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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1章 悲喜交加 文 / 天馬飛行空

    權色仕途-第111章悲喜交加

    譚生勇在醉最紅安排了一桌,主要就是宴請兩個原來的班子,人不能讓別人說薄情寡義,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公務接待,所以,就他們三人,沒有外人參與,很隨便。

    「要喝啥酒,請便,我這還請得起。」譚生勇說。

    「上最好的,五糧液、茅台、1573,各來兩瓶,***,平日裡老子都想著為單位節約,現在被人家踢出來了,不當領導了,以後想喝,買不起,沒機會了。」於國華接道。

    「哼,別以為這些酒是好酒,我天生窮命,不愛喝,還是小鍋酒吧。」侯玉林說。

    「喝啥都可以,我不反對。」

    「我剛才點的,各來一瓶,要是請不起,各來半瓶。」

    「你這不是廢話,要喝都喝一樣吧。」譚生勇說,他知道侯玉林是怕假酒。之後,他親自叫來老闆,要他上正品。老闆熟悉譚生勇,於是從秘藏處各送來兩瓶。

    「見了沒,不是一般人都能喝正品,要不是部長在,正品你聞都沒機會問。」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裡。」

    三人坐等著豐盛的菜上齊,譚生勇故意點了飯店最有名的幾道,為的是顯示一下自己的客氣,也要告訴他們,弟兄是永遠的,當官是有時限條件的。當然,無論花多少,不要他掏腰包,貴不貴,沒啥區別。

    終於上齊了,譚生勇一人發一瓶茅台,說各人斟各人的,免得囉嗦。各自打開酒瓶,把酒杯斟滿。譚生勇舉起了酒杯。

    「今天喝的是弟兄酒,工作上的事情不談,來,干了。」譚生勇說著先乾為敬。

    「酒不錯,話不錯,心情也不錯,只不過弟兄是弟兄,這日子越過越窩囊,從今往後,這好酒恐怕也就沒機會喝了。」於國華說著又斟滿酒,還用自己的酒,幫著譚生勇和侯玉林斟滿了。

    「說各整各,你咋又幫我們倒?」

    「現在,你們一個副處,一個副科,我平頭百姓一個,還是我幫你們倒,要是你們哪天一個變正科,一個變正處,我也好去乞討啊。」

    「說些啥鳥話,弟兄永遠是弟兄,誰當官當得一輩子?你不要才兩杯就說醉話。」

    「話都這樣說,心未必這樣想,今天說不准明天的話。」

    「唉,心既如此,又何必讓自己堵著,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但是我警告,今天的話都當酒話,說了就丟了。」譚生勇希望不談工作,這不可能,感情都是有載體的,工作就是三人關係的載體。

    「這話我愛聽,勇哥,我就說我,高承東是你弟兄,我也是你弟兄,我被高承東一腳踢死了,你這當老大的要咋整?難道你就眼睜睜望著我的政治生命就這樣結束了?我的仕途就這樣完蛋了?」

    「你是不是真喝多了?早上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只要你表現好,領導還是會認同你的,你咋一根筋?好了,這話題不談了。」

    「兄弟,別說了,勇哥也有難處,我這誡勉談話我也認了,哼,教育室那主任,一個小b兒,還跟我裝模作樣,跟我講原則,講政策,講大局,講覺悟,我差點沒笑出來。最後還說啥,你們猜?最後竟然說我缺乏政治敏銳性,我差點就問他啥叫政治敏銳性,想想還是算了,他也不過是在履行職責。」

    「這樣吧,既然喝酒了,我也講幾句酒話,要不愛聽,左耳進右耳出,要聽進了,就擱在心底。不是我說你哥倆,你們先就不拿人家高承東當弟兄,竟然會想到拆他的台,你們也不用腦子想想,高承東是縣委政府任命的班長,班子出問題,工作出問題,縣委政府領導不相當於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你們這不是在跟他作對,是在跟縣委政府領導作對,是在跟我這個組織部長作對。你們為啥受到處分?就因為你們想搗亂這個班子,想為難這個班長,這還了得,不處理你們處理誰?以後,要懂得一些基本原則,既然人家是主要領導,自有較強的一面,不要把人家的謙虛當無能,不要把人家的涵養當軟弱,你尊重了別人,別人自然會尊重你。你們還要記住一句話,班子,團結出戰鬥力,團結出幹部,相互補台,大家上台,相互拆台,大家下台……」

