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齊離去後,符箏箏半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了半天,終於熬不住了,要休息時,突然發現一個黑影在窗外晃過。
她睡意頓無,迅速滾下床,赤著腳貓著腰挪到推拉門邊,躲在簾子下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等了好一會兒,卻發現外面依然靜悄悄的,並沒有聽到任何熟悉的暗號,看來來人不是自己人。
符箏箏也沒動,只是微昂起頭盯著離她一米遠的窗口。
終於,窗口映出了一根細細的木棍類的影子,緊貼在紗窗上,似乎在吹著什麼。
不會是迷幻藥吧?
符箏箏左右掃視了下,抓起門後的吸塵器,輕輕擰下柄端,慢慢站起來,手移到推拉門上,猛地拉開門,一邊喝著什麼人,一邊用吸塵器柄敲過去。
門外的男人被嚇一大跳,飛快地站起來往後跳了兩步,抬起腳就踢掉了那輕輕的吸塵器,轉身就想往天台一端跑去。
符箏箏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猛地一拉,男人反手一掌向她劈過來,符箏箏側身一避,一腳踢在他腰間,卻被他腰間的鑰匙串咯得迅速縮回了腳,倒吸了口氣,退了好幾步,扶著牆抬起腳抖了好幾下。
她忘了自己是打著赤腳出來的。
男人發現她的弱處,迎面衝過來,一隻手直逼她的頸間。
符箏箏大驚,迅速往下一蹲,讓男人撲了個空,往左邁開腳步,準備進屋關門,男人卻一把抓了她披著的頭髮。
一陣劇痛感襲來,符箏箏反手抓住了男人手腕,卻甩不開他的手,心裡不由得暗暗著急。
就在符箏箏佔了下峰之時,她房間的燈突然亮了,刺目的燈光閃得男人不由自主地鬆了手,並飛快地轉身往天台一端奔去,一步躍了下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永成衝到天台,想去追男人,看到符箏箏蹲在地上,又連忙折了回來,扶著她緊張地問道:「符小姐你怎麼樣?」
「沒事。」呲著牙的符箏箏一邊揉著頭皮,一邊又甩了下腿。
林永成把她扶到房間沙發上坐下,正好林小月也跑了進來,滿臉惶恐地看著散亂著頭髮的符箏箏。
「小月,你幫符小姐檢查下有沒有受傷。」
「好。」林小月連忙跑過來,幫符箏箏看傷勢。
林永成則走到天台去查看外面的情形。
林小月幫符箏箏揉著腳底,輕聲問道:「符小姐,是不是很痛?」
「還好。你也姓林?和林永成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妹妹。」
「妹妹?」
林小月靦腆地點點頭:「哥哥說韓總臨時安排個放心的人照顧他愛人,一時不好找,看到我放寒假在家,就讓我來了。」
「真為難你們兄妹倆了。」
符箏箏笑笑,現在是年底,從事家政的人大多都回老家了,還要找放得下心的,那更是不容易。
林小月搖搖頭,臉上帶著幾分開心之色:「不為難啊。我平常很少看到哥哥,現在可以一天到晚看到他,也挺好的,晚上我們還聊了好久的天呢。」
「你們家就你倆嗎?」
「不是,還有我媽。我媽住在城郊。」
「哦。」符箏箏低頭若有所思。
這時,林永成進來了,手上還拿著個竹管似地東西。
「符小姐,這是我在外面窗下撿到的,懷疑裡面之前裝著的是煙霧型迷藥,會讓人沉睡的那種。」
「迷藥?」符箏箏大驚。
林永成點點頭,面露餘悸:「還好符小姐發現得早,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等天亮我得好好看看天台與院牆之間的間隙,把這個安全隱患給去除!」
「迷藥……」符箏箏低頭沉思。
想想先前那個妄圖下藥的男人,把時間掐得剛剛好,應該是有備而來,他會是什麼人?
他對她下迷藥的目的何在?
「符小姐,你最近得罪什麼道上的人沒有?」
符箏箏抬頭看林永成:「為什麼這麼問?」
「你剛搬來第一個晚上,如果他們是偷東西,肯定會先踩好點,不至於這麼巧合吧。你再看這個東西,」林永成揚了揚手中的竹管狀東西,繼續說道,「這是有備而來的,他們一定是衝著您來的。」
「衝我來的?」她現在身上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男人不會是衝著非禮她而來的吧?
