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薔薇摀住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鎮定一點。但是腳下還是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後來還是許晨微伸手扶了季薔薇一把,她才完全站穩了腳。
季薔薇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為了許晨微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一心一意付出一切地待了許晨微三年,但是到最後居然落下一個他懷疑自己跟陸銘有一腿的結局!你有潔癖的意思是想說我季薔薇是被人碰過了所以你看不上嗎!難道說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的季文薔才是純潔的,別的女人都是那麼不潔身自好的嗎!
脾氣一向溫順的季薔薇此刻已經想要咆哮了。誰來告訴她,她是怎麼會這麼苦逼的?為什麼她從來就沒有認清自己三年的付出是多麼的傻逼的?還偷偷地以為只要對這個男人好就可以換了他的真心以對的?合著他是一直懷疑著自己對他不忠呢!
季薔薇突然之間好像苦笑:人生又有多少個三年呢,她浪費的這三年的時光就算作廢了嗎?到底有誰來賠她這白白浪費的三年?誰來賠?誰又賠得起?
就在季薔薇幾欲成狂的時候,陸銘一直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著。當季薔薇的臉上出現如同調色盤一般詭異的複雜的變化的時候,陸銘忍不住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容,就像是一隻偷腥的狐狸,帶著狡黠的,不加掩飾的開心。
有些事,的確是需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心結解開了,才能重新接受新的人生。不是麼?
雖然讓季薔薇再次跟許晨微接觸實在不是陸銘的本意,但是沒有辦法,解鈴還需繫鈴人,季薔薇的心結是許晨微,那麼這件戀情的終結者必定還是許晨微。一個男人不知道好好珍惜你,那只能說明他不懂你的好,季薔薇的好只需要他陸銘一個人去知道就夠了。
站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陸銘轉身就從另外一條路抄近道去了樓下的小商店,買了兩瓶飲料和幾包零食,拿著就上了樓。
陸銘回到病房的時候,季薔薇早已經乖乖的躺在床上躺好了。看上去就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只是乖乖的躺下睡覺了而已。至於季薔薇為什麼會將鞋子脫掉跑到床上躺著,並且有被子將自己的下半身蓋得嚴嚴實實的,原因季薔薇心知肚明,陸銘也是心裡跟明鏡似的。
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陸銘走到季薔薇的床邊,不動聲色地說道:「來,把腳露出來我看看,醫生剛剛給了我一瓶藥水,我來幫你擦一下。」
季薔薇的神色一僵,捂著被子的手一緊,但是畢竟是演員嘛,所以反應還是很迅速地轉換了臉上的表情,她眨巴著一雙大大的桃花眼,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擦藥一定很疼的,我害怕,還是不要擦了。」
陸銘沒有被說服,他繼續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和這是一個道理。只有短暫的疼痛過後才會是長久的健康。你聽話,把腳伸出來我幫你擦了藥,擦了就好了。咬牙忍一忍。」
說完還伸手摸了摸季薔薇的頭髮。季薔薇被摸得心裡直發毛,心裡也知道就算是打死也不能讓陸銘看到自己腳上的樣子。還要不要活了,陸銘要是看到自己腳上的景色不逼問自己才怪,然後又要想理由去堵他的嘴,想著就好煩的樣子啊!
