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賢與符箏箏正討論著案情,陳宇的電話進來了:「季警官,有新情況。」
「什麼?」季慕賢急急追問。
「我們查過許自強的通話記錄,發現今天有一個手機號碼一直和他保持聯繫,直到他出事前一刻,我們已經找到那個人並控制住了。」
「那人在哪?」
「已經帶去局裡了,準備開始審訊。」
「我就來。」季慕賢掛斷電話便快步往車邊走去。
何孟淮連忙跟上。
符箏箏跟在後面問道:「哪個人?」
「許自強出事前給他打電話的人。」季慕賢看兩人都坐好了,啟動車子飛馳而去。
符箏箏聽言,眼睛裡有了幾分希望之色:「那個人和許自強應該是一夥兒的,許自強死了,能從這個人嘴裡獲知點什麼消息也是好的。」
季慕賢沒有做聲,只是飛快地開著車子,何孟淮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群幕後的人那麼狡猾,怎麼會讓我們這麼容易就找到?」
「這個……」符箏箏愣住,瞅瞅季慕賢,見他雙眼仍是直盯著前方,只得將想問的話都嚥下去。
一路上再沒有說話聲。
車子很快來到市局,幾人直奔審訊室。
「怎麼樣?」季慕賢看了眼坐在陳宇對面的一個長相猥瑣的小個子老頭,轉問陳宇。
陳宇搖搖頭,沖那個厲聲喝道:「李老根,把你剛剛說的話詳細地給季警官重複一遍。」
被稱為李老根的老頭全身一抖,畏畏縮縮地看著季慕賢,結巴出聲。
原來今天黎明時分,李老根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卻發現外面沒有人,開始他以為是有人惡作劇,正準備關門,發現地上放著一個紙包,打開一看,是一疊人民幣。
李老根無兒無女,好吃懶做,平常一個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看到這一疊錢他兩眼放光,也不管是不是來歷不明,撿起來就鎖門。就在他眉開眼笑地抱著那疊錢做著自己的花錢計劃時,他那破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電話,電話裡的聲音用了變音器,他也分不出是男是女,問他拿到錢沒有,他說拿到了,那人便叫他記下一個電話號碼,按吩咐撥打那個電話號碼。
他當時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特別害怕,但想想只是打電話,應該不犯法,還可以得這麼多錢,便按那人的要求做了。
季慕賢銳利的目光掃過李老根,緊聲問道:「你沒見過那個讓你打電話的人?」
「沒有,他都是用電話聯繫我的。」李老根縮著脖子試探著問道,「警察同志,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季慕賢看看陳宇,陳宇馬上說道:「還沒和告訴他。」
他轉而沖李老根說道,「被你打電話叫出院的那個人出車禍死了。」
李老根先是一愣,繼而惶恐起來,哆嗦著兩腿顫聲解釋道:「警察同志,不關我事啊。」
陳宇擺擺手:「先帶他出去吧。」
李老根突然甩開一邊的民警,衝至陳宇面前哭喊道:「警察同志,這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啊,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打死我也不收那一疊錢啊!啊,對了,那疊錢還在我床頭櫃裡,我上交給政、府!你們會不會抓我去坐牢啊?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我不想坐牢啊。」
民警強行將哭喊著的李老根帶出去,審訊室終於安靜下來了。
季慕賢靠著桌子,目視著雪白的牆上,一直沒出聲。
陳宇故作輕鬆地笑笑道:「要不是你們過來找我們說到許自強的事,也許他的死就要被定為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事故,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隱情,看樣子挺棘手啊。」
陳宇昨天看過了b市發過來的有關李曉萌案件的一些資料。
符箏箏忿忿地說道:「孟淮說得果然沒錯,那些人太狡猾了。」
陳宇收拾好東西起身道:「我得繼續去排查許自強的人際關係圈,就先走了,有情況我會及時和你們聯繫,如果你們有需求,也只管打我電話。」
季慕賢點點頭,陳宇出去了。
「線索又斷了。」何孟淮笑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符箏箏看著季慕賢道:「二哥,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何孟淮搶言道:「保護好喬可人,那些人沒拿到他們要想的東西,一定會再來找喬可人的。不對,他們應該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在我們眼前了,估計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他們不動,我們就更被動了,連他們什麼時候要做什麼都不知道。」符箏箏有些洩氣地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麼,難道真的是進小金庫的地圖?可是喬可人說李曉萌什麼也沒有給過她,就算真的有圖,應該也不在喬可人這裡啊。」
