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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040:鬼後不見了(精彩必看求) 文 / 菲菲木

    密林之中,一汪湖水,粼粼波光蕩漾,秦非離一身黑衣,負立於河畔,黑色的鬼面看不清面容,鬼面上的獠牙卻十分森然可怖。他只是靜立於那裡,卻週身都散發著冷意。片刻功夫,悄無聲息的身後忽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他們的腳步無聲無息,輕盈得如同微風拂過,一片落葉起,他們人已落下跪與地上,為首的兩人中的其中一個躬身道:「啟稟鬼帝,一切準備妥當,剿匪巖洞之內一片平靜,想來並不知曉我們今夜會偷襲。」

    他說的沒錯,一萬大軍之中,其實早就被秦非離抽去一半的人,明則留下部分守夜,暗則剩餘的人今夜偷襲。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行軍要領。他們今日才到達山腳下,殺手門的人定然會覺得,他們今日絕對會先行歇息一日,明日動身,而秦非離也是這麼命令下去的,可是兵不厭咋,殊不知,他早已做好的萬全的準備。

    秦非離冷然一笑:「做得很好。山上的石廟裡,本帝已命人準備好衣物,你命人全部換上,先一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朝廷的人即刻便到。」

    「是,鬼帝!」魍魎兩王領命退下,秦非離看向山頂之上,那一片黑暗的方向,眸中深沉一片。

    夜半丑時,行軍已經潛入山林之中,秦非離親自領了一隊人潛入,攻其不備。

    情況出乎意料的大好,朝廷大勝,天快亮時,所有殺手門的餘孽盡數捆綁於石洞之內,秦非離領了人親自欽點人數。

    隨軍督將,張嗣成和左衛,一見這番絞殺居然這等順利,欣喜若狂。張嗣成甚至恭賀道:「王爺神機妙算,料定他們猜測不到我們今夜會偷襲,殊不知,大將軍給的三千精兵平日打仗作戰,三天三夜不吃不睡都是家常便飯,這才一日的路程,又怎麼可能難得倒他們!快很準,王爺如此精妙的作戰技術實在令我等佩服!」

    那左衛聞言也不住點頭附和:「是啊,本來以為,這群山賊最少也得讓我們守上個三五日,卻沒想到,只一日便大獲全勝,真是令人歎服!」

    秦非離微微一笑,看向二人,謙虛有禮道:「二位大人說的什麼話,若不是二位大人的勇猛,本王又怎麼可能這麼快便擒獲這些亡命之徒,是以,本王一介人,又怎麼敢居功!」

    那二人連連說著「不敢,不敢」臉上卻多了幾絲得意之色。

    秦非離隨即吩咐人將所有俘虜清點完畢帶下山,交給朝廷處罰,那兩名督軍將領隨行,而自己在山上處理一些善後事宜。

    那兩名將領聞言,大喜同意。如若他們將人帶回京城,功勞便是他們居首,到時皇上一定會大肆犒賞他們,這樣一來,還不怕加官進爵?

    張嗣成和左衛,隨即帶上所有人下山,只留下十餘位兵士聽從秦非離差遣。秦非離讓所有的人在洞口清理,自己卻隻身步入洞中。

    殺手門乃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當初朝廷傾盡兵力圍剿,時至今日,已經過去接近半年時間,也就是說,圍剿的時間足有半年,卻仍有餘孽,可想而知,它的實力了。

    而這裡,是退居的最後餘孽,能僥倖活到最後的人,要麼有幾分小聰明,要麼極有實力,而當小聰明與實力結合在一起,那應該就是更難對付才對,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叫他們拿下?尤其是,當所有的人都被捆綁在這裡的時候,裡面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人,包括他知道的那些沒有死的殺手門的重要人物,以及他的母親,李念娘。

    雖然有個人像極了殺手門的門主李天一,也被當成了李天一,可是,他一眼就分辨了出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李天一,只不過是戴了一張人皮面具。

    沒有任何人知道,名滿江湖的易容術高手石一凡,其實,不過是他的化名罷了,而鬼王府的那位一凡,不過是他興之所至,傳授過易容術罷了。而錦言臉上的那塊人皮,自然是他自己的傑作。

