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正和楊濤低聲分析著俊的事,門口的一聲咳嗽了聲打斷了兩人的話題,回頭一看,卻是冷著一張臉的韓思齊。
看到韓思齊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符箏箏心裡瞬間也不高興起來,憑什麼他和李曉萌都可以聊到浴室去,她和師兄討論下工作就要受人眼色?
她頭一扭,將他忽略,繼續和楊濤說著話。
楊濤看到韓思齊,剛要說話,符箏箏卻搶先開腔了。
「師兄,我們先坐下,你再給我好好說說換了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韓思齊見符箏箏竟然把自己當成空氣,心裡不爽,臉色也更陰了。
楊濤看明白符箏箏的意思,又看看韓思齊,有些猶豫。
符箏箏也不管那麼多,摟著他的胳膊就往沙發邊帶,將他按坐下,她馬上坐在了他身邊。
有些尷尬的楊濤左右瞧了瞧,隱隱感覺到兩人關係的微妙,暗暗沖符箏箏擠擠眼,便也將韓思齊眼裡的慢慢聚攏的火苗忽略,開始認真地接上先前的話題繼續分析起來。
「如果一個人要在自己熟悉的城市裡呆下去,又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你覺得能辦到嗎?」
「這個……」符箏箏側頭沉思,眼睛突然一亮,「改頭換面?」
「我也只是猜測。」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要找到他可就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韓思齊見兩人聊在興頭上,不理自己很惱火,可他既然已經支持了符箏箏工作,總不能做得那麼小氣吧。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依舊不爽地走到床邊坐下,打開電視。
符箏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把電視關了!太吵了,影響我們工作!」
韓思齊悻悻地將電視機關了,他沒想到符箏箏從他進門到現在,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話,心裡的酸味更重了。
楊濤看著兩人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卻又一本正經地對韓思齊說道:「韓總,不好意思,影響你看電視了。」
「沒事。」韓思齊勉強展現出大度。
楊濤笑笑,繼續對符箏箏說道:「他隱藏起來肯定有他的目的,他要達到目的,就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符箏箏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他的目的也是小金庫?」
「據說那次黑吃黑的贓物都在小金庫裡。」
符箏箏不解了:「可是李明把紀雲殺死時,我就已經撿到了他的小金庫鑰匙,那髒物是怎麼放進小金庫的啊?」
楊濤笑道:「傻丫頭,李明早就準備好了要黑吃黑的,他先收了紀雲的錢,然後根本就沒帶貨過去,直接滅他的口。」
聽著兩人近似打情罵俏似的對話,韓思齊氣呼呼地起身,從床邊走到了窗邊,又走了回來。
符箏箏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別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影響我們談工作!」
韓思齊終於沒忍住,下起了逐客令:「現在是晚上,就算是上班,也應該下班了。何況今天還是大年初一,全國人民都放假。」
楊濤聽言便要起身,符箏箏卻拉住了他,不客氣地反駁韓思齊。
「我們的工作性質不一樣,別人越休息,我們就越忙,必須時時刻刻保護人們安全。作為一個警察家屬,你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韓思齊啞言,很沒趣地坐回了床邊,生著悶氣。
楊濤沖符箏箏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教訓也需要點到為止,隨後起身笑道:「箏箏,我們今天討論得也差不多了,明晚要是我沒事,再來找你繼續分析。」
符箏箏明白楊濤的意思,也就沒再留他,跟著起身送他下樓去,一直送出院子,等看不到楊濤身影了,她才折回房間。
她一進門,就被韓思齊拉了過去,很不高興地問道:「不就是個同事?至於送出院子還要看半天?」
符箏箏故意說道:「這裡可是我們的家,人家到我們家裡來,送出門去,這不是基本禮節嗎?咱韓家不是一向講究禮節的?」
一個「咱韓家」又讓韓思齊啞言,只得轉了話題說道:「我覺得你們今天討論得差不多了。」
他耿耿於楊濤走前說的那句「明晚要是我沒事,再來找你繼續分析」。
「我們還有好多事宜沒討論清楚呢,估摸著沒個三四天晚上是討論不完的,畢竟我們白天不方便見面嘛。」
「不行!」
「不行什麼?」符箏箏故意問道。
「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單獨共處一室。」