「一切都只是猜測,我們連小金庫在哪都不知道。」何孟淮歎了口氣。
季慕賢沉聲道:「他們殺許自強,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在找什麼。」
「那……」手機鈴聲打斷了符箏箏想說的話。
是她母親陳玉英打過來的。
「丫頭,東西買好了沒有?買好了就快回來幫我整理曬的衣服,思齊在幫我收被子。」
符箏箏聽著母親這樣說,知道韓思齊起來了,連忙應道:「來了來了。」
掛斷電話,她看看時間,嚇一跳,竟然就四點多了。
她轉而笑著說道:「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何孟淮看看季慕賢,表示聽他的。
「先送你回去,我們再回b市。」季慕賢說罷便出去了。
「吃飯嘛,有的是機會。」何孟淮笑笑,快步跟上了季慕賢。
符箏箏也沒多說什麼,出去上了車,在小區門口便下了車,見他們開車離開,匆匆到一邊的便利小店買了些日用品,便快步返家了。
回到家,見韓思齊正在陪父親下棋,她大為意外。
放下東西,她饒有興趣地湊過去看。
「誰是黑的誰是白的?」
韓思齊示意她不要說話。
「好像黑的要輸了。」
韓思齊暗拉了拉符箏箏,再次示意她不要講話。
符箏箏俏皮一笑道:「拜託,人家又不是君子,人家只是個女子,看棋可以說話的。」
眼看著父親手中的棋子要落下來,她馬上喊住,「爸,你怎麼走那兒?這著棋真臭!」
本來就佔了下風的甄明志皺著眉頭,指指房間道:「去給你、媽收拾衣服。」
「我……」
韓思齊輕輕推了推符箏箏道:「媽今天把四季的衣服都翻出來曬了,快去幫媽收拾,一會兒星星就放學了,飯還沒做。」
「做飯急什麼?等我看完你們這盤。誒誒,爸,你會不會下棋啊?」
韓思齊起身撫住符箏箏雙肩,將她往房間裡推,還輕輕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有你這麼看人下棋的嗎?」
符箏箏故意嘴一嘟,示威道:「就這麼看了怎麼著?」
甄明志喊道:「思齊,別理她,快過來。」
「來了。」韓思齊衝符箏箏擠擠眼睛,轉身走回去。
符箏箏聽言不由得好奇地自語道:「別理我?什麼時候爸和思齊站一邊了?」
陳玉英在房間裡笑著回應道:「你爸自從去年學會下棋後,就迷上了下棋,偏偏棋藝又不精,他那些老朋友都不愛和他下,今天從老程那邊回來,他一個人對著棋盤鬱悶了半天,我勸都勸不動,正好思齊下樓聽到我們對話,便主動來和你爸下棋,直到現在。」
符箏箏才想起父親原來根本不會下棋,想著父親剛剛在言語上對韓思齊表示的親近,她不由得在心裡大笑起來。
之前幫韓思齊想了那麼多辦法討父親歡心都討不到,沒想到幾枚小小的棋子就助他搞定了父親。
「就你爸那棋藝,有得思齊受了。」陳玉英一邊將一摞衣服放進衣廚裡一邊笑道。
符箏箏不以為然:「總比爸讓他強訓來得舒服。」
「估計以後你爸不會讓思齊再強訓了。不過話說回來,思齊看著是不錯,這些天我們這麼為難他,他都一言不吭。」
符箏箏摟住母親的胳膊笑道:「只要爸不在他面前誇冬澤哥比他強,你們讓他做什麼事他都不覺得為難,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說罷她在心裡嘀咕道,「這就叫為難了?你們要是知道他父母對我做了些什麼,你們可就不會覺得這叫為難他了。」
陳玉英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丫頭,我還在灶上煲著湯呢,去看看好了沒有?」
「好呢,對了,哥晚上會回來吃飯嗎?」
「會,說要晚點兒。」
怪不得都這個點了,母親還在不緊不慢地收拾著。
「那我去做飯了。」符箏箏轉身出去。
「你把案板上的菜洗一下,我馬上就收拾好了。」
「好呢。」
符箏箏經過客廳,看到父親和韓思齊還在認認真真地下著棋,她呲呲牙,快步往廚房走去。
洗好切好菜,她正要開始做飯,一個小小的人影突然竄進廚房,她回頭一看,是符星。
「媽咪,我放學了,有沒有做好吃的?我好餓。」
符箏箏故意板起臉道:「誰叫你在幼兒園中午不好好吃飯的?」
跟在後面的陳玉英聽到這話,馬上心疼起來,一面去拿蛋糕一面責怪女兒道:「小孩子運動量大,消耗快,中午到現在可都五個小時了,你又不讓帶零食,能不餓嗎?」
符箏箏馬上制止:「媽,別給他吃蛋糕,你看他都快成胖墩了。」
「小孩子胖點兒才可愛,別聽你媽咪的,快拿去吃。」
符星聽外婆這麼一說,沖符箏箏扮了個鬼臉,接過蛋糕跑到外面去吃了。
符箏箏想到在韓家符星爺爺奶奶也是這麼寵符星的,無奈地聳聳肩。
「我來炒菜,一會兒你哥得回來了。」陳玉英將鍋放至灶上。
符箏箏給母親打下手。
才炒好兩盤菜,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符星的尖叫聲:「媽咪快來啊!」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