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本王可有的是法子讓你們出來。」男人的聲音就像是經過了特殊處理一般,聽上去很是刺耳,有著說不出的難受的感覺。
他話音剛落,整個大地都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碎石不停地滾落,雜草也不斷的坍塌,再這樣下去,她們必定會暴露!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身影躍了起來,就像是一道紫色的閃電,直直的朝著黑衣男子的方向衝了過去。
花如陌她們心中一驚,這裡竟然還埋伏著其他的人?!
這個紫衣男子功夫想必很是上乘,不然不至於距離她們這麼近都沒有被她們察覺。
幾乎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紫衣男子就已經和黑衣男子交上了手。兩個人極速的過了幾十個回合,卻沒有分出上下。
花如陌看著那個紫色的身影,只覺得有一點點的熟悉,但是因為對方的身形運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導致她一時之間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兩個人卻還在纏鬥之中,難解難分。
只是黑衣男子的武功很明顯有著一些歪門邪道的因素在裡面,所以變得很難捉摸,而紫衣男子一看就是名門正派出身,一招一式雖然很是一流但是畢竟受制於招式之中,時間久了就會被尋到招架的定勢。
再這樣拖下去,紫衣男子肯定是要慢慢的落於下風的。
花如陌拿定了主意,趁著兩個人正在激烈的打鬥過程中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朝著兩個人靠了過去。
就在花如陌將要接近他們的時候,黑衣男子一劍刺入紫衣男子的肩膀,登時鮮血便浸染了他大片的衣衫,傷在右手,拿劍尚且困難,更不用說面對黑衣男子愈發凌厲的進攻了。
不多時,紫衣男子的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痕,但是這其中並沒有致命的重傷。
黑衣男子得意的大笑了幾聲,隨即再次舉起了劍,朝著紫衣男子的胸口直直的刺去!
然而在劍剛剛接觸上對方衣襟的那一剎那,他的手猛地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背上,赫然出現了一根金針!
針上有毒!
紫衣男子抓住時機,用左手直接將劍刺向黑衣男子的面具,然而後者反應極為的迅速,整個人向後退了三步,只聽得刺耳的一聲,面具上被劃出了一條深深地傷痕,但是卻並沒有因為這一劍而破裂。
黑衣男子見著形勢不對,並沒有戀戰,反而直接轉身飛速離開,似乎對於自己的面具險些被劃破十分的忌憚。
「這位姑娘,多謝。」
花如陌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鎮寧王,君長夜,
原來是他,難怪她總是覺得這個紫色的身影自己在哪裡見過一樣,只是沒有想到,鎮寧王竟然也會追查「夜煞」的事情,並且追查到了這裡。
花如陌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自己臉上稍稍做了一些偽飾,對方應該認不出來自己。
「你受傷了。」醫者本性使得花如陌看到君長夜受了傷,便想要為對方包紮。
君長夜並誒有反對,只是看著花如陌的動作,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
這個女子的手法,還有剛剛那一根金針,和之前進入藏書閣的男扮女裝的小太監,有幾分相似。
「小七?」
花如陌渾身一顫,不可能,不可能,她和君長夜只不過相見了沒幾次,對方怎麼可能認出已經變了面容的她呢?這樣一想,花如陌便鎮定了下來。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
君長夜本來只是試探性的一聲呼喚,沒有想到對方真的有所反應,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確認,現在雖然遭到了花如陌的否認,倒也不去拆穿,只是覺得這個女子越發的有趣。
「這裡很是荒僻,姑娘怎麼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裡?」
「小女子只是路過採藥,不想聽見了打鬥的聲音,於是想著一探究竟。」
「你倒是膽大。」君長夜意味深長的看著花如陌,這附近除了雜草就是屍體,她居然說自己是來採藥的。
花如陌很坦然的消受了君長夜的目光,同時完成了手中的包紮工作。
「公子已經沒有了大礙,小女子也要回去了,就此告辭。」
待花如陌走遠了之後,君長夜緩緩的攤開自己的手心,一枚小小圓潤的玉珮安然躺在了自己的手心,如果說之前他還不打算主動開始調查這個女子的來歷,現在在追查「夜煞」的過程中再次遇到了這個女子,那麼他就不得不著手調查一番了。
