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潺潺,秋意闌珊,一層秋雨一層涼,這時候中海夜晚已經有明顯的涼意了。只是這雨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秋雨之下,江面和馬路上都泛起了一陣迷霧。
如陳玉書美眸中泛出的迷離之色,美艷非凡,卻讓人看不透。這個女人的心,還沒有人能夠敲開,也沒人能真正看透。
「你心情好嗎?」陳玉書對唐逸問道。
唐逸回道一般般,這次和馮家的談判破裂了,就算心情不至於糟糕,也一定不至於好。
「你心情不好的發洩方式一般是什麼?」唐逸對陳玉書問道,心道不至於是借酒澆愁吧,多俗套的方法啊。女聖圍弟。
而且這方法可不靠譜,酒是害人東西啊,孤男寡女的。情況很容易失控哦。唐逸覺得自己是不是得提醒一下陳玉書他不會開車。
陳玉書道:「以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對夜妃傾訴,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們互相傾訴吧。別看我們現在看起來挺風光,別人又怎麼知道我們曾經的相依為命。」
唐逸點了點頭,他能看出來。她們姐妹兩人的感情非同尋常的深。說得玄乎一點。她們就像是一個人和她自己的一個分身。
「其實,你們都該有個男人來照顧你們了。」唐逸說了一句他認為的大實話,他覺得這對姐妹似乎都對男人缺乏信任感,但他們總不至於單身一輩子吧。這簡直暴殄天物嘛。
可以肯定的是,陳玉書絕對是完璧,她優美誘人的嬌軀絕對沒有受到過任何來自異性的開發。陳夜妃這個不正經的女人唐逸就不知道了,不過以她的智慧與狡猾,想從她身上佔到便宜的男人不知道是否存在。
「你什麼意思啊?」陳玉書黛眉一蹙望著唐逸。
「我沒說我,我說真的,愛情是一劑良藥,能夠治療很多東西。」唐逸輕笑,這姐妹兩人心理都有些需要醫治的地方,愛情的確是良方。
女人常說:男人權勢滔天、富甲天下又怎麼樣,離得開女人的溫柔嗎?正所謂愛江山更愛美人。
唐逸想說:女人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又怎麼樣?沒有男人的呵護,你的人生也僅僅是名花變菜花的杯具過程。
「愛情?我和夜妃都沒考慮過這些東西。」陳玉書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顯然覺得這種東西離她很遙遠。
「等等,保持現在的表情!」唐逸伸出手在陳玉書面前,作驚愕狀道。
「怎麼了?」陳玉書嚇了一跳。
「呃,讓你保持剛才的表情,怎麼不保持,都破壞了,認識你這麼久,難得看見你笑一次。」唐逸作失望狀道。
「我笑了嗎?」
「笑了,雖然是自嘲的笑。」
「神經病!」陳玉書不悅,黛眉微蹙隨即舒展開來,嘴角也微微咧起一個弧度,淺笑而不露齒。
大概是從沒有見過陳玉書笑的原因,所以唐逸覺得,她笑起來比陳夜妃好看,當然了,這完全就是兩種風格的女人。
真的很美,唐逸一時看得有點癡。
「女人笑才更美啊,你笑起來比你板著臉漂亮多了,為什麼吝嗇自己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的樣子很難看嗎?」陳玉書又皺起了眉頭。
「沒有,不過多笑笑更好。」
氣氛隨和了很多,唐逸不知不覺又喝了兩聽啤酒,頭有點暈乎乎的,車窗外的雨一點沒有停的跡象。
「不能喝就別喝了,你和林若詩怎麼樣了?」陳玉書阻止了唐逸再打開一瓶的動作。
唐逸怔了一下,表情有些黯然,他苦笑了一聲,這樣的表情讓陳玉書止不住認為他們的關係還是不明朗。
「說實話,我願意永遠照顧她,真的願意!」唐逸道,聲音雖然很輕,但卻帶著一種力量。
「是她不接受你嗎?」陳玉書的語氣中帶著關切,似乎她在覺得,唐逸為林若詩做了很多,林若詩如果一直拒絕唐逸,那一定是一種不公平。
唐逸道:「我覺得她應該是願意的,我們沒有發生什麼,但我覺得我們的心已經很近,近到我已經可以拉著她的手,未來的路一起走。」
