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的隔間裡還有一個書房,裡面全部都是各冊的醫術,有花如陌從宮外帶進來的,也有君長曦為她準備的,花如陌在這藥室裡一待就是一個下午,完全忘記了她自己此時身在皇宮中了。
西斜的驕陽還帶著餘溫,透過窗戶落在了花如陌的臉上,瑩白的小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樣認真地花如陌讓君長曦看癡了,不僅是認真地男人很迷人,認真起來的花如陌散發著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魅力。
「別看了,傷了眼睛,朕會心疼的,」君長曦修長的手完全將花如陌攬入自己的懷中,懷裡的人兒僵硬許久,這才緩緩放鬆了下來,她看得太認真了,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來了。
她下意識地就是出手,可是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她總算沒有傷著他,其實她也是多慮了,君長曦能在這樣奇毒蠶食下,還能順利登機,掌控朝政,不至於大權旁落,本身就有他過人之處,是不會輕易被花如陌傷著了。
「嗯,你事情都處理好了……」花如陌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眉眼溫和染了一絲煙火之色的君長曦,越看越覺得好看。
「走,我們用膳去……」君長曦牽著花如陌柔若無骨的手,卻是捨不得放開,到了餐桌前,還是花如陌自己覺得不好意思,才掙脫出來的。
只是皇家吃飯的規矩,向來嚴苛,就是湯匙和碗碟碰撞的聲音都小了幾分,滿桌子的美味菜餚,花如陌卻覺得還沒有平常百姓家的粗茶淡飯來得舒服。
「你們都下去吧……」時刻關注著花如陌心思的君長曦,很快就明白了花如陌心中的想法,他夾起一塊乳鴿肉,放到花如陌的碗碟中,「朕記得,你記得你曾經烤過一隻乳鴿給朕吃呢,」
那個時候君長曦受了重傷,花如陌偶然打到了一隻鴿子,想都沒想就給君長曦開起了小灶了,可是花如陌卻不知道,那只鴿子,可是君長曦花了重金讓人養的鴿子,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可惜被那小丫頭,一擰脖子烤成了乳鴿,還帶著焦味,恐怕那是君長曦和花如陌吃過的最貴的鴿子了。
「呀,你還記得啊,烤的不大好,不過你全部都吃完了呢!」花如陌笑了起來,兩隻眼睛都彎了起來,像一灣淺淺的清渠,倒映出無數的光彩,美不勝收。
花如陌將一隻鴿子腿放到了君長曦的碗碟上,然後自己開心地吃了起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拘束了。
花如陌抱著肚子,做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她被君長曦給喂撐著了,鼓著嘴巴,一臉委屈地看著君長曦,滿眼都是埋怨之色。
「你太瘦了,胖一點兒,朕抱得舒服,」說著君長曦就和花如陌一同擠到了這張不大的椅子上,一隻手還輕輕為花如陌揉起了肚子,花如陌被揉得很舒服,也就靠在君長曦懷裡安然享受著這皇帝的伺候。
而那些進來收拾的宮人們,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這樣的君長曦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就是韋公公也同樣如此覺得,頓時更加覺得自己先前對花如陌的示好,很是明智。
可是漸漸地君長曦的手就越來越不規矩了,他的臉上依舊是淡然無比,可是手裡的動作分明是街頭的流氓無賴才做得出來的,花如陌瞬間變成了粉紅的一團,蒙著霧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君長曦。
「喂……」花如陌輕輕喚了一聲。
「噓……」君長曦緩緩靠近花如陌的耳邊,還不讓花如陌繼續抗議了,他一把猛地抱起了花如陌就向著內室走去。
「我……我還沒有洗澡……」花如陌漲紅著臉看著這個一貫清冷的男人,此時的他不是帝王,不是君長曦,只是她花如陌的男人。
「我知道,我們一起洗……」把這麼流氓的話,說的這麼理所當然,花如陌有種自己以前都不大認識君長曦的錯覺,或許這樣霸道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呢!