「不要,我還是害怕,我寧願長痛也不要短痛!!」季薔薇說這話,斬釘截鐵。陸銘雙眸緊緊地看著季薔薇,臉上看不出來真實的情緒。
看著這樣的陸銘,季薔薇的心裡有點害怕,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跟他對視,梗著脖子不撒口。
或許是被季薔薇的倔強整的有些無言,陸銘好像已經沒有了辦法,陸銘終於鬆了口:「那好吧,我就不給你擦藥了。」
季薔薇一聽終於鬆了一口氣,手指下意識地抓著被單的舉動也放鬆了很多。陸銘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季薔薇的小動作,看著她已經要綻放微笑的嘴角,接著說了一句話讓季薔薇恨不得抽死他的話:「不擦藥就不擦藥了,反正你害怕疼。那讓我看一眼總可以吧?把腳伸出來我看看怎麼樣了。剛剛醫生在給你檢查的時候還給你擦過藥了吧,現在的傷口應該已經不是那麼紅腫了吧?快,伸出來我看一看,看看是不是已經好很多了。」
一聽見這話,季薔薇想要抽死陸銘的心都有了啊。你說這話是神馬意思啊?季薔薇之所以一直捂著自己的腳就是因為,剛剛下去找許晨微談話的時候走了這麼一段路,並且她還因為沒有鞋子換而一直穿的都是高跟鞋!等到成功爬回來的時候腳踝處已經是紅腫一片了,季薔薇為了不讓陸銘起疑心所以才用被子將自己的腳給完全包裹著的。但是現在聽陸銘的意思是死活要看自己的腳腫消退了沒。明明已經摸了藥,但是卻紅腫的更厲害。以陸銘那樣的腦袋瓜子,只要是看一眼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出去了。至於出去幹什麼了……季薔薇難以想像自己不坦白從寬的後果。
於是季薔薇堅定著一張臉,硬是回了陸銘一句:「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的啊!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腳是要娶人家的!你知不知道啊!」
陸銘原本就黑亮個的眸子在聽了季薔薇的話之後變得更加的幽深,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幾乎能將人的魂魄給吸了進去。
陸銘安靜地與季薔薇對視了一會,就在季薔薇以為自己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陸銘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好了,不看就不看,至於用這樣蹩腳的理由麼。不就是覺得自己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漂漂亮亮完美無缺的,現在腳受傷腫成了大饅頭所以覺得沒有臉見我?」
季薔薇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麼解釋,見陸銘說出來一副篤定的樣子,季薔薇是絕對不會反駁的,於是連聲說道:「對的對的,我就是覺得……哎呀,你幹嘛說出來啊,我已經夠丟臉了好嗎?你都不會照顧一下我的情緒啊?」說完,季薔薇嚶嚀一聲,用手摀住了自己的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陸銘勾著嘴唇看著季薔薇笑,眉眼彎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季薔薇突然的賣萌而笑起來,還是為了季薔薇拙劣的演技發笑。但是季薔薇一點都不在乎。只要陸銘不追究責任,她是謝天謝地了,就算是讓她朝天可五百個響頭季薔薇也是願意的。
更何況現在的陸銘,是給了季薔薇一個順坡下的那個坡。季薔薇自然是樂意順著那個坡往下滑的。
但是冷靜之後的季薔薇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抓住了陸銘的手,語氣有些急切的問道:「阿銘啊,我一直都想問了。你家裡都是幹什麼的啊?我總覺得你家裡很有背景的樣子。今天的記者招待會你當著那麼多記者們的面我給抱走了,當時居然沒有一個記者敢攔你哎……你是不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比如什麼新聞總署什麼的。」
陸銘被季薔薇豐富的想像力給整的無語。他伸手敲了一下季薔薇的腦門,輕聲笑道:「我不是在什麼新聞總署工作,但是我家的一個舅舅是在新聞總署管理政務,跟我在新聞總署工作其實是沒什麼區別的。」
季薔薇的嘴巴長大成了o形。她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臉,發現還是挺疼的,於是叫到:「哇,阿銘,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什麼富家的公子,是個富二代,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一個官二代哎……」
陸銘看著季薔薇活潑的樣子,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他將手中削好的蘋果給季薔薇遞了過去:「我確實是一個富二代,哦不,富三代了吧。我外公也是做生意的。」
「什、什麼?富三代?你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啊?快點告訴我,不然跟你翻臉!」季薔薇將自己手中的蘋果咬了一口,然後把被咬過的那一塊對準了陸銘,威脅道:「快點說,不說,你的下場就跟我剛剛咬的那口蘋果一樣,馬上就會被我吃掉!」
陸銘含笑看著季薔薇,將嘴巴湊過去,就著季薔薇的手將那個快遞到他嘴邊的蘋果咬了一口,卡嚓一聲,居然還咬出了聲響。季薔薇的臉瞬間就紅了。
陸銘這個時候才緩緩道:「那我還是決定不說了,你是打算怎麼吃掉我?是平躺還是趴著還是側臥?」
季薔薇的一張臉火燒似的滿臉通紅。她將自己手中的蘋果拿了過來狠狠地咬上一口,之後才發現事情不太對經。自己好像……剛剛,跟陸銘那啥間接接吻了?
