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面荼蘼是真的佩服丁芳菲,不管在外面或者暗地裡跟她鬥的多狠的,該裝的時候她一樣能裝成姐妹情深的樣子。
反而丁康泰,永遠是冷冷淡淡的樣子,背著書包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芳菲,這還是第一次你跟爸爸和康泰來接我,真讓我意外。」荼蘼笑道。
「姐姐,以後我們每週五一起回家,你就不會意外了。」丁芳菲淺淺的笑著。
「好啊。」荼蘼只淺笑,然後跟父親一起走。
一路回去,丁遠業基本把注意力放在荼蘼身上,關心她的學習,荼蘼對答如流。
丁芳菲氣的牙癢癢的,現在父親越來越忽略她,眼裡只看得到丁荼蘼。偏偏她有苦難言,只能聽母親的,咬牙忍著。
而丁康泰,全程沉默,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跟他沒關係。
回到家裡,荼蘼背著書包先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等她換完衣服下樓便發現家裡來客人。
「咪咪,快下來。」丁遠業看到女兒,笑著招手。
「爸。」荼蘼緩緩的下樓,一下認出這人,星輝珠寶的一級鑒定師徐福祥,丁遠業的左膀右臂,之後丁康泰繼承星輝後,他更是丁康泰的心腹。既然能成為丁康泰的心腹,跟康佳儀必然有千絲成縷的關係。
「你徐叔叔來了,給你們帶來了禮物。」丁遠業笑道。
徐福祥負責星輝珠寶的採購,常年在外面跑,星輝珠寶不少頂級翡翠都是他尋來的。
「徐叔叔,你好。」荼蘼走到父親身邊,好奇父親說的禮物是什麼?她記得前世,徐福祥可沒給自己帶禮物。
「走,咱們去地下室,你們的禮物都搬到地下室去了。」丁遠業拉著女兒走道。
康佳儀和老爺子也在,荼蘼一下明白了,這是徐福祥帶回了翡翠毛料。丁家,作為珠寶世家,丁仕平賭石發家,丁家別墅的地下室有解石庫,裡面解石器材一應俱全。
又要賭石?荼蘼經過了幾次賭石,已經深深愛上,她更知道自己開拍賣行,恐怕此生都要跟玉石打交道。一聽有毛料帶回來,一會兒肯定要解石,她有小小的興奮。
丁家一行人跟徐福祥一路到地下室,地下的大燈打開,這個地下室有近千坪,旁邊放著解石機,磨石機,還有幾個大的保險箱。而旁邊堆著大大小小毛料原石。
「這是我這次從騰沖帶來的毛料原石,這三塊是送給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少爺的。」徐福祥說道。
荼蘼低頭看,騰沖是國內最大的翡翠玉石集散地,緬甸不少毛料原石都是通過騰沖運往國內。她仔細看了看這三塊毛料,一塊紅褐皮殼,顆粒細潤,拍上去能感覺細細的石珠磨擦手心。另一塊是黃砂皮,顆粒較粗,下緣出幾一條十公分蟒帶。另一塊是黑烏砂皮,隱隱的呈淺灰綠色,賭像也不太明顯。
這三塊毛料賭像都一般,既然是送給他們的禮物,估計價格都不會很貴,應該是徐福祥應丁遠業要求帶回來哄他們開心的。
「姐姐,你看的好認真哦,你知道賭石嗎?」丁芳菲在旁邊問道。
「有瞭解一點,徐叔叔,這些都是新場出來的毛料吧!」荼蘼抬頭問徐福祥,「這些皮殼較新,除了這塊黃砂皮有一條蟒帶和條形癬,其他都看不出什麼哦?」
「大小姐,你居然看出這是新坑毛料?」徐福祥非常之意,「沒錯,這裡的幾塊都是新坑毛料,賭像雖然不佳,但都不排除裡面有好水種的玉。」
荼蘼對低水種的玉感應並不明顯,只這塊摸摸那塊也摸摸。
「我們家咪咪越來越出息了,你對賭石很有興趣?」丁遠業問道。
「是啊,爸爸。賭石,雖然賭的成份很多,可是我覺得只要真的瞭解毛料原石,就能賭中絕佳的玉石翡翠。」荼蘼回道。
「你說的沒錯,咱們星輝珠寶可是靠賭石發的家,你爺爺當初在騰沖買下一塊毛料,解出帝王綠,現在那尊玉佛還是我們星輝珠寶的招牌。」丁遠業語氣頗帶驕傲色說道。
荼蘼看了看老爺子,他眉宇就也有愉色。
「荼蘼,你看看,哪一塊比較好?」老爺子對她說道。
「爺爺,這裡我最大,不如先生康泰和芳菲挑吧,剩下歸我的就行。」她猜這三塊毛料裡能解出豆種或者糯種已經相當不錯了所以根本無所謂。
「也好,康泰,你先選。」老爺子開口。
丁康泰聽完老爺子發話,低緩緩的低頭看三塊毛料,甚至還微微的翻開,竟從那塊紅黑烏砂皮下緣處看到幾處不太明顯的松花。荼蘼看他的手勢,便知道丁康泰在賭石方面功底不弱。到底十歲開始就跟老爺子外面走,自然比她們都懂得多。
