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門?
錦言一怔,來不及多想,卻只覺腹部陣陣痛了起來。她忙的一抓住蘇綿綿的手,吃力道:「綿綿……可能動了胎氣,要生了……」
蘇綿綿頓時有些驚慌失措,錦言抓著她的手,差點就在她手臂上掐出淤痕來。
「綿綿……快!扶我到角落……」錦言說話都吃力起來。
蘇綿綿這才反應過來,忙得將錦言扶到角落去,可她畢竟沒有生過孩子,一點經驗都沒有,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姐,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事?」
錦言吃力的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綿綿一低頭,頓時嚇了一跳,錦言白色的裙裾上,分明一片濡濕,縱然蘇綿綿沒有生過孩子,也知道那是羊水破了。
「簡大哥!平凡!小姐羊水破了,你們快來!」蘇綿綿的聲音裡滿是顫抖。
平凡一個分神之間,已經被人在手臂上刺了一刀,頃刻間,鮮血如注。可錦言有事,她顧不了那麼多,忍痛拼盡全力,一劍將近身的刺客揮開,飛身而來。
簡史抽不開身,急道:「你們帶小姐離開,我一個人擋著,我們的人馬上就來了,我不會有事。快!」
平凡當機立斷,立刻抱起錦言,另一頭,冷月聽到動靜,急忙也跟了過來。
平凡的腳步飛快,錦言痛得滿天大汗,說不出話,只能死死地捉住平凡的手臂,她勉力攢起一絲力氣道:「平凡……找家醫館……找……產婆……」
一行人太過焦急,竟然忘記這等最重要的事情了,眼下錦言要生了,自然是要找產婆。
平凡應了一聲道:「小姐,你堅持住,這裡就有我們的醫館,很快!」
她也不顧身後的蘇綿綿和冷月了,只對她們說了一句「盡快跟來」便施展輕功,朝醫館而去。
好在,這邊才剛走出不遠,她們遠遠便見著一批黑衣人迎面而來,是暗影門的人!平凡心下一喜,僅有的一絲擔心消失殆盡,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錦言平安生下孩子了!
施展輕功起來,自然是極快,不過片刻功夫,她已經到了醫館之內,管事的掌櫃見到她,頃刻便迎了上來,平凡沒時間廢話,快速道:「吩咐一些人,把城裡的穩婆都找來,另外,派人去王府通知管家,讓他想辦法派人入宮把王爺找來,速度要快!」
「是是!」掌櫃的擦了把汗,迅速吩咐下去,平凡將錦言抱到病*上躺好,這會兒,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同是女兒家,都沒有生產經驗,唯錦言見過,可她現在躺在*上,也不能給自己看,只能是根據現下的情況,吩咐平凡道:「安排人燒水……準備……剪刀……乾淨的布條……記得,布要多些……快!」
平凡應了一聲,快速去了。
陣痛十分密集,只片刻功夫便又要痛一次,錦言生怕羊水流光,孩子在腹內窒息,也是急得滿頭大汗。
縱然此刻還是天寒地凍,她渾身上下,卻猶如被水浸濕一般,癱在*上,一動不敢動。
她要攢足夠的力氣,否則,到了生的時候,就沒力氣了!
好在,有醫館人的出動,穩婆很快就來了,冷月和蘇綿綿也終於算是姍姍來遲。
穩婆當先進來檢查一番,卻頓時大驚道:「哎呀,羊水都要流光了,快快,快把熱水端來,還有布條、剪刀!要生了!」
穩婆這一說,眾人才急忙動起手來。
終於是要生了,可是算算時間,生產的日子根本沒到,錦言這是早產,早產了接近一個月。
她也顧不得許多,唯有跟著自己所熟知的產婦生產時的呼吸頻率,一邊攢力氣,一邊使力。
穩婆怕她傷著自己,拿了一塊布塞進她嘴裡,可是疼痛襲來,拼盡全力,一塊布根本就沒有用!
