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中只有一小段的錄音,但是也就是這麼一小段的錄音讓季薔薇的眼眶徹底變紅,眼底有猩紅的風暴在聚集。
心臟在一瞬間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地遏制住。不能呼吸,幾欲窒息。
在那段錄音中首先是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那是跟上次許晨微看得成人電影一樣性質的東西,季薔薇頓時紅了自己的一張臉。
季薔薇剛準備將錄音關住,就聽見了段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消失之後,一個帶著一絲情-欲過後的沙啞的女聲說道:「晨微,聽說我不在的這三年裡面你交了別的女朋友呢。」
「嗯。」簡短的鼻音,這是許晨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音調,只是呼吸微微地凌亂,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季薔薇頓時覺得心裡的情緒複雜極了。
「聽說,還是一個美人哦,難道是比我還要漂亮嗎?」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帶著一絲的魅惑,媚人的聲音聽在耳朵裡有種酥麻的感覺,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季薔薇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沒有,在我的心裡,我只愛你一個。」許晨微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深情,但是同時卻讓季薔薇如墜冰窟。
好你個只愛你一個人!
「那我們繼續?」女人的聲音變得蠱惑,像是在誘人犯罪。
很快,音頻中就繼續出現了男女曖昧的喘息和低吼聲,讓季薔薇的雙手瞬間捏緊!
捏著衣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激烈的情緒讓季薔薇恨不得將手中的衣服撕碎。菲菲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
「薇薇,剛剛……那個女人親了許晨華一下,許晨微他……沒有躲。」
沒有躲!
一種被背叛的暴怒情緒席捲了全身,季薔薇覺得自己的胸腔都是脹痛的,心在劇烈地跳動,一下一下,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猛地站起身,季薔薇克制著心臟中傳來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用最後的理智讓自己不至於瞬間瘋狂,大步往客廳個走去。
來到大廳,許晨微正在看電視,英俊的側臉崩出一個冷硬的弧度,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
看著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看著電視的男人,季薔薇一下子失了聲,憤怒地瞪著他瞪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從喉嚨裡滾出一聲質問:「你怎麼可以帶別的女人回家?!」
一直坐著的男人終於側過頭,看了季薔薇一眼,眼神冷冷淡淡,不參雜一絲情緒:「這裡是我家。」
像是在陳述事實的語調,卻讓季薔薇原本已經紅了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她猛然嚎啕出聲,嚎的聲嘶力竭:「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你要這樣對我!隨隨便便一個女人你都可以領回家,為什麼對著我這麼殘忍!」
許晨微就那麼坐著,看著她的哭嚎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情緒的眉眼讓季薔薇原本因為憤怒而發燙的身體一瞬間變得冰涼,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如墮冰窟,這樣寒冷的溫度,讓她的心難受的像是要炸開。
看著季薔薇的哭聲慢慢變小,表情也趨於僵硬,一直冷靜以對的男人才慢慢開口,不像季薔薇以為的那樣出口辯白,而是另一個意義上的火上澆油。
「她不是隨隨便便領回家的女人,她是我愛的女人。」
「你愛的女人?你現在告訴我她是你愛的女人?她不是出國了嗎?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她現在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因為這個女人,你要跟我分手?!」
憤怒已經趕走了季薔薇所有的理智,她嘶聲咆哮,腦海中一片空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是許晨微知道,許晨微聽的很清楚。他從沙發上慢慢站起。高大的身形擋在了季薔薇的面前,棕褐色的眸子盯著季薔薇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面孔,許晨微輕聲道:「她回來了。」
季薔薇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似乎意識到許晨微接下來要說什麼,季薔薇一直不斷地搖頭,身子往後退著。伸手摀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什麼都不要說,不要說……啊!」
因為不斷後退的動作,季薔薇一下子被放在客廳的椅子絆倒,身體重心一個不穩,季薔薇仰面栽倒。
一直不動的許晨微這次終於動了。
他眼疾手快地伸手,將季薔薇拉到自己懷裡,在她跌倒之前攬住她的纖腰抱了個滿懷。
溫香軟玉在懷,許晨微的臉上卻沒露出什麼特別的情緒。還是淡淡地看著懷裡的人兒,棕褐色的眼睛裡全是一個人的影子。
季薔薇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有些委屈地道:「晨微,我對你不好嗎?我是哪裡做錯了嗎?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我們不要分手,不要分手。」
許晨微仍舊沉默著,季薔薇拉著他的袖口,紅著眼睛道:「那個女人當初拋棄了你啊,你怎麼可以還能繼續和她在一起?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晨微,晨微……」
男人閉了閉眼睛,轉過臉看著季薔薇沒有說話,季薔薇不會傻到以為他在猶豫。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的性格她摸得清楚的很,他只是不知道怎麼拒絕,所以才會沉默。對別的男人來說,沉默或許是默認,但是對於他許晨微來說,沉默就意味著無聲的拒絕!
這麼一想,季薔薇的心裡滿是委屈和悲哀。她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面前的這個男人,為了博他一笑,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嚥下了多少心酸!可是,憑什麼那個女人回來了,只要勾一勾手,那個她拚命討好了三年的男人就要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你憑什麼不把我季薔薇當做寂寞消遣的工具?你憑什麼以為可以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季薔薇就沒有自尊嗎?
你是要我為了你卑微到了塵埃裡你才滿意嗎?我季薔薇的愛沒有那麼廉價!
輕輕地推開了面前的男人,季薔薇從許晨微的懷裡掙脫出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原本憤怒的臉已經變得面無表情。
季薔薇抬頭看了許晨微一眼,再次輕聲問道:「你真的想要跟我分手嗎?」
沉默的男人開了口:「嗯。」
雖然早已經知道答案,但是這一瞬間,季薔薇還是難過的心如刀絞。但她還是強撐著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好,我們分手。」
似乎不相信上一秒還死不鬆開的季薔薇會突然轉了態度,一直以來冷漠的表情終於出現了類似於驚訝的情緒。
季薔薇看著,突然覺得有些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