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一時沒注意,被惡犬帶倒了,惶恐極了的她拚命胡亂拍打著惡犬腦袋,同時向男人尖聲呼救:「啊——救命啊!」
沒聽到男人制止的聲音,只聽得惡犬的「汪汪」叫聲,竟然向她張開大嘴,妄圖撕咬她!
符箏箏騰出一隻手猛地向惡犬腦袋上擊去,又竭力一推,將惡犬從身上推開,掙扎著要爬向男人那邊,就在這瞬間,她分明聽到男人低語了聲:「黑虎!上!」
符箏箏大驚,來不及回頭,就感覺到那條惡犬再次向她撲過來,她在地上打了個滾,讓它撲了個空,那鋒利的狗牙與她的臉擦邊而過,將一抹粘粘的液體甩到了她的臉上。
符箏箏顧不上擦,趁惡犬還未反撲之際,她一個鯉魚飛躍,往枴杖那邊撲過去,男人見狀想把枴杖踢開,還好符箏箏動作快,一腳踢在了男人的小腿上,男人抱著腿鬼叫起來。
惡犬見主人受了傷,叫得更響了,凶神惡煞地再次沖符箏箏撲過來。
已經拿起了枴杖的符箏箏緊握枴杖腿部,用力全力向惡犬劈過去,只聽見惡犬一聲嗷叫,腦袋就開了花,那腥血濺了符箏箏一身。
「黑虎——」
「爹地我好怕——」
符箏箏耳邊全然聽不到聲音,甚至沒有感覺到自己雙手的顫抖,她全身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被符箏箏擊中的惡犬瞬間瘋狂起來,狂衝向符箏箏胡亂撕咬著,厚厚的衣服都被咬破了的符箏箏驚恐至極,不斷地揮動著枴杖極力往惡犬身上劈去。
一下,兩下,三下……
她不知道劈了多少下,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劈在惡犬身上,只感覺到一股股噁心的粘液迸濺了她一臉一身,讓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黑虎回來!回來!」是男人急急地命令聲。
「臭女人,我家黑虎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你竟然把它打成這樣!你太沒人性了!」
驚惶未定的符箏箏聽著男人這樣說,用破爛不堪的衣袖擦了擦眼睛,才發現那條惡犬正趴在男人腳下低聲哀嚎著,全身血淋淋的樣子讓符箏箏也嚇傻了。
那是她打的嗎?符箏箏看看自己手中被一片血紅的枴杖,驚叫著扔到了一邊。
雖然出身警校,也經過不少的訓練,可是這麼真真切切與一隻這麼大的動物進行殊死搏鬥,還將它打個頭破血流,她真的是第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是它要咬我!」符箏箏惶恐地將滿是腥血的手往身上擦,卻怎麼都擦不乾淨。
「臭女人!你傷了我心愛的黑虎還狡辯?我不會放過你的!」面露凶光的男人起身向符箏箏逼近,同時一隻手往胸口摸去。
「我不是存心的!」符箏箏搖著手解釋,可看到男人的樣子她知道解釋無用,她不確定男人身上有沒有刀,轉個身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往韓思齊家的方向跑去。
「站住!」
感覺到男人在背後追,她跑得更快了,腳也更痛了。
韓思齊!
她看到了韓思齊正在不遠處左顧右盼,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趕忙呼救。
「啊——」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說話聲都發不出來了!
韓思齊聽到動靜轉眼過來,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血人向他這邊撲過來!
若不是看到她深一腳淺一腳的樣子,他根本就認不出這人是符箏箏!
「箏箏你怎麼了?」韓思齊衝上前去一把抱住她,急切發問。
「狗……狗……」符箏箏指了指後面,便暈了過去。
「箏箏!箏箏!」韓思齊顧不上看後面,抱起她就往醫院送。
因為他不能確定這些血到底是別人的還是符箏箏的,先送往醫院再說。
*
符箏箏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狗!」她驚叫聲坐起來。
「沒事了!」坐在一邊的韓思齊趕緊抱住她,他才發現她全身還在顫抖。
先前將她送到醫院,醫生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告訴他,這是被狗所傷,不過那些血不是她的血,而是狗血。而她之所以會暈倒,是受驚過度加上耗盡心力所致,只需要休息下,不會有大礙。
略微鬆了口氣的韓思齊又奇怪起來,趕緊派人去查怎麼回事,卻被告知符箏箏有麻煩了……
看著懷中傷痕纍纍的符箏箏,韓思齊心口陣痛。
「有我在,別怕。」他輕聲安撫著她的情緒。
符箏箏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來到了醫院!