    所以,他絕對有理由懷疑,要麼,這裡有另外一個出口,被他們逃了,要麼,所有的人依舊在這座山上,只是,他們沒有找到。

    這個山洞比想像中大得多,越往裡走,路況越黑,卻越通透,路況越平整,越大。甚至,有看不到底的感覺。

    直指盞茶功夫之後,他才走到了底,中間經過無數房間,他一一查驗,都是空無一人,直至身前這裡。

    石洞是空的。這也是那些士兵所謂清剿乾淨了的依據,並且,有的人看起來似乎是從被窩裡提起來的,便更讓人覺得這群山賊是不知道他們的突襲的,也就是說應該也不會有人會伺機逃出去。

    而他在上山的第一步便是圍山,且他鬼王府的人也事先查出,所有的人都在山上,所以絕對沒有可能有人逃了出去,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還在山上,只是,躲了起來。

    他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朝空中拍了拍手,立刻便有十來個黑衣人落下,當先兩人赫然便是魍魎兩大鬼王。

    「鬼帝!」眾人齊聲下跪,秦非離環視石洞,回過頭來,他此刻並未帶面具,面容邪肆俊美,在昏暗的火光之下,眸色深沉不清,週身那股冰寒之氣,始終未曾退去。

    「找找密道。」

    他相信,這裡一定是有密道的,並且,所有突然不見了的人,都藏在密道裡。

    「是!」魍魎兩大鬼王領命伸手在空中一揮,身後的人立刻消失不見,而他們自己也隨即起身,迅速消失在秦非離身後。

    秦非離在石洞之內,再次細細轉了轉,並未發現什麼異樣,直至他行至一件石室內,看到牆上凹進的一小塊地方裡,放了一個鏤空的花瓶。那花瓶擺放在這裡十分突兀,他直覺有怪異,摸了摸,然後,那花瓶便轉動了起來,不過卻並沒有想像中的哪個機關

    關開啟,而是室門突然關閉,無數箭羽飛來,他下意識飛身而起,躲過無數箭雨,卻忽然看到試試頂上有了動靜,抬頭一看,竟是一排足以鋪滿整個石室的剪板,從上往下壓來,一點縫隙都不留。

    秦非離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帶武器,這些東西一壓下來,根本就沒有東西去擋,也就在這時,石室的門忽然炸開,四大護法破門而入,直接將他帶了出去,也就在他立刻的一瞬間,箭板轟然落下,密不透風的鋪滿了整個石室,如果剛才,他沒有出來,只怕此刻,已然成了死人。

    好險!

    他心裡的警惕多加了三分,卻又重新步入石室。

    「帝尊!」身後四人一齊出聲制止,秦非離伸出手來,看了他們一眼道:「不必驚慌,這裡應該別有乾坤。」

    他再次走到那個花瓶旁邊,伸出手來,這一次,是伸入花瓶裡面。

    很快,他摸到了花盆底上的一個凸起。剛剛在轉動花瓶的時候,他便發覺,這個花瓶是移不動的,好端端的一個花瓶擺在牆上的凹處,怎麼可能拿不起來,那便只有一種原因,它根本就不是一個花瓶,而是掩人耳目的。

    雖然說,這些暗器下來,也算得是它的用處,可是,他卻本能的覺得絕非那麼簡單。

    因為尋常的暗器,尤其還是殺人的暗器,一定不會用這麼華美的東西去包裹,掩人耳目,它反倒會顯而易見的曝露在大眾面前才對,一個那麼漂亮的花瓶,卻暗藏乾坤,那麼裡面一定有別的秘密。

    他輕輕的將凸起壓下,腳下的箭板又開始上升,他飛快的縱身躍下,然後,箭板歸位,而原本空實的地底下卻出現了一個長寬各約兩尺的空口子,下面緊連著台階。

    秦非離抬起手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身後四大護法會意,重新消失不見,而緊隨著,原本消失的魍魎兩大鬼王和一些手下同時出現在了密室口。

    秦非離先下去,其餘的人,拿下牆上的火把緊隨其後。

    密室比想像中的大得多,延綿看不到盡頭,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半個時辰,除了黑漆漆之外,就恍如這裡根本就沒有人一樣,死一般的寂靜。

    根據密道的走勢,這群人絕對不是通往山腳下,相反,卻是往山頂而去。也就是說,這裡的人,根本就沒逃,就是在這密洞裡!