秦非離終於是來了,他急色匆匆,剛進了醫館,冷月和平凡便將他攔在外面道:「王爺,小姐在生孩子,你不能進去。」
秦非離哪裡能管得了這麼多,冷冷撥開她們,推門就走了進去。
入目是血,太多血,一盆盆血水一盆盆廢棄的染血的布帶,秦非離只覺瞧著太過觸目驚心。
蘇綿綿就在錦言*邊,卻並不是在那兒看病,而是在那兒哭。
秦非離心下一慌,忙的上前去,一把握住錦言的手指,另一隻手去順她額上被汗水浸濕的頭髮:「錦言,是我……非離!」
秦非離只覺整個心臟都縮到了一處,他看著奄奄一息的錦言,心慌亂得厲害,他從來都沒這麼慌過,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就生怕身前的人消失,那種慌亂空落的感覺就恍如毒藥吞噬心臟一般,連呼吸都薄弱起來。
「錦言……錦言……」
他喊了兩聲錦言的名字,可是錦言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產婆這時才瞧見秦非離,頓時要轟他出去,秦非離一眼瞪過去道:「本王都不在意晦氣,你們有什麼好在意?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產婆一哆嗦,再不敢說什麼,只是如實道:「夫人羊水要流光了,可是孩子卻出不來,沒力氣了,她這又是早產,再這麼下去,只怕……只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胡說什麼!」秦非離冷吼了他們一身,看向一側的蘇
綿綿,「你也沒有辦法了?」
蘇綿綿眼淚大顆往下掉,「我沒幫人生過孩子,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跟她那麼多年,連難產都治不了?」
秦非離猩紅著雙目,幾乎是用吼的。
蘇綿綿呆了一呆,她瞧向錦言,錦言此刻已經幾近昏迷的樣子,面色蒼白,連嘴唇也是如紙般,她心頭實在焦急得厲害,心亂如麻,如實道:「小姐自己定然是有辦法的,可是從前難產的孕婦都是小姐自己接的,我不會……」
秦非離聞言,看向奄奄一息般的錦言,眸光一黯。
他傾過身子,緊緊握住錦言的手,湊近她耳邊道:「錦言,你醒醒,是我,非離……是我!」
錦言終於是睜開了眼睛,看向秦非離,她終於是認出了他,略略動了動手指,秦非離將她手指握住,送到唇前,道:「錦言,孩子出不來,你有沒有法子?」
錦言的目光緩緩轉向身下,半響,又轉向秦非離,嘴唇動了動。
秦非離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忙的將耳朵湊近,這才聽清錦言顫顫巍巍的兩個字:「剖腹。」
秦非離眸色一深,頃刻間,猩紅的雙目露出難掩的痛色來:「不行,我不會讓你有事!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秦非離當即便對著產婆道:「保大人,快,無論如何,都得給本王保住大人,否則,本王要了你們的命!」
產婆一哆嗦,忙的應下,錦言卻在這時,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捉住秦非離的手,看向蘇綿綿,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道:「綿……綿……記得……我教給你的……剖腹……術……」
「剖腹……剖腹術……」蘇綿綿喃喃念著,這才猛然想起一般,可是頃刻她便哭著對錦言道,「小姐,我沒試過,我不敢……」
錦言終於朝她伸出手去,蘇綿綿忙的握住,上前一步,錦言費力的道:「不……不怕……我……相信你!」
她重重的捏了一下蘇綿綿的手指,終究是力竭,暈了過去。
「錦言!」秦非離猛的去喚她,可錦言儼然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蘇綿綿的眼淚又流得更大了些,她看向秦非離,秦非離也看向她,終究,她一咬牙道:「王爺,小姐說的剖腹,是一種手術,那是唯一可以保住大人和小孩的法子……我只見過小姐做……卻沒有親自動過手。」
