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在我的判斷力所及的範圍內,盡我的能力,遵守為病人謀利益的道德原則,並杜絕一切墮落及害人的行為。
我願以自身判斷力所及,遵守這一誓約。凡教給我醫術的人,我應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樣,尊敬他。
…………
唐逸的桌子上擺放著那本《希波克拉底誓言》,來到中海,他帶的東西很少,幾本書就是重要家當,這本是其中之一。
另外兩本是《本草千金注》和《奇經十二脈》,兩本分別是藥宗和氣宗的權威著作,也正是唐逸現在修習的主要內容。
《本草千金注》側重藥理,是藥宗傳承多年之精華,博大精深,即使唐逸已經研習了這麼多年,其中沒參透的東西仍然不知凡幾。
相比之下,這門《奇經十二脈》就顯得更加神秘與奇詭了,《奇經十二脈》誕生於上古先秦時期,著者已經不詳,原著以上等竹簡而作,共二十四篇,因戰火、年代久遠等原因,現在僅存十二篇,一半已失傳。
竹簡原件保存在氣宗,現在唐逸拿的是根據竹簡內容印出來的書卷本,並且是經過了詳細翻譯與註解的。
唐逸所修習的天穹神針是家傳針法,升龍訣氣功是氣宗功法,但兩者不僅相輔相成,而且與《奇經十二脈》也有很大的兼容性。
華夏醫學,博大精深,天地萬物皆相生。
對面房間不時間傳來「啪啪啪」的聲音,當然了,不是想像中的那種,而是馮樂樂按照唐逸教習的方法,練習著針法呢。
望著對面窗戶上映著的那個嬌俏身影,唐逸不禁笑了笑,這妮子,在這方面簡直就是一個癡,他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孩這樣癡迷中醫之術。
唐逸在房裡研習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馮樂樂忽然在門外敲門,開門一看,她洗完澡行頭也整理好了,看樣子是準備出門,唐逸記得馮樂樂今晚值晚班,好像是在醫大附院實習的最後一天了。
「我送你?」唐逸對馮樂樂道,光送是不行的,凌晨兩點還得去接她,雙方感情的培養是不可避免的了。
「師父,能不能幫我個忙?」馮樂樂的表情有些著急。
「呃,換個稱呼再說吧。」
「那個……唐逸,能不能幫我代一下班?我有點急事現在要出去一趟,肯定沒辦法上班了。」馮樂樂對唐逸懇求道。
「我給你代班?我代班護士?男的代班女的?」唐逸明顯有些為難。
馮樂樂道:「沒事,實習護士沒什麼事情做的,就錄些資料、打打單子,給人打打下手,這些你甚至都不用做,因為晚上人很少。幾個小時很快的,你和別的護士聊聊天,很快就打發了,裡面有不少美女哦。」
「好吧,不過和最後一句話沒關係。」唐逸撇了撇嘴答應了馮樂樂的請求。
中海醫大附屬醫院是中海很知名的一座醫院了,無論是醫院歷史、規模還是醫療設施、醫護人員資歷等方面,都處在很高的水平。
唐逸在馮樂樂一位朋友的安排下,換好工作服,這是個叫黃小玲的女孩,是馮樂樂的大學同學,並且兩人都剛好在這裡實習。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啊。」值夜班很多時候很無聊的,幾名護士沒事做都聚在一起聊天,聊了一會兒唐逸與她們也就相對熟悉了,黃小玲開始對唐逸找著話題。
唐逸笑著回道不是,幸虧今天來醫院沒穿功夫衫,不然估計會被誤認為少林寺來的。
「你是樂樂什麼人啊?」那個叫黃小玲的女孩一臉曖昧。
「你覺得呢?」
「朋友?不像,同學?也不是,親戚?更不可能,那就剩一種可能了哦。」
唐逸笑道:「不是你說的那種可能。」
黃小玲道:「只是現在不是嘛,我知道你還沒得手而已,樂樂對你應該也不反感,不然她不會要你幫她值班。」
唐逸很納悶,這就叫有意思?關鍵是,她不叫我代班她還能叫誰?