    秦非離示意身後的人小心,他走在前頭,一行人緊隨其後。安然無恙的又走了半刻鐘,當秦非離一腳塞到一個會動的石頭上,只覺自己踩中了什麼機關,他立刻讓所有人停下,接過身後人的火把,往腳下照了照。

    原本黑漆漆的路面,此刻竟然出現了五顏六色,而他腳下踩著的地方,卻是和原本的地面一樣的顏色。

    秦非離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機關,囑咐大家小心之後,他鬆開腳,同樣是箭,飛快的從前方衝來,他一躍身,然後四面八方都是箭。

    一行人,可謂都是鬼王府出類拔萃的人,所以很容易便躲過了箭林,可也就在這時,原本走過的石洞後方,卻聽到了打鬥聲,赫然便是灰擋箭雨的聲音。一行人俱都停下,看向秦非離。秦非離看了魎王一眼,後者會意,急忙帶了兩個人,飛快的往後路而去。他們的行動非常快,片刻功夫便回來了,不過,卻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

    秦非離看到秦軒和那三人一起行來時,眉心突兀地跳動了一下,他看著秦軒,秦軒卻不敢看他,直接走到他的面前跪下,用力的磕了一個響頭後道:「屬下辦事不力,鬼後……不見了!」

    果然!

    秦非離神情並沒有變化,冰寒的眸子裡卻黑沉似海:「什麼時候不見的?」

    「張大人和左大人歸來時,我以為……」他頓住沒往下說,然後接著道:「我出去一看,發覺爺並沒有回來,便又返回,誰知,住處卻根本就沒有鬼後的身影。前前後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甚至半刻鐘都不到。」

    秦非離冷笑一聲,森冷道:「半刻鐘不到?除了殺手門門主李天一,誰能在你秦軒手下抓人這般無聲無息?」

    敢拿他的女人當要挾,這幫人,當真是活膩了!

    他隨即重新將火把放到腳下,待看清了那些五顏六色的方塊次序,不過停頓了片刻,便對著身後的人道:「這裡到處都是機關,跟著本帝的腳印走。」

    「是。」身後的人應下,急忙跟上。

    地上的五顏六色的方塊是根據奇門遁甲排序,恰巧這些秦非離都知道,所以,原本的難題自然游刃而解。

    待一行人走出這段路,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然後,前面忽然就豁然開朗起來,因為,有光線射入。

    且這光線不是別的,正是陽光。

    他們從剿匪到此刻已經用去了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外頭早已大亮。

    明媚的光亮從洞口射入,秦非離卻吩咐大家提高警惕,更加小心。

    他嘗試著將手中火把,往門口擲去,果然無數飛箭襲來,這次的飛箭比石洞中的任何一次都嚇人,因為石洞之中所有飛出的箭林,皆是機關所謂,發箭力度有限,對付普通人還可以,但對他們這些高手來說,自然輕而易舉躲過。

    可是現下的箭林卻不同。

    每一箭都是內力極雄厚之人所射,且箭林極密,連四大護法都不得不重新現身幫忙,一番箭林之後,修為低的已經出了一身汗,修為高的,雖不至於如此,可若再戰,時間一長,勢必也是這樣的下場。

    眼看著洞口在即,殺手門的人也在即,卻難

    以出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秦非離若有所思的看向地上的劍,隨即吩咐四大護法道:「請四位長老助本帝一臂之力,本帝破了這洞口。」

    「是。」四位長老聞言,幾步上前,站於秦非離身後,他們運氣內功,將全身功力都交付於秦非離。而秦非離這時緩緩的運功,將洞口散落的所有箭支用內力吸氣,然後深吸一口氣,用了十足的功力,將這箭支全部送往洞口,飛射而出。

    四大長老皆是年過半百之人,武功卓越,在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功力,此刻四人功力集於一身,化作箭力射出,外頭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未必抵擋得住。

    果然,箭林飛出,外頭幾乎是同一時間想起了利器相碰的聲音,甚至有慘叫聲傳來,秦非離隨即手勢一停飛身而出,身後的人,自然也一一緊隨其後,紛紛飛出洞口。

    石洞之外,果然是別有洞天。

    一塊極其寬敞的較場,還有棲身的石室,就連石桌石凳也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條花籐做的鞦韆,而此刻,鞦韆上正坐了一個美人,二十來歲,不論膚色,樣貌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分明就是李念娘。

