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各自寫好答案,其實每個人都會側重看一塊,然後押在自己最有把握那個。荼蘼寫好答案,便坐回坐位去。
向畫畫也坐了回來,對荼蘼說:「你押在8號那塊上了?」
「嗯。」荼蘼點頭,向畫畫說的8號就是蘋果大小的白沙皮。
「那個賭像一般,而且還是點狀松花,個頭又小,就算裡面有綠,沒連起來可能連磨珠子都磨不了。」向畫畫說道。
「沒事呀,本來就是一場遊戲。」荼蘼倒無所謂,她對那塊毛料還是有點信心的。
丁康泰也回來了,他賭的是2號黑烏沙皮。荼蘼現在已經完全不會小看他了,他在賭石方面學的也非常之紮實。那塊2號黑烏沙皮即便水頭不特別好,但肯定可以出綠的。
之後大家都說說笑笑,等著結果出來,賀軒不知何時擠到這一桌,他絲毫不在意別人跟他翻白眼,一雙眼睛就盯著荼蘼,想盡了法子跟荼蘼說話。
他甚至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氣息,好似在說:我喜歡你呀,我真的喜歡你呀!
「丁老,你這個大孫女很受歡迎啊,你看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從看到荼蘼開始眼珠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賀老闆在另一桌打趣笑道,「要不咱們結個親家吧!哈哈哈!」
丁仕平還真只當玩笑話,語氣平淡:「賀老闆,我這孫女兒才多大,現在可不興什麼包辦婚姻!孩子喜歡誰,就讓她自己做主。」
「這倒也是。」向瑛接話,「不過阿軒那小子一向眼高於頂,我還第一次見他對女孩子這麼慇勤。」
「你們看,他們那樣坐在一起還挺配的。」
「可不是嗎?年輕,活力,就是好!」
大人都笑了,坐在賀老闆旁邊的楊老闆臉色微沉,這些人的眼睛都夾了眼屎嗎?賀軒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會跟荼蘼配?
「青春期的小孩子容易衝動,其實跟愛情沒啥關係,發育期間賀爾蒙作祟罷了。」楊老闆淡淡的說道。
賀老闆:「楊老闆,你可看走眼了,我兒子都二十一了,哪裡還是青春期。」
楊老闆:「賀老闆,你有所不知,很多人發育較晚,青春期二十二三都不算奇怪,你看令公子臉上還掛著青春痘,可不是青春活力嗎?」
賀老闆笑臉僵了一下,他怎麼覺得這楊老闆說話語氣不對呢!
「對了,楊老闆,你那塊大馬坎黃沙皮何時解石,介時我們都去湊個熱鬧。」向瑛對這個楊老闆還頗有興趣,要知道有膽量買下一億二的毛料,要沒個底氣還真不敢幹這事兒。
「暫時不打算解。」楊老闆神情淡淡的,目光落在另一桌,那個賀軒還坐在哪兒,不知跟丁荼蘼說什麼,荼蘼居然還笑了。
賀軒說的是他跟父親去緬甸公盤的經歷,緬甸公盤絕對是所有賭石之人都嚮往的,在坐的也就向畫畫和賀軒去過,賀瑤都沒有去過的。
「我爸在那兒買了一塊抹崗玉,才花了一萬歐元。可買回來一解開,裡面是滿綠,冰種翡翠。」賀軒口沫橫飛的講著,荼蘼便耐心的聽。
包括賀軒跟他父親在密支那的經歷,他這個人慣會誇大其辭。密支那常年戰亂,被他說的就是他們場口解石,外面炮火連天,他把那些經歷說的非常之傳奇,在場還真有不少人信了。
荼蘼有幾分懷疑,一般打戰,重要場口都會關掉,然後被軍事武裝嚴格控制。為什麼?翡翠就是資源,只要掌握了資源才是真正的贏家。
等賀家的鑒定師來宣佈,十毛料已經全部解開。翡翠料子按序號一一端上展示區。
其實這次的料子雖然都是木那場的,但都經過賀老闆和向瑛的挑選,這些毛料其實底子都一般未必會開出好料來的。但是又不能太差,得讓這些小孩子玩的開心。
丁康泰重點賭的是2號,2號開出不到四千克的油青種翡翠,顆粒較粗,中間還幾根肉筋,玉質不夠細膩。他的公示牌出來,只寫了出綠,豆種。不算中,但也不算全沒中。
向畫畫選的9號,9號開出一個7千克的豆種翡翠,綠色倒很滿,只是水頭差了些,不夠油亮,還有細小的裂紋,燈光打上去還有一層白霧。她牌上寫的綠,水頭一般,油青或豆種。
荼蘼從這個結果看,便知道向畫畫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觀察當然也是細緻入微的。她這個,算是中了。
賀瑤也選的9號,不過她寫的冰種翡翠,那就差的很遠了。賀瑤臉色有些尷尬,不過向畫畫一向比她厲害,她也沒覺得自己輸太多。
