
有著指導思想,霍英雄自然不會容忍有人在府門口造次。趕緊招呼著趙小五和另外三名手下聚集在一起,他讓負責看門的下人打開大門後,一行五人便昂然闊步走了出去。
門外,一高瘦一矮胖的兩個三十歲左右的武者,還在大口的叫罵。見他們五人出來之後,兩人很明顯愣了一塄,隨即那矮胖的傢伙上前一步,道:「呦,難怪要跟條喪家之犬一樣逃到這裡,卻原來是有幫手的啊。叉,五個一流武者,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有些身手相當的朋友。」
他面對的是霍英雄,但話顯然是對著趙小五說出來的。
「老大,就是他們沒錯。」趙小五卻是根本不跟他們答話,只是向霍英雄確認了一下,便安靜的站在旁邊。這倒並不是他怕事,而是上下尊卑理當如此。既然霍英雄這當老大的出了面,那自然就必須交給他來處理,他這作為手下的只需要遵照命令,打架的時候勇往直前就是。
霍英雄瞧著兩人,微微一笑拱手道:「不知道二位尊姓大名,如今為何又找上府來?」
「姓名休問,我們找上府來,想必你也應該清楚是怎麼回事。」矮胖的一流中階武者冷冷說了一聲,又道:「今天咱就把話放在這裡,那小子要是不賠我一萬金幣,咱們就算沒完!」
「噢?」霍英雄瞥了對方一眼,笑道:「這位朋友卻是說笑了,左右不過是一件小事。不若由在下做個東道,咱們到醉仙樓共謀一醉,如此化干戈為玉帛,可好?」
這兩人不過一個中階一個初階,面對五人沒有露出絲毫怯意,很顯然有所倚仗。因此在這葉天「閉關」的時候,霍英雄便想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怎麼說來著人家能夠找上門來,那就差不多已經算是尋到了自己等人的根腳,而自己對他們卻是根本一無所知。
以明對暗,這卻不是聰明人所為。
但是,霍英雄的這個想法卻是沒能夠得到實現。那兩人在聽到他的話後,頓時一起爆跳起來,道:「放你「娘」的狗屁,還化干戈為玉帛,老子還稀罕跟你們做朋友不成。識相的趕緊拿出一萬金幣,咱們兄弟也就勉為其難放過爾等,否則定然叫你們後悔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噢?!」霍英雄抬了抬眉,瞧見兩人顯是堅定的想要趙小五拿出一萬金幣賠償後,頓時冷冷笑了一笑,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不需要多說了。」
話落,他打了個手勢,自己率先一步朝那矮胖的傢伙撲了過去。
以五對二,縱使不能將他們直接擒下,也絕對能揍得他們一個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