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詞轉過頭來,對著她道,「是你讓我去的,那麼你就陪我一起去。」他的語氣和話語之中,難免負氣的意味。
她去,只怕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正想說她不去,就聽見納蘭詞說道,「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說完,他停下了腳步放開了她的手,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相依本想說無論如何她都不去的時候,看到了門口靈巧含淚的雙眼,一時心軟,就說,「好了好了,我去還不成嗎?」
納蘭詞微微一笑,像是一個孩子,然後他就牽起她的手,一同去了他和羅綺的新房。
剛到房門口,相依就聽見羅天炎擔憂的詢問,「大夫,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令千金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好好休息便可,切記不能讓她情緒太過激動。」一道蒼老的聲音徐徐傳來。然而這時,納蘭詞卻停住了腳步,相依一個不留神,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鼻子撞的生疼,相依有些生氣,但是想到是來看人的,她只好低聲道,「怎麼停下來了,快進去啊。」
「你沒有聽見大夫說沒事了嗎?」納蘭詞轉過身來,低聲說道,「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回去吧。」說著,拉起相依就往回走。相依瞥了一眼眼淚汪汪的靈巧,惱恨的說道,「就算沒事了,她也是你的妻子,去看一看她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然後,不管納蘭詞的拒絕,拉著她就往前走,其實相依的力氣,對於納蘭月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納蘭月還是不得不乖乖的跟著她走。
這時候,大夫背著藥箱出來,一眼就認出了納蘭月就是新郎官,他開口就想罵,可是他瞥到了相依和納蘭月緊緊相握的手,冷冷的看了相依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重重的歎了口氣,快步離去了。
納蘭月跟著相依走進了房門,就見羅綺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頸部有明顯的紅痕,他輕輕一瞥,就看到了房樑上的紅綢帶。他心中微微一滯,木訥的被相依牽到了羅綺的床頭。
羅天炎看著兩人,怒得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雙眼如刀的看著兩人。
相依當然感覺到了羅天炎狠辣的目光,只是她懶得去理會,只靜靜的看著昏迷之中的羅綺說道,「你就在這裡好好陪著羅綺小姐,我先回去了。」而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納蘭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道,「我們一起走。」
羅天炎一聽,更是忍受不了了,他的女兒被他們害成了這個樣子,他們還在他女兒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他指著納蘭詞和相依,一口打斷了相依想要說的話,「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女兒變成這樣,你們還在這裡卿卿我我,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雖是罵他們,羅天炎的眼睛卻是狠狠的盯著相依。
納蘭月心中一怒,對著羅天炎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告訴你,罵我可以,但是罵她不行,若不是她要我來,你女兒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一點兒關係!」
「你……」羅天炎被納蘭月氣得說話都不順暢了,「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我羅天炎…詛咒你們……你們注定了…反目成仇…注定了…失去一切…注定了…生死…不能…相守…」
納蘭月癡笑一聲,道,「我還會怕你……」
「納蘭月,」相依一口打斷了納蘭月的話,狠狠說道,「你少說兩句不行嗎?你看看人家羅綺小姐為了你都成了這樣了!」
看著相依震怒的面容,納蘭月悻悻的閉上了嘴,其實他並不相信羅綺會笨到自尋死路,可是他拿不出一點兒證據,只好被相依這麼罵。
羅天炎看著他們,冷笑道,「小狐狸精,你裝什麼好心?」
納蘭月一聽,心裡又來氣了,只是相依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忍下去了,他實在是聽不得任何人說她的壞話。
「族長,或許我們之間多有誤會,但是現在羅綺小姐還昏迷這,我們這麼吵吵鬧鬧的,不利於羅綺小姐的身體健康。」相依不急不緩的說道,「還希望族長看在羅綺小姐的面上,就不要吵下去了。」
羅天炎本想說什麼,但是仔細一想,雲漣漪說得也不無道理,只好忍住不發作,只是這筆帳,他算是記住了
「我先回去了,納蘭月,你好好的照顧羅小姐。」說完,轉身就離開,納蘭月剛想說什麼,又想到相依是真的動怒了,於是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留下來照顧羅綺。
走在抄手遊廊裡,相依悵然的抬起頭看著夜空,心裡十分煩悶,為什麼他們到達每一個地方,都會帶來這麼多麻煩呢?
回去之後,看著桌上已經冷卻的紅棗蓮子羹,相依無奈的歎了口氣,將碗收拾好放進食籃裡。她覺得忙活了一陣子有些累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好打擾到別人,於是只好自己去廚房裡燒水,然後提水洗了個澡,覺得人也輕鬆舒爽了不少,躺上床就睡覺。
在夢裡,她都一直在想,如果早一點結束這種日子該有多好。
漸漸的,她越睡越沉,恍惚之中,她似乎聽到了小孩的哭聲。她一驚,這裡怎麼會有小孩子?於是她翻身就起床,打開房門一看,正走出去一兩步,踢到了什麼東西,害得她差點摔了一跤,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籃子,裡面躺著的,不正是她心心唸唸的兒子,小唸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