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碎成渣了,猛地甩了幾下手,都沒甩開,她突然低下頭,快速撩開他的衣袖,一口就咬了下去。
感覺韓思齊的手微微抖了下,卻沒有縮回,符箏箏只道不痛,加大了齒間力度,直到震耳的敲門聲及符星的哭喊聲響起,才讓她鬆開了牙齒。
「爹地!媽咪!你們不要吵架!你們快開門啊!爹地!媽咪!」
符箏箏抬眼恨恨地怒視著韓思齊,卻沒有動身去開門。
這樣的劍拔弩張,讓符星進來只會更嚇著他。
沒想到韓思齊卻邁開了腳步往門口走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他將袖子往下一捋,瞬間蓋住了血漬斑斑的胳膊。
一打開門,就看到符星與陳巧蘭站在門口,陳巧蘭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一臉擔心地看著屋裡,符星見到韓思齊,哇地一聲哭得更響了:「爹地,媽咪,你們不要吵架!星星好怕!」
「我們沒有吵架,爹地逗媽咪玩。」韓思齊微微彎腰,將符星抱起來擦眼淚,柔聲安慰道。
符星淚眼向符箏箏箏求證,符箏箏看著抽噎著的兒子一陣心疼,趕緊點頭。
陳巧蘭這才大鬆了口氣,看了看他們的神色,向符星拍了拍手道:「星星,爹地和媽咪還有話要說,奶奶帶你去吃雞蛋羹。」
韓思齊很溫和地親了親符星的臉,柔聲說道:「聰明的寶寶都愛吃雞蛋羹,乖,爹地媽咪說完話就去陪你玩,好不好?」
符星哽咽著點點頭,鬆開了摟著韓思齊脖子的手。
陳巧蘭抱著符星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一時間房間就又是兩個人了,沒有了爭執聲,站在離韓思齊有一段距離的符箏箏將臉別向一邊,隱忍的怒火在胸腔裡燒得旺旺的。
感覺到韓思齊的靠近,符箏箏並沒有抬眼轉頭,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新一輪的「發威」。
韓思齊突然一伸手,符箏箏下意識地要伸手劈開他的手,誰知他卻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
她掙扎了下,換來的是他加大力度的摟緊。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離開!」霸道的話語從頭頂傳來。
符箏箏全身一滯,腦中飄過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小芙,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我不許你離開!」
還記得那一個清晨,她一覺醒來,看到自己與念昔赤身相對,看到床上那盛開的殷紅,她呆了,羞愧至極。
就在她胡亂套上衣服的時候,念昔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對她說了這句話。
雖然她不知道看著單純的念昔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念昔眼中對她的眷戀與癡迷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她知道念昔很孤單寂寞,她也捨不得他,可是當時的她根本沒有想太多,只想著先逃離下眼前的危機。
「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她笑著安撫他。
「小芙,我等你!我等你回來!」看著一臉堅定的念昔,她轉身跑了出去。
當李明的手下將她截住的那一刻,她以為她必死無疑,腦中閃過念昔堅定的眼神,她後悔了,後悔沒留在念昔身邊陪著他。
如果時間能倒退……
「箏箏……」韓思齊聽著懷中女人隱忍的啜泣聲,心胸陣陣揪痛,聲音竟無意識到放柔了。
緊咬牙關,任由淚水下滑的符箏箏,反手抱住他的後背,緊握的拳頭卻一下一下地捶在他的後背,咚咚作響。
韓思齊任由她發洩,許久才鬆開她,低聲質問:「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有了星星又為什麼不來找我?」
符箏箏終於抬起淚水鏈鏈的雙目,顫聲求證:「你真的是念昔?你真的記起來以前的事了嗎?」
韓思齊微微搖頭,敲了敲腦門,一臉痛苦:「很多記憶似乎就在大腦中,可是每次認真去想了,頭就痛得厲害,那隱約可見的影子也就會瞬間消失。」
符箏箏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他有頭痛的毛病她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以前也不會經常去找李曉萌。
「頭痛就不想了,我講給你聽。」她輕輕地安慰,也就這麼短瞬間,她泛著寒意的心便被捂暖了,之前他所有惡毒嘲諷的話她都找到了可以原諒的借口。
兩人坐下,符箏箏將思緒延開,細細地講述著他們的相遇以及她的離開。