    而她腳下不遠處,則有一塊竹椅,竹椅上坐了一人,昏迷著,竹椅腳上纏著兩根繩子,赫然便繫在鞦韆上面,而竹椅後腳下頭則是斷崖,萬丈深淵。也就是說整個竹椅都是靠腳上的繩子力道才得以懸空在懸崖之上,只要李念娘從鞦韆上起身,她用身體的重量壓下的繩子就會彈起,而原本繃緊了的繩子就會鬆開,那纏著竹椅腳的力道便也跟著放鬆,壓制不住椅子,椅子自然隨了上頭靠坐著的錦言的身體重量往斷崖倒去,而錦言身上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椅子一倒,她自然會墜入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校場上,除卻坐在鞦韆上的李念娘,所有殺手門的高手都在這裡,一共二十人,加上李念娘和李天一,一共二十二人。而秦非離這邊,手下原本有十二人,加上他自己和四大護法,有十七人,再加上秦軒,總共十八人,十八個對二十二個,數量上自然有吃虧,不過,他這邊的人卻也並不輸於李天一那邊,因為,他的人,也各個都是精英,尤其四大護法,武功極高。

    鬥本事,他們未必會處於下風,可是,他們的手上,有他的錦言。

    多了一個人質,自然多了一個籌碼,這一仗,其實還未打,他們便已經輸了。

    但是,即便萬千凶險,他也不會讓錦言一個人去闖。

    「到底是鬼帝幽離,自有本事闖過重重關卡,本座本以為你得多花上幾個時辰才會出來,卻沒想到,你這麼快。」

    李天一就坐在李念娘不遠的地方,右手邊就是錦言。恍如,他只要伸手一推,錦言便會跌入萬丈懸崖下面。

    他的聲音尖細,面相一如聲音,唇紅齒白,面貌白淨,即便七十多歲了,頭髮已經花白,臉上卻不見半點皺紋,反而如同三十來歲的小伙子。同李念娘站在一起,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妖精。

    「娘。」秦非離卻沒理會他的話,反而轉眸看向一旁坐在鞦韆上的女人,開口道,「你這是要與兒子反目?」

    李念娘抬起頭來看他,紅唇輕啟,嫣然一笑:「為娘自然只會幫著自己的兒子,只要你同意為娘殺了這個擋我兒子前路的女人,為娘即刻回到你身邊,幫你殺了這個男人。」

    她纖纖玉指一指,指的赫然便是李天一,可李天一分明半點生氣的樣子都無,反倒對她勾了勾唇角。

    李念娘回他一笑,復又看向秦非離:「如何?」

    這般姿態,與其說是生死抉擇,不如說是打情罵俏,更為貼切。

    秦非離不說話,一旁的李天一忽而「哈哈」大笑起來,並且是笑得花枝亂顫,隨即,他停下手,看著秦非離嘖嘖道:「這般不捨得啊?莫說是動了情?」他隨即移動步子,走到錦言身側,細細看了她沉睡的臉,忽而淫/笑道,「確實長得不錯,莫說是旁人,就是我見了,也動心。」

    他說著就要伸出手來,去摸錦言的臉,卻忽覺一道勁風飛過,他下意識一閃,只聽得身側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傳來:「老怪物,一大把年紀了,還狗改不了吃屎!」

    李天一「嘿嘿」笑了起來,隨即走到李念娘身側,旁若無人的摸了一下她的臉,討好道:「寶貝別生氣,我也就說說。不過,這女娃的確不錯,殺了怪可惜的,要不,分給弟兄也不錯啊。」

    李念娘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只要留下性命,你就有機會了!老色鬼,我呸!」

    「嘿嘿,我這不也是說說,你既然不願意,那殺了便是。」

    他隨即便看向秦非離:「幽離啊,別說我沒幫你,我可是幫你勸過了,你娘不答應,我可就沒辦法咯。」

    「閉嘴。」秦非離冷眼看向他,冷笑道,「本帝真是奇怪,你一個如此好色的太監,當初到底是窮到何種地步,才會求人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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