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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再要一間房 文 / 歐陽月兒

    然後,相依才想起他的手臂好像受了很重的撞傷,她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反正她都照顧他半個多月了,也不差這一回。

    相依端過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到唇邊輕輕的吹,等溫度差不多的時候才喂到他的唇邊,但是她的眼眸低垂,始終不願意去看他俊美的臉。

    從小她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那會照顧人,可是在這半個月,她卻是學會了照顧人,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只是照顧的對象是納蘭月,所以她覺得十分難受,也做不好,經常將湯藥餵進了他的鼻孔裡。那時候,昏迷的他就會難受的咳幾聲,看到他痛苦咳嗽的樣子,她就覺得心中解氣,然而她靜下來一想,就覺得自己是伺機報復,她都覺得,自己好壞心眼,畢竟,曾經她昏迷的時候,生病的時候,是那麼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那一張臉就是她的噩夢,因為每一次他的臉出現在她的夢中,都是拿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刀,不斷的屠殺著父皇的人,還一刀將她父皇的腦袋給砍了下來,還給了顏池致命的一掌,還粗暴的撕碎了她的衣服,強暴了她。所以,她一看見這張臉,就會又怕又恨,所以她的手才會不聽使喚的將藥喂灑。

    同相依不同,納蘭月的目光則是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看著她喂粥的樣子,他的心裡十分溫暖,他的眼中,全是滿足的笑意。

    相依喂完了粥之後,一言不發的將碗端了出去,她一直低垂著眼眸,連在她身邊的老婆婆也不曾看到。

    看著相依失魂落魄的樣子,老婆婆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聲道,「雲姑娘,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是解決不了的嗎?」相依微微一愣,然後轉身看著身後的老婆婆,輕聲道,「恕漣漪難以奉告,婆婆莫要生氣。」然後,轉身去洗碗。

    看著相依娉婷的背影,老婆婆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在她發愣的時候,相依突然轉過頭,對她說道,「老婆婆,漣漪有一件事想求你。」

    看著鄭重其事的相依,老婆婆點點頭,輕聲說道,「姑娘儘管說,只要老身辦得到的,我都會替姑娘辦到的。」

    見老婆婆答應,相依微微送了一口氣,道,「我想問婆婆這裡還有沒有別的房間可以住,我想搬出來。」

    老婆婆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相依想要說的是這件事。其實,這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他們都想讓他們兩個同住一間房間,所以在相醒了之後他們也假裝看不見,讓他們兩個同住一間房間,可是現在雲漣漪竟然提了出來,他們也不好再裝下去了,但是讓他們分開睡,不就更不利於他們和好了嗎?於是,她十分猶豫,然後她又道,「姑娘,不是老身不答應你,只是老身這裡的房間和床位有限,所以才沒有在你醒過之後讓你換到別的房間裡去。」

    相依那麼聰明,又豈會這樣就妥協。開始吧,她不說,是因為納蘭月沒有醒過來,她還完全可以選擇無視,可是現在納蘭月已經醒過來了,又是那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雖說她與他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有辦法面對納蘭月,因為畢竟是她的心軟,納蘭月才會有機會醒過來,看到他,她不止會又怕又恨,而且她還覺得自己太無用太怯懦,沒有為父皇和皇兄報仇,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她的父皇和皇兄,也覺得自己下賤,被他毀掉了一切,竟然下起手來還是那麼的猶猶豫豫,怯怯喏喏的。

    「那麼,我可不可以和婆婆住一間屋子,讓公公和阿橋大哥和常詞住一間屋子好不好?」相依淡淡的說道。

    老婆婆手心有些冒汗,她怎麼沒有想到,些姑娘那麼聰慧,又豈是那麼容易糊弄的,然而就在她無言以對的時候,老公公走了進來,認真的說道,「雲姑娘有所不知,老身身有疾病,有時候會在夜裡發作,而我的老伴懂得一些針灸之術,所以我們才沒有將姑娘安排出來,實在是對不起姑娘,望姑娘諒解。」

    相依語塞,老公公斗這樣說了,不管他是真的有病還是假的有病,她都不好意思再商討下去。只是她一想到納蘭月都失憶了還要和他住在一間屋子裡,心裡實在是不好受。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家老婆婆他們都救了她的命了,她又怎麼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呢?

    後來,相依只有在納蘭月吃飯喝藥的時候進去伺候他,然後就是睡覺的時間才進去,而且,她每個夜晚都是等納蘭月睡著了才進去,第二天早上在納蘭月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又起床了,她是個懶蟲,這麼晚睡早起的,讓她十分的疲倦。可是剛開始納蘭月並不知道,所以他一直都是等著她的,直到後來他看出了他的意圖,他便每天晚上很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很晚才起床,這樣,相依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只是她每一次都覺得,有一道炙熱的光線射在她的身上,於是她每一次都很快的睜開眼,只是黑暗之中,而且納蘭月又是背對著光,她看不到他的眼睛是不是看著她的。但是納蘭月的呼吸聲,卻是均勻的傳入她的耳朵裡,她訕笑了下,認為自己一定是多想了,搞的那麼神經兮兮的。

    今晚,是月圓之夜,以往這個時候,納蘭月都陪在葛雲的身邊,如今葛雲去西域解毒,納蘭月與她又是跌入懸崖消失不見,可能是急壞了他的親信吧。

    她像是一汪清泉般的大眼睛,呆呆愣愣的看著窗外的那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輕柔的灑在她如上好白瓷的皮膚上,顯得她的臉色柔和了許多。納蘭月癡癡的望著對面的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一直都在放著他,躲著他,他以前到底對她做過什麼?他對她是不是很壞?是不是經常打她罵她啊?可是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有那麼無恥的行為啊。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她為什麼會那麼的厭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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