「爺爺,我要這塊黑砂皮的。」丁康泰道。
「三少爺,你可想好了,行裡有句話,黑砂皮殼十賭九垮。」徐福祥不忘提醒他說道。
「我就要這塊。」丁康泰不為所動,既然選好就不會改變。
丁芳菲是完全不懂賭石,聽荼蘼說黃砂皮有蟒帶和癬,她就算再不知道也知道有蟒帶和癬是比較好的賭像,便指了指黃砂皮的:「我要這塊。」
「那我就要紅褐皮殼的。」荼蘼道。
「我來解石。」徐福祥說著去開解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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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叔叔,既然這塊毛料是給我的,我來解吧!」丁康泰說道。
「也好,康泰跟著學也不少時間,是時候看看他的功底。」老爺子顯然對丁康泰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也對他有更多的期待。
丁康泰熟練的開了機器,開始在原料上劃線,便開始解石。其實解石的過程是又吵又髒的。前世,荼蘼對這種事情從來沒在關注過,就是嫌機器太吵,而且一解石到是灰塵。丁康泰是丁家少爺,現在也不過十五歲的樣子,既半分沒有嫌髒的樣子,看著解石的鋸口一點點的下去。
連丁芳菲和康佳儀都嫌髒站遠了,荼蘼倒無所謂,大不了一會兒再去洗個澡。
她觀察的是丁康泰解石的過程,他劃線毫不遲疑,鋸口下去時也非常精準,就沿著自己畫的線下去。鋸石時,他目光如炬,注意力非常之集中,絲毫沒有受機器和飛揚的石沙影響,反而時時的注意鋸口有無異樣。
荼蘼知道為何老爺子會如此看重他,他沉穩紮實,在家族事業上絲毫沒有少爺子弟的浮誇,按理解石這樣的工作不用他大少爺動手。可從他的動作上看,他非常之熟練,顯然是練習過的。
真正賭石,不僅僅要瞭解賭石技巧,還要會解石,在解石的過程中,感受毛料原石的品質,一點點看著一塊新生翡翠的誕生。
康佳儀這個女人,生了個草包女兒,卻有一個能幹出眾的兒子。
「出綠了?」徐福祥也一直在觀察,當石塊解下來,一抹綠色浮現在大家的視線。
丁康泰仍不動聲色,拿清水輕輕抹上去,顏色才真正出來。這不過拇指大小的一團青綠,丁康泰已經判斷也就豆種。不過現在看顏色屬於豆青種,價值不算高,勝在顆粒均勻,質地也不算差。
豆綠一般呈柱狀,丁康泰便從另根線開始鋸。他到底年紀小,體力其實有限,當另一邊鋸下來時,額頭上開始冒汗。
「三少爺,要不我來吧!」反正已經出綠,徐福祥看他也實在累了,便說道。
「不用。」丁康泰非常堅持,接著開始擦石,直到豆綠完全呈現出來。
這是一個四到五厘米寬,約六七公分長的豆綠。就這豆綠的質地顏色和這厭上,做成一根珠鏈還是可以的,價格上也能到十萬以上。這些毛料不過徐福祥幾百塊錢打包帶回來的,這麼算來其實是賭漲了。
「康泰,你真棒。」康佳儀一直以為這個兒子為榮。
康泰並沒有多大的喜色,一般徐福祥拿了毛巾給他擦手。
「康泰,你去洗個澡,吃完飯我們繼續解剩下的。」老爺子也就對孫子看中的毛料有興趣,其他的可以稍後再看。
「爺爺,我也想看看我的毛料裡有沒有翡翠。」芳菲略帶不滿的說道,爺爺對弟弟實在偏心太過。
「吃完飯再來看。」老爺子臉微沉說道。
荼蘼便跟著一起出去,剛沒走幾步,她感受到一道目光。丁康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淡淡的回應,露出笑容,他又淡定的移開目光。
這小鬼,年紀這麼小老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樣,真不討人喜歡。荼蘼心裡腹誹,不過以後自己不招惹他就是了。
晚飯大家都吃的比較快,不僅僅是因為還有荼蘼和丁芳菲的毛料沒解,估計徐福祥購了更好的原石,等著給老爺子看。
所以吃完晚飯,一家人又到地下室去解。
徐福祥拿出丁芳菲的毛料開始解,這塊黃砂皮也就一個小南瓜大小,其實很好解。徐福祥劃好線開始擦石,這種解石比較快,解開之後中間有一個豆大的綠,燈光打下去,質地較粗,連油青種都算不上,而且實在太小,這麼挖出來勉強能磨顆珠子。
丁芳菲有些失望,不由看向荼蘼:「徐叔叔,解姐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