「那你有多大把握?」
「我沒有把握……」蘇綿綿又低頭看向錦言,眼淚流得更凶了些。
秦非離卻猛的捉住她的雙肩道:「聽著,綿綿,現在只有你是唯一的希望了,錦言說過信你!我……也相信你,你一定要救活她和孩子!」
蘇綿綿嘴唇動了動,秦非離接著又道:「本王讓孟院士幫你!」
他說話間便鬆開蘇綿綿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孟楚絕便進來了。
蘇綿綿又看錦言一眼,終究是下定決心般,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
「小姐,我一定會抱住你和孩子!」
她在心裡默默許下諾言,這才轉身對著門口的孟楚絕道:「孟太醫,請隨我來。」
她走到門口,對著秦非離道:「王爺,麻煩將王妃抱到手術房去。」
秦非離一言不發的走進來,用薄毯包裹住錦言,這才抱起她,按照蘇綿綿所說,抱著她進了手術房。
蘇綿綿帶著孟楚絕做了一切的準備工作,平凡和冷月也自發的換了衣服參與。
她們曾經跟著錦言做過很多手上,雖然不知道如何操作,但是打下手的事情,卻是極其熟悉並且十分熟練的。
蘇綿綿沒有拒絕,卻將秦非離關在了門外。
秦非離在裡面,只會妨礙她們手術,而現下,錦言羊水流盡,已經是最後的救治時間了。
孟楚絕畢竟是大夫,他時刻替錦言把脈,關注她的生命體征,這樣一來,蘇綿綿便好辦了許多。
整個過程,蘇綿綿不斷的冒冷汗,每每當她停下的時候,平凡和冷月便在旁邊投以擔憂的目光,蘇綿綿見了,立刻又穩了穩心神繼續。
直至,終於從府中取出那個肉肉的一團。
小孩發出哭聲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秦非離在外頭聽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可是隨即,他又想起錦言,剛剛放下去的心有提起,緊緊聽著裡頭的動靜。
孩子被冷月抱了出來,冷月也是一臉喜色道:「恭喜王爺,是個千斤!」
秦非離面上一時浮出的不知是什麼神情,可是,他分明是來不及歡喜的,急道:「錦言怎麼樣了?」
冷月瞧著他面上的焦急之色,秦非離為人向來沉穩慣了,鮮少見到這般失常的神色,至少,這在冷月看來是第一次。
她怔了怔,這才想起來他問的事情,急忙道:「小姐沒事,在縫合。」
秦非離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
將孩子交給產婆去處理,冷月重新進了屋,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秦非離在外頭等得實在是焦急,縱然知道錦言沒事,可是,沒有親眼見著她安然無恙,叫他如何能安心。
好在,不久之後,門突然又開了。
這一次出來的人,卻是平凡。
「王爺。」
秦非離回過頭來看她,只聽得平凡道:「小姐失血過多,必須要緊急輸血,王爺,綿綿說,需要王爺的血。」
秦非離沒說什麼,直接便朝她走去道:「需要什麼,你們只管取。」
平凡沒再說什麼,領了秦非離進去,讓他在另一側*上躺下,便開始準備輸血工作了。
從他的一頭,正看到錦言緊閉的雙眼,他臉色一沉,眸光分明又深了幾分。
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總算一切都塵埃落定。
錦言被推進了病房休息,秦非離留下來照顧她,還有寶寶。
因為是早產兒,寶寶比一般剛出生的小孩要小些,他的臉看上去紅紅的,皺巴巴的,實在是難看得很,可是,秦非離瞧著,卻半點也感覺不出來,甚至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
四女瞧著他的面色,知道他心中歡喜,冷月忍不住上前道:「王爺,快給小小姐取個名字吧!」
秦非離抬起頭來看向她們,微微一笑道:「這是你們小姐拼盡性命為本王生下的孩子,自然,是要留給你們小姐來取。」
四女笑了一笑,沒有說話,臉上卻分明一個個都是羨慕歡喜的模樣。
