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樂極生悲()
「皇上方才流血不止,已經昏過去了!」那人一口氣道完。
什——麼——!
南宮春燕跳起來,臉色大變。腳一著地,她便踉踉蹌蹌後退幾步,差點站不穩。
「太后!」綠玉秋蓉趕緊來扶著她。
「這……這是怎麼回事?」再次站定,南宮春燕看著來人,著急的問道。
來人擺首,道:「這個奴才也不知情。明明進洞房之前皇上還好好的,可不知為何,才挑開新娘的蓋頭,合巹酒都沒喝呢,皇上突然的就開始流鼻血,止都止不住!」
流……流鼻血?南宮春燕愣了愣,一個小小的疑惑在心底生根發芽。
「怎會這樣?叫太醫了嗎?」她顫聲問道。
「已經差人去請了。奴才一看情形不對,便來向太后稟報。」那人道。
南宮春燕輕輕頷首:「你做得很好。」
定下心神,她快速轉身,對身邊的人道:「來人,快,擺駕!哀家要去新房看看。」說著,已提腳往外走去。
秋蓉在背後叫住她:「太后!」
「嗯?」南宮春燕回頭,不解的看著她。
「您還是先更衣再出去吧!」她的眼光在她身上轉一圈,繞開,低聲似是自言自語道,「以您現在的樣子,不太適宜出行。」
現在的樣子?南宮春燕低頭看看自己此刻的裝束——由於剛才太過匆忙,跑出來時沒來得及穿外衣,中衣的衣帶只在腰際隨意打了一個結,但該遮掩的部分都遮住了。在床上亂滾了好幾圈,髮髻有些蓬亂,但只需整理一下就ok了。
的確,以皇家的標準來看,是不甚雅觀。但緊急時刻,哪還顧得了這些?
「把衣服帶上,哀家邊走邊穿便是!」她果決的道。
「可是……」,小喜子又湊上來,面有難色的道,「太后,夜深了,侍從大都睡下了,鳳輦……」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鳳輦啊!」南宮春燕柳眉一挑,兩道冷芒射出。
「那……」小喜子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走過去!」能爭一秒是一秒!南宮春燕道,率先邁開大步走出去。一干宮女太監自然不敢有何異議,緊隨其後。
夜色蒼茫,清涼的夜風撲面而來,給人一種別樣的清淨,但卻吹不走南宮春燕內心的焦慮。
老天爺,別這樣玩她!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這麼一天的!
洞房,就佈置在鳳宮東側暖閣之內,離凰宮不算太遠。
今日的暖閣,從屋頂到地面,到處都是大紅的一片,剛好和那血色融為一體,瞧起來也不是很突兀。如果不是聞到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一般人根本不會意識到有什麼異狀。
喜床邊,紅紗飄搖,幾名太醫圍成一團,小聲討論著,神情似憂似喜。
早早有人通報過了,見南宮春燕走近,殿內之人趕緊下拜,齊聲道:「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宮春燕抬手,朗聲道:「免禮。」
快步來到喜床前,她一眼便看到那個臉色泛著些許蒼白的男子。他直直的躺在床上,雙目微閉,兩邊鼻孔裡各塞著一團棉花,俊秀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跡尚未擦拭乾淨,看上去有些滑稽。三年過去了,現在的他成熟健壯了許多,已不是當年那個羸弱的少年。
床頭,四個身著大紅喜袍的女子一字排開跪在地上,尚在低聲抽噎著。
見到此情此景,南宮春燕皺了皺眉,便不去看她們,而是轉向其中一名太醫,關切的問道:「王太醫,皇上身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