「如陌,你之前真是太莽撞了!」
剛一回到摘星樓,暮煙便皺著眉頭看著花如陌。
花如陌自然也是知道在那種情況下還挺身而出,一個不小心就會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但是她面對的是滅了落月谷的仇敵之首,而君長夜又是一個能夠和對方抗衡的人,方纔若是黑衣男子受了傷之後繼續纏鬥,說不定君長夜就能夠將他拿下了,可是對方竟然就那樣逃走了。
「鎮寧王也在追查『夜煞』,看來是之前獵場一事讓對方警覺了,畢竟『夜煞』是惡名著昭的黑暗組織,想來在這一點上,皇室之人會是我們的助手。」
花如陌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我們只需要密切關注君長夜的動作,便能夠獲悉有關『夜煞』的情報了,這樣比起我們自己調查『夜煞』更加的方便,也更加的安全,還可以坐山觀虎鬥。」
*
花如陌回到了花府,已經快要到清明,筱玉一夜沒睡,直到聽到了花如陌回來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你的玉珮呢?」筱玉在收拾花如陌換下來的衣衫的時候,細心的注意到花如陌一直帶在身上的玉珮不見了。
花如陌皺了皺眉頭,「玉珮?不是在我身上……」
手指觸及之處,卻是一片虛無。
玉珮,沒了。
花如陌面色一緊,難不成是夜裡落在了那亂葬崗?自己在地上匍匐了很久,而那玉珮自己已經戴了很長的時間,繩索說不定會有一些磨損,若是丟在了途中,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只是,如果被有心之人撿了去,那可就……不大好了。
花如陌還在回想,花如嫣便已經差人過來督促花如陌趕快開始製作藥丸。
與此同時,君長夜帶著那玉珮回到了鎮寧王府。
君長夜將簫遲喚到自己的身邊,把那玉珮拿到他眼前,「你看看,這玉珮像是什麼人所有?」
簫遲一愣,隨即疑惑的看了一眼君長夜,隨即答道:「是個女人的玉珮,王爺您什麼時候對女人的東西產生興趣了……」
簫遲的聲音越來越低,很明顯是看到了、君長夜不那麼明朗的表情之後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回答錯了。
君長夜薄唇微微抿起,一副他問的不是這玉珮是男的是女的所有的表情。
「這玉晶瑩剔透,溫潤淨澤,委婉卻不失大氣,想來一定是大戶人家所有,入手清涼,滑而不膩,凝而不散,最重要的是內有一團似祥雲般的朱紅,絕非凡品啊!」
君長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倒是聽說很多年以前先皇在世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一塊這樣上好的玉,只是當時那只是一塊璞玉,並沒有雕琢成型,若是精心雕琢了,說不定就會想這一塊一樣。」
「主子一向對於玉石並沒有特別的愛好,怎麼忽然之間多了一件這玉珮?」其實簫遲最想問的是,君長夜手中怎麼會有一塊女人的玉珮。
「偷的。」
「啊?」簫遲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望著君長夜,然而後者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的成分。
簫遲頓時笑了,堂堂鎮寧王,要什麼有什麼,就算這玉珮真的是很好的東西,但是也不至於需要君長夜去偷才能得到啊。
「你還記得那天在藏書閣看到的那個女子嗎?」
「記得啊,怎麼了?」他簫遲當然記得,那可是君長夜這麼多年來正眼看過的第二個女人!
視線落到那玉珮上,簫遲皺了皺眉頭,「王爺,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偷了那個女子的玉珮?」
君長夜點了點頭,「正是。有什麼問題麼?」
簫遲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著君長夜,他居然還能這樣面不改色的問出「有什麼問題麼」這樣的問題,當然有問題了,而且有很大的問題啊!這件事要是放在哪個浪蕩的公子哥兒的身上或許真的就很是尋常,但是這可是鎮寧王啊,這可是厭惡女色有著斷袖之癖龍陽之好的鎮寧王君長夜啊!
難不成真的是轉了性了?
「你知道我今天追蹤『夜煞』的時候看到誰了嗎?」
看到誰?簫遲稍稍遲疑了下,隨即面色變得有些嚴肅,「王爺該不會是遇見那個女子了吧。」
「沒錯,看樣子,她應該也是因為追蹤『夜煞』而去,如果不是最後的時候她使出了金針,或許我還沒有辦法辨識出來那就是她。」
簫遲當即抱拳,「王爺放心,屬下一定迅速查出該女子的真實身份,若是皇上或是其他王爺的人的話……」
君長夜微微頷首,簫遲便先行離開了,書房之中只剩下君長夜一個人,把玩著那小小的玉珮,眼神慢慢地變得陰鷙。
如果對方真的是皇兄或者自己的哪一位兄弟的人的話,那麼繼續將這個女子留下來就有些危險了,因為那樣一雙相像的眼睛,他已經為其破了幾次例了,這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