「樂樂是個很好的女孩,人漂亮脾氣又好,知書達理,勤奮好學,很難得的女孩了。不過樂樂眼光很高的,很難追,你要多花點心思哦,有需要的話找我幫忙哈。」
「呃,謝謝!」唐逸心道除了脾氣好這一點,其它的倒還認同。
「你們現在到什麼程度了?你約她她答應你嗎?要不我教你幾個方法吧,行不行要靠你自己了。」黃小玲道。
說話間黃小玲的電話響了,正是馮樂樂打來的。
「小玲,在啊?麻煩你告訴一下唐逸,我大門鑰匙忘帶了,晚上回來讓他給我打電話。真討厭,打了他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回去非收拾他不可。」
黃小玲哼哈了幾聲,然後掛了電話走到唐逸面前道:「好吧,剛才我說的那些就當我沒說。」
幾人說笑了一會兒,黃小玲隨即跑了出去,買了一大包零食回來,雖然上班時間不讓吃零食,但現在晚班已經沒什麼人了,護士長等領導更不在。
忽然,走廊裡一陣騷動,幾名醫生、護士推著一位急病患者疾速進了病房。後面還跟著好幾名穿白大褂的。
其中一名戴著眼鏡、雙鬢斑白的老者,正是本院院長孫青山,另外的幾位也是本院的領導。
「急診,趕緊幫忙!」幾名護士中有人忙道
,幾人立即都進了病房,這時候也不論她們中是不是有實習護士了。
連院長都來了,這是什麼情況呢?只一瞬間,一種緊張氣氛就在四周瀰漫開來。
幾名白大褂醫生和護士圍在一張病房前,病床上的病人眉頭緊皺、表情扭曲,面色呈醬紫色,異常怪異,雖然呈現昏迷狀態,但卻不時抽搐,情況看起來十分嚴重。
「病人的狀況怎麼樣了?」孫青山對其中一名急救醫生問道。
作為中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這座中海市明先進醫院的最高領導,此刻孫青山的臉上止不住地籠罩著一層愁雲和焦急之色。
「剛加了一劑腎上腺素,也做了心臟除顛,但病人心律還是沒有復甦的跡象,心肺和呼吸還在呈現衰竭的跡象。」一名中年主治醫師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臉上也是焦急之色。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再說,但是孫青山已經意識到嚴重後果了,再不進行有效的救治,病人即將面對的就是生命危險。
如果這一切發生,這無疑是中海醫大建院以來最嚴重的醫療事故之一。
要知道,這是個因為輕微哮喘而送進醫院的病人,原本病情輕微,但是經過醫院的醫治,病情猛然加重,進而竟然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因為病人的特殊身份,負責為他醫治的都是本院最權威的專家組,代表著本院最高的醫療力量。
此刻他的家屬就在門外焦急等待著,而不知那些好事者還把消息散露了出去,陸續已經有市裡各媒體和記者過來了。
而正因為這位病人的身份特殊,所以一旦出現不好結果,必將引起社會各界各種不良的質疑與猜測,對醫院的聲譽影響將是空前的,這件醫療事故是醫院的奇恥大辱,是最大的污點。
這一點老院長孫青山心知肚明,再過一年他就要退休了,救死扶傷一輩子,在臨近退休的最後一年,如果讓醫院蒙上如此巨大的恥辱,是他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當然了,和所謂的聲譽、晚節相比,更重要的是病人的生命,以挽救旁人生命為己任的孫青山院長,當然會有這種覺悟。
無論這個病人是誰,是男是女、是善是惡、身份地位是高是低,這些在這一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
「諸位還有什麼辦法嗎?」孫青山掃了一眼幾名束手無措、一頭冷汗的專家,努力鎮靜地問道。
四週一片沉默,沒有人回應,包括那位叫白錦程的權威主治醫師。
「盡快研究急救方案,病人在我院救治,必須搶救成功!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最好的急救方案!」孫青山像給下屬下達軍令一般。
「一旦搶救不成功,所有的責任我來承擔,我引咎辭職,接受一切處罰。這起嚴重的醫療事故,是我一個人的責任,與東醫大附院所有醫療人員無關,你們都是中海最優秀最稱職的醫生!好,開始吧!」孫青山聲色俱厲,白大褂裹著他略顯瘦弱的身體,這一刻卻顯得威武高大,充斥著力量。
當機立斷是領導者必須具備的品質,此時病人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再不能拖延的地步,挽救這個生命和醫院聲譽的唯一辦法,就是順利搶救成功。
在場的專家都為院長的豪邁而感動,但眼下情況依舊嚴重,對於病人的病情他們一籌莫展,誰都沒有把握。
沒有人敢提出來,在如此大的黑鍋之下,不是每個人都有孫院長這樣的氣魄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是當下這個世界環境裡大多數人的真實心態,更何況是在救死扶傷的醫療隊伍中。
當然還有個原因是,他們面對這種怪疾仍然毫無辦法,所以誰也不敢貿然就拿出一個沒有把握的救治方案。更何況,他們知道這個病人身份有多重要,更不能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