季薔薇被自己的想像給雷得要命,陸銘卻是心情愉快的再次削著手中的另一個蘋果。對自己剛剛的流氓舉動完全沒有絲毫的自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薔薇覺得自己編的有些不正常了。
再一扭頭去看陸銘,他居然是一張淡定臉,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混蛋,怎麼只有我一個人這麼糾結!
季薔薇頓時就不滿了。
「喂,你快點告訴我啊,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的啊?還有上次我們去的那個慈善晚會,那個時候我就想問你了。你說在那個宴會上,你才是主角。見到那些大腕們我看你也是點著頭就算應付了,但是最後我卻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快點告訴我你在什麼都不會的情況下是怎麼裝逼成功的?」
陸銘完全被季薔薇的脫線打敗,手中削這蘋果的動作一頓,輕描淡寫道:「既然你都已經猜到很顯赫了,那就是很顯赫了唄,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一個官二代加上一個富三代了。」
季薔薇還是不打算放過他,再接再厲道:「哎,你別逃避啊,我知道你是想要低調,但是謙虛過頭就是驕傲了啊。對了,你要是什麼富二代的話,你的父母是幹什麼的?」
「我爸爸不是經商的,我媽媽才是經商的,在經營一家財團。」
一邊說話,陸銘還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下白晨曦的反應,發現她表現如常,心裡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怎麼的竟然還有點失落。
果然是矛盾的心情啊。
「哦哦。」季薔薇其實對這個都沒有什麼概念,她就是湊個熱鬧,完全對權力和財富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就在季薔薇咬著蘋果要的正開心的時候,季薔薇一向不太靈光的腦子突然就靈光了一次,她腦海中突然閃現爸爸曾經跟自己說有關業界財團信息的時候,聽到的業界龍頭財團的名字。
不是吧,陸銘跟那家財團……
應該是巧合吧?
季薔薇猛地坐直了身子,睜大了眼睛看著陸銘,怔怔地問了一句:「阿銘,你的媽媽是經營財團的,那麼你媽媽姓什麼呢?」
陸銘繼續專注於自己手上的水果,但是卻沒有忽略季薔薇聲音中掩飾不住的震驚。但是他還是淡定的,頭也沒抬地回答道:「我媽媽也姓陸,我媽媽說我們一家人都是姓陸,正好是一個真正的陸氏。」
說完才抬起頭,果不其然撞見了白晨曦一臉震驚的表情。
心中輕笑,這個小女人,這是什麼反應啊,她自己家裡不就是一個財團麼。幹嘛要這麼震驚的樣子。
如果說季薔薇之前的還只是猜測,那麼現在季薔薇現在已經就是完全肯定了。「你媽媽經營的財團是不是陸氏財團?」
陸銘淡然點頭:「對啊,我現在就是在陸氏上班,是一個小小的經理。」
就在這一刻,季薔薇只覺得自己被雷給瞬間劈中了,這天下沒有這麼巧的事情了吧?陸氏財團?
那個一直是壓在爸爸的財團的那個財團第一老大的陸氏財團?
陸銘居然這麼有背景!
季薔薇抬眼瞪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一直被自己忽視了的男人,居然如此的萬丈光芒。
她到底還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