在主臥的後面有一個長長的走廊,通向的就是長樂宮的半露天的浴房,浴池四周架起了白紗綾鍛,在風中飄動,浴池的周邊種植著一種帶著香氣草,花如陌掃了一眼,那是一種中藥,迷迭香。
君長曦放下她,牽起她的手,緩緩向著浴池走去,白玉砌成的台階,冰冰涼涼,可是踏入浴池,那些池壁上卻是一種火紅色的溫玉,這樣的玉石只是一指甲蓋在外面就是天價,可是這裡卻奢華成片鋪陳,花如陌這才算是見識到了這座宮殿的特殊。
花如陌只露出了一個嬌小的腦袋,整個人縮在了浴池的一個邊緣角落裡,花如陌總算是發現了這個浴池的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很大,至少不會讓她和君長曦擠在一起了。
「你躲什麼?都到這裡了,你還能躲到哪裡去?」君長曦帶著點點啞色的聲音,響在耳畔,隨著花如陌的一聲驚呼,她整個人都落入了君長曦的懷裡,這是她第一次和人這樣親暱,即使這個人是她一直傾心喜歡的君長曦,可是還是忍不住害怕,忍不住全身發抖著想要離去。
「小七,相信我,我不會負你的!」
能讓一個君王作出這樣的承諾,花如陌的眼睛有些濕潤,她心中是有些許的不甘,可是或許她可以試著去相信君長曦,去相信自己,幸福從來都是要靠努力的。
「嗯……」隨著花如陌的似吟似泣的一聲呢喃,原本還算平靜地浴池,水花飛濺,從浴房到臥房,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
長樂宮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她離君長曦的龍澤宮很近之外,還離皇宮的藏書樓很近,今夜同樣還有一個不眠之人,那就是君長夜,他坐在藏書樓的屋頂上,臉上看起來和往常沒有絲毫的區別,可是蕭遲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喝嗎?」一壺竹葉青遞到了君長夜的面前,可是君長夜卻沒有馬上接過,而是皺起眉頭,盯著這壺酒看,好像裡面有什麼毒藥似的。
「不喝酒算了……」誰被這樣看都會心虛吧,他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可是在他要收回來時候,君長夜卻是接過了。
「淡了……」
好吧,喝了還要嫌棄,蕭遲翻翻嘴皮,卻沒有接話了。
蕭遲帶了兩壺酒,他一口沒沾,全被君長夜喝了,這酒的度數可不低,可是君長夜就跟喝涼水沒什麼兩樣,就是眼睛也還是那般清明得可怕。
「走吧……」
蕭遲訝然地看著君長夜,他都打算陪君長夜會在這裡坐到天亮呢,可是那個人卻自己提出要走了。
「唉,太好了,我們回去睡一覺再上朝還來得及……」
「我們去打一場……」
蕭遲傻乎乎地看著君長夜,他就知道君長夜慣會折騰他,他哪裡是君長夜的對手,可不就他挨揍嘛,他突然對長樂宮裡的那一位非常有怨念。
*
**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君長曦還是去上朝了,可是累了一夜的花如陌卻抱著被子不想從床上起來,君長曦雖然說了,可以不用去給太后請安,可是她既然進宮了,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否則成為眾矢之的,並不得好。
筱玉和秋華一同扶起花如陌,卻被花如陌身上的痕跡嚇了一跳,那青青紫紫,完全像是受過了重刑了一般,筱玉年歲還小,並不懂這些,只覺得自家小姐受了委屈了,眼睛都紅了。
「小姐,這也……」她差點沒哭出聲來,而花如陌卻是無奈地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還算淡然地秋華,也算是知道自家丫鬟不管在哪方面都被秋華甩了不止一條街呢!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
她也沒有想到昨夜君長曦會那樣的沒有節制,可是他似乎在努力克制了,最後還是沒有成功,那樣動情的君長曦,讓花如陌拒絕不了,她一縱容,可不就苦了自己。
第一次對於任何女子來說,都不會有多少快樂的,她現在只覺得身子完全不是自己的一般,走在地上就跟踩在雲端沒有什麼兩樣,「筱玉,去把那瓶藥給我拿過來,」
她也是沒有辦法,到壽康宮見太后,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容不得她不做全準備,秋華很是懂這裡的門道,幾下給花如陌推拿上藥,至少沒有一開始那種要死了一般的感覺了。
只是她神色倦怠,眉宇間還帶著一種知事女人的媚色,一個淺藍色的宮裝,素,淡然,很是合適。
「走吧……」
花如陌並沒有帶筱玉,只帶了秋華,秋華對宮裡熟悉,有她跟著便足夠了,筱玉還需要好好歷練教導一番才行。
她被扶著坐上了她規格的玉攆,向著壽康宮晃悠著前去了,她來得並不算晚,可是這天大家卻都像是謀劃好了一般,全部都早早來了,都想要看看這個傳說中被君長曦另眼相看的宸妃究竟是何人物。
「妹妹,見過宸妃姐姐,」
花如陌到達壽康宮門口的時候,正好和最晚前來的畫嬪季子畫碰上,季子畫是一個在顏色上絲毫不輸給花如陌的女人,一身份色宮裝,婀娜曲線,妖嬈身姿,淺笑顧盼,我見猶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