抬頭看著一臉關切的韓思齊,她做了多次深呼吸,極力穩定自己的狀態。
沒想到這麼短短不到兩天的時候,她竟然來了醫院三次!
她是在走霉運?
「箏箏,你能不能和我講講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思齊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想到那場人狗大戰,符箏箏全身一顫,後怕至極。
她不是膽小軟弱的人,也不是怕死的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膽戰心驚!
她不能出事啊!她死了她的符星怎麼辦?
他還那麼小!他不能沒有媽咪!
都怪韓思齊,如果他不將她帶到這裡,她就不會遇到惡犬!
「箏箏?」韓思齊只道是符箏箏嚇傻了,將她摟得更緊了,「好了別想了,過去就過去了。」
等她緩過勁了再問吧。
符箏箏覺得全身痛得厲害,也沒有什麼氣力,卻慢慢推開了他,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聲:「韓思齊,你放我和符星走吧。」
「不行!」韓思齊一口拒絕。
符箏箏一改平常對他的大吼大叫,仍是輕輕地說道:「這種層出不窮的狀況讓我很累。」
「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很累。」
對於那好好地就攻擊她的惡犬,還有那個男人低語的那聲「黑虎,上」,她怎麼會聽不出來這是有人蓄意要害她呢?
她根本不用去追究這是誰做的,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
她不想成為他遊戲世界裡的犧牲品,她的犧牲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她眼前最想做的,就是保全自己與符星。
現在受傷的是她,以後呢?符星他那麼小,他受不住的!
韓思齊不會懂她心裡的恐慌。
韓思齊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她,起身出門。
喬可人的電話?符箏箏自嘲似地笑笑。
不多時,韓思齊又進來了:「醫生說你都是小擦傷,可以回去調養。」
「回去?」腦中再晃過那血淋淋的場面,符箏箏一頓。
「嗯,你已經打過狂犬疫苗了,後面的我會定時帶你過來打。」韓思齊說著已經抱起了符箏箏,「你的腳扭傷本來就沒好,今天這麼一折騰,又加重了,這幾天就在家裡好好呆著,哪也不要去。」
符箏箏沒再說什麼,任由他抱著出去。
他是關心她的,她暈倒前看到了他看她時眼神。
可就是因為他的關心,才導致這一切慘劇的發生?令她時時刻刻走到刀尖上的關心,她不想要!
她以為韓思齊帶她回那棟別墅,誰知竟然將她又帶回了佳業花園的家。
看到廚房裡有人忙碌,她的心情終於好了些,喊了句:「陳姨!」
「陳姨回去了,那是李紅。」韓思齊將她放到沙發上。
回去了?符箏箏馬上明白過來,陳姨肯定被韓思齊安排照顧符星去了,符星可就與自己、韓思齊和陳巧蘭三個人親。
符箏箏心裡倒是安慰了一些,她也只放心陳巧蘭照顧符星。
「想吃什麼就讓李嬸做。」韓思齊話剛說完,電話又進來了,他皺了皺眉,接通後說了句「呆會兒再說」就掛了。
符箏箏裝著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看著電視屏幕。
韓思齊將一個袋子放到茶几上,將裡面的藥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符箏箏面前:「這些消炎藥得按時吃,這種一天三次,吃……」
見符箏箏沒認真聽,他便頓住了聲音,摸出一隻筆在每個盒子上寫上用劑用量,起身又去廚房與李紅低語了幾句才出來,看了看符箏箏,將一部新手機放到她面前,「我出去辦點事,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便出去了。
走進電梯,他才掏出手機來拔通個號碼。
「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保安報了警,狗主人被帶到警局去問了話,他竟然說符小姐精神有問題,說她當時搶他女兒抱,他不想讓她抱,她竟然還打了他,他的狗護主心切,差點被她打死。他就是一個勁地要求給符小姐做精神鑒定。」
「胡說八道!」
「我也知道他亂說的,我怕讓符小姐受奔波之苦,想給點錢私了,但是他不肯。」
「誰說了要私了?」韓思齊冷哼了聲,「我們陪他好好玩。」
他的女人是這麼好欺負的?
這次就算打不到大老虎,也得狠狠地敲敲山,把這隻老虎震一震。
收起手機,冷笑了聲,他走出了電梯,逕直上車離開。
等韓思齊的車子離開後,一個男人從一棵樹後閃了出來,快速往電梯那邊走去。
這時符箏箏正目光複雜地看著桌上的藥和手機,神色有些複雜,靠著沙發默歎了口氣。
「符小姐,您想吃點什麼?我給您做。」李紅站在符箏箏身邊輕聲問道。
「隨便。」
「那……」就在這時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