賀軒選了三個,10,寫了個無,1號是冰豆種,5號油青綠。結果一對上,10號毛料還真是垮了的,啥都沒解出來。1號解出是豆種綠,幾個老闆再仔細去看,從成色到水頭,又有點接近冰種,說是冰豆種不為過。5號他寫了豆綠。
就這個結果,荼蘼非常震驚了,她沒有想到賀軒對賭石竟如此之厲害。
「阿軒三歲就跟著賀叔叔在場口跑了,從小到大毛料玉石就是他的玩具。」旁邊的向畫畫解釋,「所以賀叔叔去哪兒都帶著他,之前那塊老樹皮殼也是阿軒讓賀叔叔買回來的。」
荼蘼當只當賀軒就是個紈褲子弟,喜歡追女孩子,喜歡誇大其辭,沒想到他是有幾分本事的。
等公佈荼蘼的,荼蘼也寫了三個,但是其他兩個都沒中,只有8號,她寫了彩虹。
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那就是七彩翡翠
翠。賀老闆剛賭垮了一塊七彩翡翠,她居然就敢在那上面寫七彩翡翠。
但事實上端上來時,的確是一塊小小的七彩翡翠,一開始大家都沒人注意,直到鑒定師在賀老闆耳邊嘀咕幾句。賀老闆臉一變,他剛剛在七彩翡翠上栽了一個大跟頭,現在居然解出一塊七彩翡翠來。
他走上去看,還真的就是七彩翡翠,只是個頭太小,只比一顆鵪鶉蛋略大一點,七種顏色包在一起,互不打色,互不相融,卻又奇妙的結合。賀老闆拿起來仔細看玉石的水種,這塊翡翠紋理極為細膩,顏色至陽至正,真正的玻璃種七彩翡翠。雖然只有這麼一小塊,但也價值連城了。
而荼蘼的題板拿過來,上面寫著彩虹二字也讓賀老闆極為震驚。
「丁老,要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賀老闆有些笑不出來了,規矩就是既然賭中者,自然能獲得這塊翡翠。賀向兩邊搞這麼一個猜石會,大多對自己的兒女頗有信心,最後就算開出翡翠,也是自家的。
丁康泰那個都不算全中,但是荼蘼這個答案,是真的中了。
丁仕平看著這塊翡翠又驚又喜,驚的是荼蘼又大出了風頭,喜的是他居然能得到這麼一塊價值連城的七彩翡翠。
就是個頭太小了,勉強能做個掛件。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收藏起來也極有價值了。
「這次猜石會,丁家小姐丁荼蘼贏。」賀老闆宣佈。
向畫畫等人都極為震驚,誰也沒有想到荼蘼能賭出一塊七彩翡翠來,賀瑤更是臉色蒼白,她十分瞧不上丁荼蘼,卻被她給贏了。
荼蘼緩緩的走上去,看到那塊鵪鶉蛋大小的翡翠,心裡複雜的很。
「荼蘼,跟我們講講你為何會認為那塊白沙皮裡有七彩翡翠。」向瑛在旁邊問道。
荼蘼倒是鎮定的很:「我就記得爺爺說過,賭石必看蟒帶和松花,這塊木那白沙皮的松花雖然是點狀的,可點裡泛綠,雖說點不接綠,但也有可能點狀松花能拼出綠呢?再加上賀叔叔開出的那七彩翡翠讓我實在印象深刻,所以我想會不會是七彩翡翠。」
松花拼綠,還真沒人這麼說過?可是賭石這行,每塊毛料各有不同,就是松花蟒帶也是前人根據賭石經驗記錄歸納的。又有誰能夠百分百說什麼樣的松花下一定會有什麼綠呢?
而荼蘼所說的松花拼綠,好像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丁小姐在賭石方面真有天分,看來這塊七彩翡翠注定屬於你。」楊老闆也緩緩走過來開口說道,「不知道這塊翡翠,你賣不賣呢?」
「抱歉,楊先生,翡翠我們是不賣的。」丁仕平賭石這麼多年,也就是聽說有人解出過七彩翡翠,可現在親眼所見,甚至可以親手擁有還是第一次,他怎麼會賣呢?
「賀老闆,猜石會的規矩不是說如猜中水頭最準者,可以得到那塊翡翠嗎?既然如此,得到的應該是丁荼蘼小姐才是。」楊老闆立問賀老闆。
「是這樣沒錯,正好我這裡有鑒定師,一會兒可以出具玉石鑒定認證,上面名字可寫上丁荼蘼小姐。」賀老闆是一個大氣的人,雖然他盯著那塊七彩翡翠只差沒紅眼,但規矩是規矩,既然說了屬於人家的,自然就會給。
「楊先生,丁老是我們大小姐的爺爺,也是她的合法監護人,他替大小姐做任何決定都是可以的。」徐福祥立即出言說道。
「原來如此,丁大小姐未成年就能在賭石如此有天賦,太難得了。」楊老闆感歎一聲。
荼蘼一直沒說話,心裡卻感動甜蜜的冒泡。天知道這個男人一向話少,更不屑跟人鬥嘴皮子,他剛才說的話以他的性格比他一天說的都多。他必定是看出她極喜歡這塊七彩翡翠,而自己又不方便多說,他才幫自己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