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面對自己這名唯一關門弟子,有時候的確有種手足無措感。其實總體上,馮樂樂還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弟,讓唐逸這個師父鬱悶的是她對恩師抱有那方面的幻想。想把師徒情深這一狀況發展在男女關係上。
唉,師父我名草有主了啊,大好的美少女,豆蔻年華,大可不必非在我這一棵香蕉樹上吊死。
門外有人敲門,林冷告訴唐逸九塵在等著他,唐逸立即和馮樂樂一起出了門,到馮樂樂媽媽住的房間,馮晚晴和九塵已經都在那裡等待他了。
唐逸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叫韓麗雲的女人,也就是馮樂樂的媽媽。和上次相比,她這次的氣色好了很多,看得出馮樂樂把她照料得很好,今天她還化了淡淡的妝。
她本來年紀就不是很大。實際年齡比三十七歲看起來顯得更年輕一些,風韻迷人很有味道,依某些人的品位愛好。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渾身熟透,同樣充斥著迷人的誘惑。
從韓麗雲現在的風韻,不難想像出她年輕時的風情萬種,也難怪能夠以貼身秘書的身份,迷倒叱吒東南的馮閻王。
可惜今天馮雷霆都沒有到場,多少讓唐逸為韓麗雲感到有些悲哀,這個女人為馮雷霆生下了女兒,可終究還是得不到那個男人能給予她真正的東西。今天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那個男人也沒有到場。
或許今天她最想見到的人是馮樂樂,也有那個男人,如果今天她被治好了恢復了意識,或許會迎接到一種失落和傷懷吧?
唐逸仔細地給韓麗雲把了下脈,很準確地確定了她體內的脈象特徵,達成了和九塵一樣的共識。
「氣脈受阻嚴重,她的身體和意識。很可能受阻塞的氣脈影響,不能完成正常人能做到的簡單事情,這是病因。」唐逸對九塵道。
九塵點頭道:「和正常的氣脈受阻還不一樣,她的身體裡好像有種東西在控制她,導致她現在這種狀況的,應該就是這種東西。」
「會是什麼?」唐逸通過號脈也察覺到,韓麗雲體內的氣脈受阻並不是她自身的原因,她的身體機能一切都是正常的,如果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她進行任何方式的體檢都會是正常健康人。
正如九塵所說,她的身體裡好像住著一種東西,這是導致她現在這種狀況的罪魁禍首。
九塵皺眉搖了搖頭,他現在還不能作出判斷,表示一切要等正式施針之後也許才有可能知道。
「什麼意思?難道我媽媽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嗎?」馮樂樂道,聽了九塵所說。馮樂樂也只能想到這種可能性。
「樂樂。你已經拜我門下學習醫術,就不能相信這些東西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唐逸對馮樂樂道。
「我知道師父,我一時情急胡說的。」
「兩位有多大把握?」馮晚晴對唐逸和九塵問道,她表示她爸爸馮雷霆對這個很關注,只是最近有事在身今天沒能到場,但要求她必須放下一切事務親自到這裡。
唐逸和九塵都沒有說話,多大把握這種問題醫生是沒法回答的,醫學上的概率是廣義的,對於個體,只有成功與不成功兩種可能,要麼零要麼百分之百。
「好,我完全信任你們兩位,需要我們做哪方面的配合儘管提出來。」馮晚晴很明白兩人的意思,於是接著道。
配合工作馮家已經做得很好了,這裡已經是中海最好的療養院,為韓麗雲醫治的醫師也是最出色的權威專家,硬件方面馮家做得是沒話說的。
今天韓麗雲的主治醫師專家組的人都在,他們對這兩位年輕醫生也有極大的好奇心,畢竟這些專家對韓麗雲的病情是束手無策的,他們瞭解馮晚晴,知道這個幹練的大小姐絕對不可能找沒有把握的人,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們開始吧!」九塵對唐逸示意,唐逸點頭應允,所有人隨即退出房間,只留下兩位醫生和那位需要醫治的病人,還需要一位護工,不過馮樂樂堅決表示這個工作她來做,她不放心其他人。
