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告訴她,她在定遠王府過得還不錯,不過還沒有多少進展,不過這次的春之狩獵,可以確定的是,冥煞一定會動手,就不知道目標是誰,會是什麼時候罷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都很忙,不僅是君長夜做了很多準備,花如陌亦是,只是到了這裡之後,花如陌覺得那種風雨欲來的壓迫,似乎有準備還不夠的感覺啊!
「你就是花如陌?」
花如陌和暮煙的對話被一個疑惑的聲音打斷,花如陌側過身,那個剛剛還依偎進君長曦懷裡的牡丹郡主,駕著馬,就到了她的跟前了,而且她那個居高臨下的姿勢,怎麼都不像是普通的問話。
「是……」花如陌緩緩轉身,微微點頭,她就是花如陌,怎麼不敢承認呢?
她的大方有禮,倒是讓牡丹詫異了幾分,她品鑒道,「果然是一個絕色美人,難怪……」後半句話被她吞了進去,她不說,花如陌也只當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了。
「多謝牡丹郡主讚揚,」花如陌還只當成讚揚的話,一點不拉地接收,這番情形,君長夜看到了只會越發地欣慰了,而牡丹郡主則是高高挑起了眉梢,心中的奇異之感更加明顯了,不過表現在臉色就顯得不大好看了,她似乎醞釀了很久,才醞釀出一點笑意來,
「母親告訴我,鎮寧王妃是個厲害的,牡丹見識了……」
「還勞請牡丹郡主代我謝謝安寧長公主的讚揚了……」花如陌笑緬如花,卻如那最正直的人一般,絲毫聽不出弦外之音,這些說的要多真心就有多真心了。
牡丹郡主的臉色越發的不好,有種對牛彈琴的憋屈感,而花如陌卻更加無辜了。
「瞧你們都好好接待牡丹郡主,牡丹郡主遠來定然是累了!」
那是和你說話說累的,周圍聽到她們對話的女人一時間全部心有靈犀在心裡吐槽到。
「你說是吧,畫嬪娘娘?」花如陌轉頭問著季子畫,猝不及防的,季子畫傻愣愣地點完了頭才反應過來,「呵呵,是啊……」
季子畫的美目盯著花如陌瞧了許久,可惜花如陌的臉皮是練出來,別說季子畫看著,就是君長曦看著,也不會有任何的異常的。
「咚咚咚……咚咚咚……」
牡丹郡主還想要說什麼時,出獵的大鼓已經有節奏地被敲響了,花如陌順理成章地把牡丹郡主扔給季子畫去招架,她才不湊這個熱鬧呢!
初晴將馬牽了過來,和花如陌交換了一個眼神,花如陌微微頷首,接過馬繩,這才認真地打量起了這匹馬,聽君長夜說過,這是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極為珍貴,名喚烏逑,君長夜說,烏是它的姓,逑嘛是來自窈窕淑女,女子好逑的逑了,一個名字還要這樣編排,花如陌的嘴角不自覺就勾起一抹笑意。
「烏逑,今天要好好表現知道嗎?」
烏逑打了一個馬崩兒,得到花如陌的愛撫一個,花如陌翻身上馬,頭微微一偏,正好看見君長夜看了過來,兩個人相對頷首,君長夜策馬遠去。
花如陌正好收回目光的時候,悄然和君長曦對上,目光一閃而過,快得幾乎無法捕捉,可是花如陌卻知道,君長曦看到了她。
「駕……」花如陌踢了踢馬肚子,並不爭先,身邊有同樣慢悠悠的暮煙,還有初晴帶隊的護衛們,而這時原本在比較前頭的牡丹郡主,突然轉馬過來,
「我聽說鎮寧王妃才藝無雙,想來這騎術和箭術在長夜表哥的熏陶下,定然是不錯的!我們比比看,綵頭我就要你脖子上的那顆明珠了……」
隨著牡丹郡主而來的,還有季子畫等人,她們看著牡丹郡主滿滿都是佩服,不過這麼無恥的話,這個牡丹郡主說起來,甚是自然。
花如陌挑了挑眉梢,輕輕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清,像是天邊傳來的仙樂,說不出的好聽,
「遠來牡丹郡主看上了本妃的明珠了,這是從海外來的,你若是喜歡我那裡還有,趕明兒給郡主送去,做為你的嫂嫂,我也就多說兩句,女兒家的還是不要舞刀弄劍的好呢……」
牡丹郡主不客氣了,花如陌也沒有客氣的道理,她笑吟吟地以嫂子自稱,可不又將了牡丹郡主一軍了,雖然她說出去的話,自己都沒明白什麼意思,可是在場的很多貴婦都不自覺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了呢!