    譚生勇語重心長,共事這些年,還第一次說這些話,說實在的,人家這高度,這覺悟,著實讓於國華、侯玉林兩人自愧不如。

    譚生勇的城府,於國華還有更敬佩的,就說今天,譚生勇說免了於國華,有機會還要提起來。於國華本想讓譚生勇再重複一遍,讓侯玉林作證,可譚生勇就是不說,他認為,這想法,不能讓侯玉林知道,要傳出去,影響惡劣。於國華不光是太年輕,更缺乏政治經驗。

    三人喝了好幾千塊錢的酒,一直喝到下午上班,下午本來約好去喝茶,可譚生勇有事,他還得去找縣長匯報工作,這幾天,縣長要到縣委上班了,也就是要當縣委書記了,他正在醞釀動幾個人。

    既然譚生勇有事,侯玉林和於國華想想還是回鄉政府,車是高承東的車,鄉里事情又多,不好在縣裡耽誤太久。駕駛員家是縣城的,正在家裡午休呢。侯玉林於是給他打了電話,三人準備回鄉政府。

    譚生勇來到縣長辦公室,少不了要匯報早上於國華和侯玉林的事情,兩個都是縣管幹部。談到於國華的時候,縣長原則同意譚生勇的意見,先把他調來木山鎮任一般的幹部職工,再看表現決定是否重新提拔使用。

    談到侯玉林,縣長歎了口氣,之後沉思了幾秒說道:「我跟高書記說過,侯玉林是個有能力有魄力的領導,既然於國華免職,沒有人分管烤煙,就讓侯玉林分管吧,要不在沙古鄉,誰來分管我都不放心。」

    「侯玉林確實是有能力,讓他分管烤煙,應該沒問題。」

    「你走的時候,我和縣委書記都考慮過讓他來當鄉長,可盧臨說他不行,縣委書記沒堅持,我也不好說,因為盧臨具體分管組織人事,也就沒提拔他。這次可以讓他試試,是騾子是馬一遛就知道。」

    「當個鄉長是有能力,只是個性太強,要得看鄉黨委書記是啥性格,要是都要強,很難搭檔。」

    「是啊,這領導幹部,要沒性格吧,整天唯唯諾諾,工作沒創新,踢一下動一點,個性太強吧,又顯得霸道,跟誰搭檔都難。對了,你看一下,他們走了沒,要沒走,你把侯玉林叫來,我跟他談談。」

    譚生勇趕緊給侯玉林打電話,三人剛要出城。縣長要談話,當然是不敢懈怠,駕駛員立馬掉頭,直奔縣政府大院。幾分鐘後,侯玉林來到了縣長辦公室,縣長親自接見,這還是頭一遭,侯玉林有些緊張,以為縣長開口就會批評。

    「早上誡勉談話,有啥感覺?」縣長一來就問,雖然沒批評,也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感覺自己思想上確實存在很多不足,以後一定加以改正。」

    「能發現自己的不足,並且知錯就改,這是好事,人非聖賢嘛。今天找你來也沒啥要緊的事,就是順便聊聊,然後有件事想拜託你。」

    「縣長,有啥你就儘管指示吧,我一定竭盡全力。」

    「那我就直說了,現在沙古鄉於國華副鄉長被免了,沒有分管烤煙的領導,我跟高承東交換過意見,希望你把這個重擔挑起來。你工作能力很強,責任心也很強,烤煙工作是壓倒一切的工作,玩不得半點馬虎。我不管你之前有啥情緒,從今天起,你必須切實負起責任,把全鄉的烤煙工作抓起來,這幾天,旱象嚴重,但5月10日前完成移栽任務,這是死命令,殺豬殺頭殺屁股,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結果。另外,要注重與高承東的團結合作,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幹事不要越權,言論不要越位,要遵守組織原則,也要尊重別人……」

