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勇神色凌厲的看了一眼木子雨,他沒想到木子雨性子居然如此堅韌,這麼快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還能夠第一時間直面他。
木子雨擺出一副拚死搏鬥的姿勢,她的職業生涯從來都沒有低頭,明知道自己不是趙勇的對手,她也不可能放任這個殺人狂魔在自己面前逃離。
「放他走吧,你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這件事就這樣讓他過去吧,一切的後果我會承擔和處理!」李風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木子雨這才想起來,李風還在這裡,聽到李風的話,她的臉色頓時變的很憤怒,怒道:「放屁,李風你胡說什麼呢?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傢伙一天內連殺六人?你承擔的起嗎?你處理的來嗎?我是一個警察,我不可能放走任何一個罪犯!」
「他不是罪犯,他是英雄!我們可以容忍這社會任何人受到委屈,但是絕不能讓國家的英雄感覺心寒!」李風看著木子雨,一字一句的說道。
「英雄?你見過英雄會濫殺無辜麼?你見過哪個英雄會對自己的同胞痛下殺手嗎?」木子雨尖銳的聲音喊道,她的職業操守,讓她不可能對犯罪分子低頭,就算面對李風,她依舊很堅定的說道,「李風,我希望你能離開,不要和他同流合污,也不要給罪犯撐起所謂的保護傘。」
「保護傘?」李風淒涼一笑,有些生氣的說道,「木子雨,以你這麼多年的刑偵經驗,我不相信你看不出這件事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嗎?你真以為趙燕燕是自殺這麼單純?」
「我不管這些,我只是一個警察,我沒有審判的權利,我只知道將罪犯抓捕歸案,等待法庭的判決!」木子雨冷冷的說道,神情極為認真,只要趙勇稍有動作,她就會實施雷霆一擊。
「哈哈哈哈!」趙勇聞言,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極為蒼涼,「法律?你以為我沒有想過要通過法律給這些人渣制裁嗎?可是他們卻玩弄法律,憑藉著人脈關係,把一切都給消除的乾乾淨淨,這只不過是他們玩的游刃有餘的遊戲而已。」
「說再多都沒有用,我只認法律!」木子雨冷聲說道,「我對你女兒的遭遇感到抱歉,你跟我回去,我會用我所能,還你一個公道,但是這不代表你有濫殺生命的權利!」
「你是個好警察,正如我當年一樣執著,我不想對你動手,今天就算說破天,我也要殺了那個侮辱我女兒的禽獸,你別逼我!」趙勇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完全是因為李風在場,他對李風的尊敬,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否則以他的性子,斷不可能和木子雨這個警察費這麼多話。
兩個人頓時都緊張起來,箭弩拔張,一個心中充滿正義的女警察,一個心中充滿仇恨的軍人,兩個內心都是倔強執著的人,碰到一起,肯定會有一場不死不休的大戰。
不過,李風的存在,讓這種可能變得微乎其微,他不可能讓木子雨受到傷害,也不希望曾經最看好的趙勇含恨而終。
他輕歎一口氣,對著倔強的木子雨說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趙勇是機密部隊的士兵,他所學的東西,是純粹的殺人手段,如果他真的散失理智,就你們那些警察,恐怕早已經死了一大半。」
「而且,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什麼出事這麼久,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像那種機密部隊,一旦有人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立刻就會有人出來收拾殘局,可是到現在你見到一個人出來嗎?」李風憤怒的大吼道,「為什麼?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法理不外乎人情,當法律失去的效用,對於那些人渣就應該人道毀滅,要讓他們知道,法律不是他們手中的玩物!」
木子雨被李風猙獰的吼聲震懾到了,她有些發愣的看著李風,誠然,李風說的東西和她從小學習的標準格格不入,可是卻不能說沒有道理。
她的內心其實也明白,趙勇只不過是在復仇,可是,多年的教育告訴她,誰都沒有決定別人的生命,一切只由法律可以判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殺人就是犯法的,她作為一個警察,必須放棄一切的偏見,正確執法,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人人平等,李風,為什麼你要這樣為他開脫,如果他用自己的力量殺了那麼人,豈不是變得和那些人一樣了?你這樣不是救他,而是在害他啊!」木子雨很不理解李風的反常,問道,「為什麼在你心裡,他就可以被特殊化?」
「為什麼?」李風呵呵一笑,有些瘋狂的低吼道,「好,我就告訴你為什麼,趙勇是這個世界上最精銳的職業軍人,從他穿上軍裝的那一天開始,他的身上就刻下了華夏人最驕傲的印記,我相信他不會玷污這種光榮與驕傲。」
李風頓了頓,繼續說道:「他誓死要保家衛國,保衛人民!扛過槍上過戰場,在邊境和那些獨立份子拼過刺刀,你知道嗎?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彈痕和傷口,都是他一次一次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鐵證!難道這些為了保護人民流血流汗的真男兒,最後卻還要因為那些人渣,流乾眼淚嗎?」
木子雨聞言,表情震驚的看著李風,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市民,她當然知道這個看似和諧的社會,在黑暗的邊緣,有著一群不畏犧牲的英雄在護佑著人命和國家,但是她萬萬沒有想要,眼前這個看似木訥的趙勇,就是這樣一個英雄,也是她曾經最崇拜的軍人。
木子雨心內極度掙扎,現實和理想的碰撞,讓她臉色開始泛白,嘴角不斷的抽搐著,喃喃自語:「不能,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
話語還沒落,木子雨突然感到脖頸之間一陣疼痛,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便暈厥了過去。
李風一把抱住昏迷的木子雨,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對著趙勇說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過後去自首,至於以後,我會安排你出國,順便把你母親送出去,別再回來這個傷心之地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
趙勇看著李風的背影,熱淚盈眶的跪了下來,李風,這是他一輩子不敢忘記的人,他教會了自己戰鬥和生存,他給了自己值得守護一生的榮耀,他無私的幫助著自己,這樣一個人,怎能不讓趙勇這個大老爺們哭的跟個小孩似得?
趙勇重重的磕了個頭,一抹額頭上的鮮血,堅定的說道:「教官,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