「在知道你們的苦衷之前,我暫且還不能祝福你們吧!」陳玉書給了唐逸一個眼神,顯然是示意唐逸繼續說下去。
唐逸默默地再啟開一聽啤酒,一口氣又灌進去幾口。
「我救不了她!我很傷心!」唐逸略感無奈地道。
「她怎麼了?」陳玉書面帶驚愕問道。
唐逸如實道:「她患有一種陰寒症,在遇到我之前非常嚴重,甚至有生命危險。現在我的能力只能控制她的病情,不能根治。你們覺得我很厲害是嗎?我平時也覺得,可我事實上是多麼的一無是處,因為我連我最想救的人都救不了。」
「別那麼悲觀,總會有辦法的,你可以救很多人,上天也不會對你這麼殘忍。」陳玉書安慰唐逸。
「辦法是有,可是我現在沒有能力做到,這是我自身的原因,讓我達不到那個能力。其實我不僅救不了她,我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我也有很嚴重的病。」
「什麼?」陳玉書很吃驚,她的目光瞬間帶了種憐惜。
「或者,不算病吧,是我身上一種特殊的東西,它阻止著我在
醫術上的修為,讓我的醫術只能停留在現在這樣的水平,不能在進步,所以我達不到能救若詩的程度。」唐逸把自己身體上的天障對陳玉書描述了一下。
概念比較晦澀,但以陳玉書的聰明她當然能聽懂,並且,她能夠深刻體會到這東西給唐逸帶來的痛苦。
一個背負著家族希望的人,一個立志弘揚華夏醫學的人,一個渴望拯救自己心愛的人的男人,因為身上有了天障,這一切都不能夠達到。他樂觀、玩世不恭的態度之下,實則蘊含著極大的苦悶與無奈。
「你也是不輕易對人傾訴的人,這樣的痛苦,你一直都一個人默默承認嗎?」陳玉書對唐逸問道,她現在的表情使得她不再冷漠,而是一個有十足憐憫之心的女人。
唐逸笑道:「對,一直都是一個人默默承認,玉書姐你同情我嗎?不過你要替我保密,這是我的最大秘密,你現在成了掌握我秘密的人了,我連若詩都沒有告訴。」
「一個連話都不願意多說的人,你覺得她會洩露別人的秘密嗎?」陳玉書嗔怪地道。
「對於你的那些,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我們也可以找到很多中醫,也有很多醫術高超優秀的,或許能夠幫助到你們。」
唐逸笑著搖了搖頭,天障終究不是病,是屬於功法修習上的,這東西的解除既是功法上的問題,也要看機緣。
「我不止說你,還有林若詩,她的病有醫治方法的吧?要不我把我們能找到的優秀醫生都給她找來?」
「再說吧,謝謝你玉書姐。」唐逸帶著謝意笑了笑。林若詩在他之前找過好些醫生,卻一直也治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唐逸有自己的恆心與毅力,當然,他還是具備信心的,相信那一天會到來。
沒有再說話,默默地將聽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感覺著腦子中的眩暈。不知不覺已經三聽啤酒下肚了,相當於三瓶,以唐逸的酒量,後果只能按照現在的發展。
最後這一下灌得又太狠,當下頭一沉眼皮就開始打架,醉酒後的睏倦襲來,擋也擋不住。
「想睡就睡吧!」陳玉書扶了下唐逸,搖了搖頭,唐逸的表現顯然讓陳玉書覺得他的不成熟,在她看來,借酒澆愁就是不成熟的表現。
唐逸沒坐穩,順勢一倒,臉直接就埋入了陳玉書胸前,一瞬間的感覺,就讓唐逸完全不可能想離開了。酥爽玉枕、綿軟輕柔,清香撲鼻,心怡而極具催眠作用,有種熟悉感哦,天下還有比這更舒服的枕頭嗎?
陳玉書嚇了一跳,一瞬間有些慌亂,看了一下唐逸,見他的確是因為爛醉而並非成心,她想了一下最終沒有推開他,就讓唐逸保持著枕著她胸部的姿態。她靜坐在那裡,伸手拿過車後備箱裡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乾淨薄毯子,蓋在了唐逸和自己的身上。
窗外大雨依然在下,車內是溫情的恬靜,帶著一絲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