「走吧……」
花如陌看牡丹郡主貌似被她氣傻了,也沒有多欣賞一會兒的興致,騎著烏逑,猝不及防,一甩鞭子,橫衝而去,這些女人的馬兒都在烏逑的氣勢中避讓開,花如陌帶著身後的人,揚長而去,留給她們一鼻子泥灰……
「花如陌……」牡丹郡主眼中閃過一抹狠色,轉而消失不見,一揚鞭子也跑進狩獵林裡,其他人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驅馬跟上。
「這個花如陌真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季子畫還有些記恨花如陌拉她下水的事情。
「是嗎?」慕容錦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一揚鞭子,一馬當先,身姿十分的煞爽和矯捷呢!
「牡丹郡主怎麼會突然回來,她不是一直在外嗎?」花如陌帶著暮煙等了跑了很遠,這才停了下來,花如陌轉頭問著暮煙,暮煙雖然進入了定遠王府,卻還是沒有放下摘星樓的事情,消息還是她那裡最為靈通了。
「牡丹郡主是一品郡主,就是皇貴妃見了都要禮讓三分,她這些年遊歷多國,此番回來,定然有所圖,谷主,你要多當心……」暮煙看得出來,牡丹郡主對花如陌有很大的敵意,而這個敵意的來源,估計是來自君長曦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對花如陌的特殊。
花如陌點了點頭,她也是知道的,只是這次的計劃,絕對不能因為這個突然來客,而又任何的變故,「君長祺那裡可有進展?」
暮煙聽到君長祺的名字時,表情有些異樣,可是她低著頭,花如陌也瞧不見,「若是覺得為難,你就回來,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嗎?」
花如陌一直都知道自己身懷復仇重任,可是她也知道復仇很重要,卻不能成為她們生命的全部,她們只是要讓死者瞑目,讓兇手伏誅,在這之後,她們還是可以有自己的日子的。
暮煙搖了搖頭,「我很好……」所以她不會中途退縮的,可是花如陌卻覺得她這個搖頭,是對她話的不認同,暮煙一直都覺得為了報仇,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為過。
暮煙突然耳朵一動,一個沒有箭頭的箭,被拉半滿,對著天空中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射了出去,「撲啦啦」被鈍了的箭頭撞暈的鳥兒落在草地上,暮煙的箭術一如既往地好。
初晴翻身下馬,抓起這隻鳥兒打量了一會兒,對著她們點了點頭,這叫靈犀鳥,十分罕見,一般用來通訊之用,可是只有特殊的馴養方法,才能和鳥兒溝通,她們不能直接從鳥兒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但是還有的別用不是?
放飛了鳥兒,初晴就一同消失了,倦鳥歸巢,它會帶著她們更快找到想要找的人不是?
花如陌和暮煙一同出手,射了幾隻兔子,便收手了,偶爾聊一聊天,消磨時光。
「嗖……」一聲,一直角度極為詭異的箭對著花如陌射來,花如陌一仰頭,箭身從花如陌頭頂飛過,花如陌一反手,一枚金針射了出去。
侍衛們發現不對,一枚信號彈發了出去,從樹林裡一下子出現了數位綠衣的刺客,兩相交兵,侍衛們越打越吃力。
又是一枚暗箭對著花如陌而來,花如陌連連後退,似乎不能躲開,千鈞一髮的時候,另外一枚袖箭射了出來,將那一支箭射落在地上,而那只箭身上原本刻了標緻也一同被抹了去,花如陌眸光有些晦暗。
遠來是君長祺來了,他替花如陌擋了箭,轉身又把暮煙護在了身後,而那些刺客看著君長祺來勢洶洶,全部退走。
「多謝定遠王相救……」花如陌說著,目光中卻隱隱透著打量,君長祺出現得似乎過於巧合了些呢。
「不謝,應該的……」君長祺對著花如陌點了點頭,轉過頭卻是牢牢盯著暮煙,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朵花來,「我還不知道暮煙會功夫呢……」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危險的味道濃之又濃,可是他面對的那個人是暮煙,情形又不一樣了,暮煙笑了笑,笑容裡帶著點諷刺的味道,「暮煙出於風月,自然要有些防身的功夫的,否則又怎能獨善其身呢……」
她明明是在闡述事實,君長祺也覺得說得通,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些滿意,他覺得暮煙於他就像是一個陀螺,總是要他敲打一下,才會轉一圈兒,他不向前,她只會停止,甚至後退,可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會讓她的心防這樣難以打開呢?
迷煙一般的女子,他一直以為自己有這個耐性去探索她,可是他回顧和暮煙的往來,他總是被她輕易就激怒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