錦言是夜裡才醒的,她剛一醒來,看到滿屋子的人,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半響,才將視線投向身前的人,輕輕喚了一聲:「非離。」
秦非離急忙上前,按著她道:「你別起來,你剛剛手術,有傷口。」
錦言似乎這才覺出腹部的疼痛,一時想起什麼,臉色一變道:「孩子呢?」
秦非離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孩子安然無恙,是個女兒,漂亮極了!」
他說罷,回過頭去,冷月會意,急忙將孩子從搖籃裡抱了出來,遞給秦非離。
秦非離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到錦言面前,錦言一見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頓時高興得落下淚來。
秦非離拿出帕子來給她擦眼淚,笑著道:「哭什麼,總算是平安過去,安然無恙,你該高興才對。」
錦言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摸了摸熟睡之中女兒的小臉,滿目之內,皆是慈愛之色。
睡夢中,寶寶睡得很沉,偶爾動動嘴巴,錦言見了頃刻便笑了,她看向秦非離道:「女兒起名字了嗎?」
秦非離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道:「等著你來取。」
錦言微微一怔,看向他,秦非離笑迎上她的視線,滿目柔情似水。
錦言旋即便輕輕笑了起來。
「名字啊……」她拖長了尾音,忽而便看向蘇綿綿,她輕聲道,「綿綿,你救了我和女兒一命,孩子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蘇綿綿一怔,頓時道:「不不,還是小姐來取,綿綿不行的。」
錦言笑著道:「有什麼不行,孩子若不是你,她也來不到這個世上,讓你取,你便取。」
錦言隨即看向秦非離,秦非離微微一笑,顯然是沒有反對的意思,看著蘇綿綿道:「便由你來取吧,撇去你救了孩子一命不說,你是孩子的姨娘,錦言雖然是你師父,可她從來只當你是姐妹,姨娘給外甥取名字,有什麼不可以?」
蘇綿綿聞言,眸光動了動,忽而就摀住了眼睛。一旁的冷月笑著道:「綿綿,小姐和王爺都讓你取了,你還猶豫什麼,趕緊取唄。」
「是啊,我們想都想不來呢!」花蕊在一旁跟著打趣,平凡笑了笑,沒說話。
蘇綿綿終於是吸了吸鼻子,放下手來道:「好,那我便取了。」
她看向外頭黑漆漆的夜幕,又看了看錦言和秦非離,忽而便道:「永結同心,就叫同心好了,取諧音佟,秦佟心!」
錦言朝秦非離看去,二人都從對方眸中看到那一絲讚賞之意,錦言隨即撇過頭去,對著秦非離懷中的女兒道:「佟心,以後,你便是佟兒了!」
「這個名字好,恭祝小姐王爺永結同心!哎呀,綿綿,你真厲害!」
冷月只覺這個名字好極了,又好聽又有諧音。
蘇綿綿頓時笑了起來道:「覺得我起得好吧?那要不然,你的孩子,以後也由我來取?」
冷月一頓,似是還未反應過來,卻聽見滿室的人都笑了,她頓時臉色一紅,瞪向蘇綿綿道:「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說罷,便朝蘇綿綿撲去,蘇綿綿急忙朝平凡身後躲去,冷月一擊不成,又來二擊,花蕊捧腹笑著,伸出另一隻手來拉住冷月道:「好了,要鬧也別在病房中鬧,小姐醒了,咱們讓她和王爺說說話,我們,就別在這兒胡鬧了!」
錦言聞言,朝花蕊看來,花蕊朝錦言眨了眨眼睛,忙的拉著冷月出去。
平凡聞言,也向錦言告辭,和躲在她身後的蘇綿綿一同出去了。
病房的門被拉上,整個世界才寂靜起來,秦非離將孩子放進搖籃裡,這才走向*榻,在錦言身側坐著,握著她的手道:「錦言,辛苦你了。」