其實馮樂樂也沒必要不放心什麼,護工在的作用主要就是幫病人調整姿態和脫去她身上的衣服,方便需要針灸的地方露出來。
這次的針灸範圍和施針時間比較長,前後要分兩個階段,這是唐逸和九塵經過細緻的探討研究決定的醫治方案。
其實從內心來說,他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說,這是他們在醫治方面遭遇到的最大的一次挑戰。
「你攻上我攻下,你攻任我攻督,你走陽路我走陰路。」九塵對唐逸道。
唐逸道:「勁氣由淺入深,三淺兩深,一氣呵成,中途不要停歇,你跟著我的節拍,我們下針的節奏最大程度地一致。」
這是唐逸天穹神針的特點,他也是第一次嘗試與人配合一起為別人診治,更何況,九塵是鬼醫門特殊的鬼門十三針,走的是陰路針法,不走人脈走鬼脈。與這種針法配合,需要極大的契合度,如果相互間步調紊亂了,不僅達不到理想的治療效果,甚至可能因為陰陽實體而對患者產生不利。
醫術是嚴謹而細緻的東西,拒絕疏忽,最大的細心嚴謹,帶來的才會是最大的療效。
九塵點頭,拿出了他的專用針灸器具,他的針比較特殊,不是銀針而是純黑色的針,長度也比正常的針長了很多,準確地說是長一寸。根據鬼醫門的學說,脈下三分是鬼脈所在地,只有這種針的長度才能刺到人體鬼脈。
唐逸負責的經脈是任脈與手陽明大腸經,九塵負責督脈與足太陰脾經,四路齊結。
r/>兩人先嘗試了一下,然後以各自的熟練度,慢慢地找到了契合點。因為唐逸和九塵的套路一陽一陰,一人一鬼,所以在每一針下過後,都會對對方產生相應的干擾真氣,如果兩人陰陽契合得不好,陰陽不平衡,這種干擾真氣衝突會越來越大,影響相互的正常進行。相反,如果兩人契合得好,這種干擾真氣會被降低到最低程度,甚至幾乎沒有。
磕磕碰碰、有驚無險地經歷了一開始的紊亂後,兩人慢慢找到了狀態,契合度越來越高,接下來的工作也順利了很多。
商陽、二間、陽溪、上廉、曲池,隱白、太白、商丘、三陰交、血海、衝門……。兩人一前一後交替下針,手法純熟讓人眼花繚亂。一旁的馮樂樂看得眼花繚亂,心中也是一團亂麻,一方面是帶著希望,一方面對兩人出神入化的醫術有很大的信心。
「感覺到什麼東西了嗎?」唐逸在手三里穴下完針後,立即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很奇特的勁氣在韓麗雲體內竄動著,好像在對抗他。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九塵下針產生的勁氣,因為現在他們的契合度已經很高,不可能還會有這麼大的衝突,更何況這股勁氣和九塵的完全不同,是唐逸之前從沒見過的。女吐介劃。
「當然,我這邊的感覺比你更強勁!」九塵皺著眉頭道,說話間一滴汗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果然,他也在更費力地對抗著那股奇特勁氣。
兩人都很清楚,一旦被這種東西衝破打亂他們的節奏,那一切就功虧一簣了,兩人忙到現在的努力隨即便化為零。
看到兩人極力對抗,甚至很快轉變成了吃力對抗,馮樂樂意識到情況緊急,她嚇壞了,但這時候她只能是束手無策,完全不敢出聲打擾二人,看到唐逸的額頭也滲出汗,她也不敢上前幫他擦汗。
「應該就是這種東西吧?」唐逸對九塵問道,他可以肯定了,九塵所說的導致韓麗雲出現現在這種狀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現在正在對抗的這種東西。
九塵點頭道:「應該沒錯,就是它,看情形非常頑固,你還有多少功力能用?」
「我已經到了天穹神針第三式,沒法再往上了,可是現在不能收。」唐逸如實對九塵道,他從九塵的狀態看得出,他現在也幾乎到極限了。
九塵也知道現在不能收針,否則還是功虧一簣,但他還有個唯一可行的辦法,眼下是必須要嘗試了。
「我們交換角色,你用鬼脈的針法,我用你的針法,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九塵正色對唐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