符箏箏立刻反駁道:「你不是也在嗎?我們怎麼叫共處一室了?」
韓思齊滿臉不高興:「這是我們的二人世界,我不喜歡別人來打擾!」
符箏箏見狀馬上又換上了笑容哄道,「思齊,你不會是在吃我師兄的醋吧?我不是和你說明了一切嗎?你答應過我會盡量支持我的,你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呢,還是不相信我的定力?」
聽著符箏箏「以披之道還施彼身」的話語,韓思齊再一次被她噎住,半晌才訥訥出聲:「討論工作也不應該坐得這麼近!」
「你真小氣!你看我都放心讓你和李曉萌單獨進浴室。」
符箏箏哄完韓思齊,還不忘踩他一腳。
韓思齊馬上解釋道:「那是曉萌房間浴室裡燈壞了,我給她換……」
「我和師兄也就是在一個房間討論工作不是?我們也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是?所以說根本無需問理由,我們要相互信任。」
韓思齊說不過符箏箏,氣又消不下來,轉身想往床上躺下順順氣,符箏箏卻一把拽住了他往外推:「現在都這麼晚了,以你現在的狀況,不宜在我這裡久呆,李曉萌很聰明的,你要不謹慎一點兒,她很容易就發現我們的破綻的!我可不想到了這一步都功虧一簣!思齊,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韓思齊被符箏箏一口氣推到了門口,聽著這軟中又帶硬的話,他終是沒辦法,咬著牙盯著符箏箏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下樓去。
符箏箏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暗笑起來。
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麼?只要逮著機會,遲早給你們都算回來!
樓下客廳。
韓思齊坐在沙發上,林永成站在他面前,低著頭,靜等著他發話。
韓總的臉色比先前上樓時更黑沉,此時他可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句話沒說好,讓韓總大發雷霆。
「以後如果楊濤再來找箏箏,你要及時通知我。」
「是。」
「你給我好好監視他們倆,我要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
「不要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是。」
「如果箏箏要出去,你一定要貼身跟著她!」
「是。」
韓思齊想不出來還要說什麼,很不耐煩地揚了揚手:「出去吧。」
林永成正要邁開腳,想想不對,又轉過來繼續立在原地。
韓思齊狐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才想起這裡不是他辦公室,應該離開的是他,於是又氣惱地起身,瞟了眼樓上,冷哼了聲轉身離去。
自韓思齊從房間出去後,符箏箏便悄悄來到了天台,蹲在花壇一角,注視著樓下院子。
好一會兒,才看到沉著一張臉的韓思齊快步從屋裡出來,林永成緊跟在後面喊道:「韓總,您的車鑰匙。」
符箏箏聽著忍不住捂嘴而笑,這傢伙,火氣不小啊,連忙氣得連鑰匙都落下了。
韓思齊臨上車前又衝林永成低語了聲:「我交待的事都記下了?」
林永成畢恭畢敬地答道:「都記下了!」
韓思齊這才驅車離去,而林永成則擦了把汗,長吁了口氣。
韓思齊從沁園名苑回到十里陽光,心裡的火氣仍然沒消。
這個女人,竟然無視他的存在,當著他的面和她師兄親親熱熱地討論什麼破工作!
她根本就是存心以討論工作為由氣他!
一定是玲瓏那死妮子挑撥了是非!
想著他撥通了閔中旭的電話:「你最好管好你老婆,要是她還敢在箏箏面前胡說八道,讓你年後上班連降三級再扣年終獎。」
電話裡沒有傳來閔中旭唯唯諾諾的聲音,卻是祝玲瓏連珠炮似地反駁聲。
「韓思齊,你對老婆不一心一意,還來賴我胡說八道?無風不起浪,麻煩你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威脅我們家中旭?我告訴你,你要是真做了對不起箏箏的事,年後你求中旭去偉韓上班了我還不會讓他去呢!所謂近墨者黑,我可不能讓我家中旭被人帶壞!」
電話那頭還不時地參雜著閔中旭和祝玲瓏的爭吵聲:「玲瓏,喂玲瓏,你怎麼對思齊說話的。」
「閉嘴!沒你事!你要是敢學韓思齊,我就敢廢了你!」
「老婆,我對你可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的,我怎麼會向思齊看齊呢!」
韓思齊聽著這些話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他再也聽不下去,掐斷手機扔到了一邊。
不行,能得快點讓箏箏把這該死的工作結束!
韓思齊掏出鑰匙打開保險櫃看了看,那該死的裝著項鏈的盒子還在!
得想個辦法讓李曉萌快點發現它並把它拿走才好。
韓思齊正胡想著辦法,床上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