他握住錦言的手,輕輕放到唇邊吻去,錦言笑著搖了搖頭,心疼的看著他滿臉的疲憊道:「你定然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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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秦非離垂眸,忽而便上前,在錦言唇角吻了吻道:「縱然心急,也比不過你在手術台上難受,好在,你和女兒都平安無事,否則,我真要悔恨一輩子了。」
錦言搖了搖頭:「現在不是都沒事嗎?一切都好了!」
秦非離微微一笑,凝眸看著她,錦言伸出手來,圈住他的脖子輕聲道:「有你,有女兒,我們一家人平安無恙,非離,我很幸福。」
「我也是。」秦非離凝眸,微笑如水。
*
錦言畢竟是動過刀子的人,蘇綿綿雖然現下閒了下來,但還是得去藥房給錦言配點合適的藥來。
她才剛到藥房門口,便見著孟楚絕在翻看著一本厚厚的醫藥書,他似乎是看得有些吃力,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蘇綿綿瞧了一眼,不急不慢的走進去道:「這本書,你只怕一時是瞧不懂,我即便是有小姐從旁協助,也是瞧了一月,才算是看懂了些。」
孟楚絕抬起頭來,見是她,微微一凝,隨即淺淺笑道:「蘇姑娘說得不錯,不知是這本書,蘇姑娘今天的手法也是令人驚奇得很,孟某平生未見。」
錦言上次在宮裡差點小產,孟楚絕身為太醫院院士,卻也束手無策,蘇綿綿對他沒有太大的好感,聞言,只是淡漠道:「那是小姐教我的,你也不必覺得驚奇,若是想明白一二,日後,不妨問問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懂的醫術,那才是真的驚奇。」
孟楚絕一凝,隨即道:「不錯,秦王妃的醫術,孟某見識過幾次,世上絕對非人能比,不過,蘇姑娘今日的膽識、氣魄,不得不讓人欽佩。」
蘇綿綿瞥他一眼,忽而就停下來,看著孟楚絕道:「同為醫者,孟院士還是宮裡的太醫院院首,大可不必這般恭維我。而今,我家王妃已經生了,沒什麼事兒的話,夢遠水該回宮了。」
她說罷,「啪」的一聲,將孟楚絕面前的醫術合上,隨即又補充道:「對了,雖然你也是醫者,但是我們天順醫館的醫術,是不外傳的,所以,抱歉。」
她將醫書收起,放置好,孟楚絕凝眸瞧了她幾眼,終究是失笑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孟某告辭。」
蘇綿綿也不看他,直接道:「慢走,不送。」
孟楚絕原本起身的動作忽而又一頓,回頭看她道:「聽說,秦王妃是你師父?」
蘇綿綿看他還沒走,也懶得客氣,在那書案後面坐下,抬起頭來看他,半點客氣的姿態都無:「那又如何?」
孟楚絕頓時失笑:「你口氣還大得很,算起來,你是秦王妃的徒弟,秦王妃卻喊我師父,你說,那便又如何?」
蘇綿綿一窒,冷眸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醫術,我看,比我家小姐差的遠了,怎麼?難道你還想讓我喊你師祖不成?」
孟楚絕微微一笑:「那道不敢,只是蘇姑娘對孟某的態度,著實讓孟某無辜。」
「那你想怎麼樣?」蘇綿綿已經不耐煩了。
孟楚絕微微一笑道:「不怎麼樣?在下只是希望,下次相見,蘇姑娘不要這般討厭孟某就是了。」
蘇綿綿撇了撇嘴,沒有回答,孟楚絕這才略略一禮,告辭離去。
秦軒將孟楚絕送上馬車回來,而今,錦言病著,不宜移動,四女自然是要照顧他的,而錦言在這裡王爺必然會陪他,所以現下,他自然也要在醫館留宿。
醫館的掌事已經準備好了房間,剛剛領平凡過去,這會兒見到秦軒,頓時便道:「秦公子回來了?後院已經備好了廂房,我這就帶公子去。」
「我來吧。」掌事身後的平凡忽然開口,秦軒看了她一眼,平凡忙的將視線移到那掌事身上道:「你去忙吧。」
掌事一怔,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頓時點了點頭道:「好,那就麻煩平凡姑娘了。」
平凡點了點頭,等那掌事的走了,她這才看向秦軒,匆匆一瞥道:「你跟我來。」
秦軒沒說話,平凡轉過身去的時候,他的唇角,卻分明勾起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