    「縣長,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團結好高承東,團結好其他班子,把沙古鄉的烤煙生產抓好,抓上去,把自己分管的工作抓實抓牢,同時,也會支持好其他同志的工作。」

    「我要的就是你這種態度和認識,你快回去吧,烤煙移栽工作時間緊,任務重,條件艱苦,一定要抓好。」

    走出縣長辦公室,侯玉林滿心歡喜,甚至有些興奮。早上誡勉談話的愁雲慘霧,幾乎就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縣長親自安排自己的工作,可見縣長對自己的重視,對自己的在意。這是一次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以後再也不能跟高承東對著幹了,要團結好,共同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幹上去。侯玉林的喜悅,於國華看在眼裡,他揣摩著,這縣長到底跟侯玉林說了啥,讓他如此高興。

    「縣長跟你說啥?」於國華問,他真有些奇怪,這侯玉林談完話,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能談啥,無非就是要我端正態度,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要支持高承東,團結班子幹事。」侯玉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反常讓於國華懷疑,這不得不讓他多了個心眼,千萬不能說實話,於國華要知道縣長讓自己分管烤煙,自己就好比跳進黃河,怎麼說都說不清。

    回到鄉政府,大家都去煙地指導煙農栽煙去了。自從昨天晚上的處理大會召開後,各分管領導,各站所,村民委幹部,非常的積極。沒有拉水車的片區找到了拉水車,沒有水源的片區,也能找到了水源。不想動的煙農,也在工作隊的帶動下動了起來。高承東自己都感歎,真是只有落後的幹部,沒有落後的群眾。

    侯玉林很想去找高承東匯報工作,想告訴高承東,縣長與自己的談話,要自己分管烤煙,自己有決心有信心管好全鄉的烤煙。於國華則不同,一進鄉政府大院,他就有種壓抑,鬱悶的感覺,他已經沒有一丁點幹工作的興致。他只希望,組織部快點下文件,把自己調到木山鎮,到那裡,一切從頭開始。

    侯玉林還是沒有去找高承東,他只是去了自己的片區,實際上,他沒有去,工作隊已經自覺的下去了,每一戶煙農,都已經動起來,大家沒有因為侯玉林這個掛鉤領導沒有去而懈怠工作,昨天晚上的會,效應非常顯著。

    晚上,大家都回到鄉政府,於國華一個人早早就休息了,他不想再找侯玉林、王朝明玩,這兩個人太陰險了,事實證明,三人同夥,自己反被高承東踩得最慘。他只想一個人呆著,直到文件下來。

    王朝明也想去找於國華問問組織談話的事情,他這有點優越感,有點兔死狐悲感,他不是真為於國華的免職而難過,反而有些高興。但是,於國華似乎對他已經毫無興趣,不想跟他再談論。

    王朝明想去找侯玉林的時候,發現侯玉林已經在高承東的宿舍,這讓他感到非常的奇怪。這侯玉林是不是瘋了,竟然幹起化敵為友的事情,難道他還想再次當叛徒?王朝明突然間感覺很孤獨。

    對侯玉林的突然到訪,高承東起初是設防的,他想起了黃鼠狼給雞拜年,他侯玉林是不是這樣?當然,既然一個副職主動來找自己匯報工作,他還是很大度地接納了他。兩人寒暄一陣,也是些無關痛癢的話。後來,氣氛緩和些,侯玉林才談起自己被縣長找去談話,以及自己的想法。高承東顯得很冷靜,沒侯玉林那麼興奮。

    「班子調整分工,這個過段時間再說,至於烤煙生產,我覺得,還是我親自主管,親自抓可能會好一點。你有你分管的工作,不能讓你太累。」

    侯玉林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高承東會婉言拒絕讓他分管烤煙,可能是對自己還有成見。他不給自己,難道要給楊冠江分管?可楊冠江分管的已經夠多,不可能,除非重新調整分工。

    這一夜,侯玉林很失落,一天之間,讓他悲喜交加,他真的很想分管烤煙,好好的表現表現,機會千載難逢,要是過了今年明年,自己可能真就沒有升為正科的可能了,那麼就是一輩子的副科病了。不能這樣,如果自己不積極努力,這個鄉長就要落到楊冠江之手,絕對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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