林永成明白她心裡的想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問道:「符小姐,您身上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嗎?」
「沒有啊!」符箏箏將手指撒開,一枚鑽戒在她手指上閃著,「就一枚鑽戒,不至於吧?」
林永成也想不明白了,抬眼看看鐘,低聲說道:「符小姐,如果您傷勢沒大礙的話,就先休息,有事天亮了再說。小月,你就到這沙發上、將就一下,我去拿個睡椅到韓總房間睡。」
符箏箏馬上說道:「就到他床上睡就是,他來了也不會睡那個房間。」
林永成一愣,憨厚地搖頭笑了笑,將推拉門反鎖好,將簾子都關得完完的,這才從房門出去,並順手關好了門。
「睡下也沒事。」符箏箏嘟囔著,看著林小月望著自己,突然意識到自己先前那句話有些曖昧,臉刷地一下紅了,連忙裝困,去床上躺下了。
林小月關了燈,抱了床小被子輕手輕腳地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符箏箏卻睡意全無。
先前林永成的問話,讓她首先想到這些人是來找鑰匙的,之前在十里陽光,李音不是偷偷去韓思齊房間翻找過好幾次嗎?
不對!她現在可是被韓思齊趕出了家門的人,韓家人那麼不待見她,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放到她這裡呢?
再說了,這棟房子可是連個保險櫃都沒有的!她有好東西也沒處可藏啊,如果那些人事前踩過點的話肯定會知道這點的。
但如果他們不是來找鑰匙的,那會來找什麼?
找鑰匙?
符箏箏忽地一下坐起了身:韓思齊房間保險櫃裡那個首飾盒的鑰匙!
她懷疑李音肯定會將衣櫃下那個保險櫃的事告訴李曉萌,保險櫃的鑰匙她和韓思齊都有,但首飾盒的鑰匙只有她有。
鎖中鎖倒真容易讓人誤會其中有什麼貴重之物。
「符小姐,你怎麼了?身上還很痛嗎?」
感覺到黑暗中的林小月已經起了身,符箏箏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沒事,睡吧。」
她躺了下來,閉著眼睛想著對策,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她這一覺便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多鐘,直到被手機鈴聲吵醒,拍了拍暈暈的頭,她摸到了床頭的手機。
接通電話一聽,就知道是師兄的聲音,她連忙打開床頭燈,發現房間就她一個人,便直接打斷了他正在說著的接頭暗號:「師兄,怎麼了?」
「箏箏,李音不見了!」
「不見了?」符箏箏大驚失色,「怎麼會不見了呢?你不是派了人保護著她的嗎?要是再落到壞人手裡她可就……」
「箏箏,你別急,你聽我說!李音不是被人劫持走的,她應該是自己偷偷離開的,她留了字條給你,你抽個時間來找我看看字條。」
符箏箏這才鬆了口氣,正要說句話,就聽到天台傳來人低低說話的聲音,慌忙壓低聲音說了句「回頭我聯繫你」,就掛了電話。
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外面的聲音,聽不清是什麼人在講話,看著沿未關嚴實的窗簾縫隙射進絲絲光線,她才知道天亮了,看看手機,連忙起身穿衣,往推拉門那邊走去。
微微拉開窗簾,就看到林永成正在向韓思齊比劃著什麼,韓思齊背對著她這邊,似乎是在看著天台與院牆接縫的地方,那邊有幾個工人正在將天台邊沿砌高。
看樣子以後她想從天台處偷偷出去是不可能了。
符箏箏撇撇嘴,轉身進衛生間洗漱了。
換好衣服她才拉開窗簾。
韓思齊和林永成聽到動靜,同時將目光轉向了符箏箏房間,她分明看到韓思齊眼裡的關心之色!
連忙將目光移開,無視他的關懷。
韓思齊交待了林永成幾句什麼,便往符箏箏面前走,抬手指了指,示意她開推拉門。
符箏箏去開了門,並不看他。
「還好?」是韓思齊的聲音。
「嗯。」
又是一陣沉默。
好一會兒,韓思齊才說了句:「下去吃飯。」
他這麼一問,符箏箏還真覺得自己餓了,她才想起好像從昨天下午開始,她就沒吃過東西!
怪不得她和那幾個壞男人過招的時候,一直佔下峰呢,原來是體力不支啊!
也不再搭理他,她轉身便下樓去了,韓思齊也跟著下去了。
林永成正端著一盤看不出本色的菜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韓總,符小姐,我妹妹不太會燒菜,你們就將就著吃吧。」
符箏箏想著突然說道:「誒,我聽小月說你媽很會燒菜,不如把她接過來給我們做飯吧。反正大過年的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就是不知道伯母會不會嫌麻煩。」
林小月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道:「我媽不會嫌麻煩。」
韓思齊馬上明白了符箏箏的意思,抬眼對林永成說道:「如果你媽願意,你就把她接過來。」
「好!」林永成有些受寵若驚,兄妹倆同時向符箏箏投去感激目光。
「吃完飯你們倆去接老人過來。」
不待韓思齊說完,符箏箏先表了態:「我有點累,我吃完飯還想再睡一會兒。」
韓思齊很滿意她的話,沒再多說什麼。
吃完飯,韓思齊和林永成兄妹先後離開了。
符箏箏估摸著他們都走遠了,這才拎起包出門。
誰知將門一打開,就見一隻手指猛地戳向了自己,驚得她慌忙倒退幾步,伸手便將包砸向來人,就聽到一聲尖叫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