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墨空中點點星鏈綴飾著溫潤而清和的明月,這個夜晚的寧靜在軍營被打破。
「屬下恭迎七皇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冷諾帶著軍營的許多兵馬前來迎接七殿下與太子殿下,正要下跪,紫魄便扶起了顧冷諾。
「今夜是我們是戰友,行禮什麼的就都免了吧。」
紫魄豪爽而瀟灑。
「戰友?」這還沒上陣大戰呢哪門子的戰友?咳,七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是。」顧冷諾應聲稱是。
身後的紫星怯怯畏畏的,像個小孩子躲在紫魄大樹後面,或許他就適合那些陰暗的地方,眼眶還很紅腫,有哭過的跡象。
「樹後面那個是誰啊?你的暗衛?」
原諒顧冷諾沒有認出那便是當今太子爺,太子爺身板太小,躲在樹後面誰都看不清。
「我的暗衛會選那麼沒有技術含量的地方躲起來?你用十二指腸想想都應該知道那是九弟。」紫魄白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機靈的時候太機靈,笨的時候又笨到了底!
「太子爺!再不出來我軍營就關門了!」顧冷諾揚聲說道。
紫星這才顫顫的從樹後面走出來,步伐有些凌亂不安,手心裡全是冷汗,大概是因為挨過二十大板的緣故,就連臉色都有些蒼白,低著頭,無顏面對顧冷諾的凶悍。
「顧副將……」
這一叫,顯得很生疏。
在瑜帝宮,顧冷諾敢盡情的凶太子爺,但是在軍營她不敢,她害怕軍營里程公的人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所以她今夜還得對太子保持應有的尊重。
「屬下見過太子殿下,太子,茶水和飯宴已經備好了,請!」
顧冷諾語氣即使尊重,但還是少不了漠然。
「顧副將,我…七哥哥……」
紫星委屈極了。
紫魄拍了拍紫星的背:「她就這樣,沒事,走吧。」
紫星也就只能當作顧冷諾性情便是冷漠的一個人了。
宴席不算是很豐盛,但都是顧冷諾親自下廚做的,炊事班的人也幫了不少的忙。
七皇子和太子大駕,怎麼說都應該備一些好東西,但是顧冷諾卻只準備了十菜一湯,更多的是酒。
七皇子剛端起酒杯,顧冷諾就摁住了他的手,衝他搖搖頭,偷偷的把碗裡的酒倒了,好像酒裡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一般。
「你這是做什麼?」
紫魄不解。
「別喝。」
顧冷諾用嘴型吐出這兩個字眼。
開玩笑,這些美酒佳釀可是顧冷諾專程為軍營裡將士準備的,要是讓七殿下喝了,那可就罪過了。
紫魄對紫星搖了搖頭,紫星也放下了酒杯。
顧冷諾預料的沒錯,才一刻鐘的時間,這裡已經『橫屍遍野』,將士們挨個挨個的倒下。
軍營裡面瞬間清淨了許多。
「死了?」紫魄一臉的不可置信。
「沒有,我弄了點蒙汗藥。」顧冷諾說的很平常,好像這件事情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你把他們弄暈要幹嘛?」紫魄還是不解。
「七殿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些將士這麼怕鬼,要是鬼真的來了,他們首先就不安寧,影響我們捉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迷暈他們,我們好安安心心的抓鬼。」
顧冷諾順手將所有的酒都倒了,以免明日起來那些不知情的將士又要喝。
顧冷諾起身,將伊洛羽扶起來:「哥哥,你可要原諒妹妹,妹妹也是身不由己啊,沒事,你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你就會醒了。」
伊洛羽白色的衣衫飄飄灑灑的,顧冷諾將他扶上床,這才出去。
「七殿下,開始吧。」
顧冷諾沒有抓鬼的法子,一切都是七皇子在安排。
紫星聽見要抓鬼,明明很害怕,卻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可真是為難他了。
紫魄坐在顧冷諾的左側,紫星坐在顧冷諾的右側。
紫魄笑道:「要逼那女鬼現身,就得唱一首曲子,母妃生前最愛唱給我聽的曲子。」
「唱一首歌就行了?」
顧冷諾表示質疑。
「當然,母妃臨死的時候說過,日後我若是想她了,便唱起那首曲子,縱然她遙在天國,她也會和我一起唱的。」
紫魄眸底的一抹哀思稍轉即逝。
「啊…那女鬼還要唱歌…」
紫星害怕了,瑟瑟的往顧冷諾身上靠。
「殿下,自重!」
顧冷諾推開他,眸中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紫星卻像是黏皮糖一樣,死死的拽著顧冷諾的手臂:「別…我怕…我真的怕…七哥哥,我要回去……」
紫魄竊笑:「九弟,你若是怕了,便自己回去吧。」
「要是遇見了鬼怎麼辦?」一個人回去?不,那太可怕了。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乖乖呆在這裡,要麼就一個人回去,據說女鬼可恨喜歡太子殿下這樣白白嫩嫩的少年。」
顧冷諾恐嚇般的說道。
「那…那我還是呆在這裡吧…」紫星害怕,但顧冷諾的安全感挺足的。
「繼續說。」顧冷諾說道。
「那首曲子已經好久沒有人唱了,據說這是從南宮王朝傳過來的,母妃在一次遊歷中無意間聽見了一位人妻哼唱這首曲子,便順便學了下來,在東方王朝,恐怕除了我,就沒人聽過這首曲子了。」
紫魄無耐的聳了聳肩。
「聽沒聽過是一回事,我想問的是…你唱的來麼?」
顧冷諾挺好奇的,七殿下唱歌該是什麼樣子。
「大概…應該…能吧…」
紫魄很懊悔,當初的他不學無術,芸妃教他再多他都無心去聽,包括這首曲子。
「唱一句來聽聽。」
顧冷諾越來越不把他當作七皇子,甚至把他當作了『歌姬』。
「我也要聽。」紫星起哄的拍了拍手掌。
七殿下唱歌?要是好聽也就罷了,若是不好聽,傳出去得多丟人啊!
「第一句好像是…是什麼來著…娟娟花柳迎相思,星雲月皓相皎潔?」
不是紫魄記性不好,而是這首曲子實在是很多年沒聽沒唱,生疏了。
「娟娟花柳迎相思,星雲月皓相皎潔,酒過穿腸人空影,斷念雨淚焚心海?」
顧冷諾試探性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
顧冷諾是南宮王朝的人?
「這首曲子母親也經常唱給我聽,恍若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