「我一從警局出來,先後去找過你好多回,卻始終找不到你,後來你家附近也被拆得七零八落。那個時候我也不諳人事,發現懷孕時已經四個多月了,父母發現後逼著要我拿掉,可是每次想到你,我又不忍心,一猶豫就錯過了最佳的人流時機。我休了學,在哥哥的幫助下把符星生了下來,也不肯把符星送給別人,父母一氣之下將我趕出了家門。還好有哥哥的幫助,我帶著符星才得以維持生計。」
講這些的時候,符箏箏臉上是含著笑意的。
是的,無論多苦多難,只要看到符星,她就從來想過後悔一詞。
韓思齊輕輕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柔聲問道:「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帶星星來b市?也許你早幾年來,我們就可以早一些碰上。」
符箏箏頓了頓才回答:「生下符星後,在哥哥的幫助下,我又繼續念了書,直到去年畢業。再說以前也怕李明手下報復,想著現在也過去這麼多年了,應該沒有會再記起這件事,我才帶著符星來b市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巧,竟然發生了符星買爹地這樣的事。」
雖然極致情動時刻,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隱去了一切不必要講的事。
「這就叫父子連心吧,如果不是星星,我們的相遇只怕又要延長很久的時間。」韓思齊笑笑,突然又變了臉色,撫著她的雙肩很嚴肅地出聲,「以後你不許再和別的男人玩曖昧,我二哥也不行!」
「我和你二哥真的沒什麼!」符箏箏急急地再一次解釋。
「我相信你!」韓思齊說罷,將符箏箏再一次擁入懷中,「但是我還是會吃醋!」
「嗯。」符箏箏反手抱住了他,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這夢中預演過無數次的場景。
突然她猛地推開了他。
「怎麼了?」韓思齊眼裡滿是疑惑。
她摸索著將他的手拉過來,撩開衣袖,看到一口牙印的手臂上已經乾涸了的血漬,她心疼不已。
「很痛吧?」她輕撫過自己咬過的地方,很懊惱自己的狠心。
韓思齊將另一隻手伸到她的面前:「我不介意你在我全身都佈滿牙印,打上你獨有的標籤。」
「討厭!」符箏箏嗔怪道,「你是受虐狂嗎?我要是真咬遍你全身,你還不得失血過多而……」
竟然到自己說的話不吉利,符箏箏趕緊住了口。
誰知韓思齊卻很不以為然地接上了她的話:「被你咬得失血過多而死也是幸福的。」
「呸!不要亂說!我這麼年輕,還沒活夠呢!」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就會殉情了?」
「胡說!我才沒說要為你殉情!」符箏箏惱怒地往他胳膊上掐了把。
「哎喲!」
聽得韓思齊輕呼,符箏箏發現自己掐的地方正是之前自己咬的地方,很是心痛,趕緊抓起他的胳膊吹了又吹,摸了又摸。
「箏箏……」
「嗯?」
「你今天和我講了這麼多,我隱約記起了不少事,但是還有很多記不起來。」
「只要記得我們以前在一起開心的日子就夠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幫你慢慢恢復些記憶。」
「可是我也不記得我們是怎麼樣在一起造出星星的,要不你帶我演練一下?」
看清了韓思齊眼中的壞笑,符箏箏腦中迅速閃過平安夜的那一晚,驀地紅了臉,嬌嗔了句:「討厭!」
「討厭?」韓思齊一腿壓在符箏箏腿上,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聽說女人口裡說討厭的時候,心裡說的都是喜歡。」
「討——」符箏箏趕緊噤聲。
「想向我討什麼?說吧,我盡量滿足你。」韓思齊輕咬著她的耳垂,極盡親暱之態。
耳根都滾燙的符箏箏扭動著身子,輕喝道:「快下去!」
「難道不是快進去?」
韓思齊邪魅一笑,雙唇覆了上去,一隻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
陣陣麻酥的感覺瞬間襲遍符箏箏全身,她想阻止他的每一步動作,卻發現自己全身已然麻麻的,無動彈之力,只能含糊出聲:「不要——」
這如同吟唱般的聲音反而刺激了韓思齊的興致,他撩起她的衣服,一步一步引領著她,全身微顫的她唇齒間竟不由自主地溢出一聲聲輕吟。
這個場景,曾經只有在夢中經歷過,此刻她的不抗拒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就因為他是她的念昔,一刻都沒有將他忘卻的念昔。
在她沉迷之時,韓思齊瘖啞著嗓音說了句:「我來了。」
天不知何地暗了下來,昏暗中的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糾纏不休……
*
一番酣暢淋漓後,兩人穿戴整齊出房門,發現陳巧蘭已經帶著符星睡了,飯菜溫著。
符箏箏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兩人隨意吃了些東西,韓思齊便起身要離開。
「那個,天這麼晚了……」
韓思齊俊眉一挑:「還沒餵飽你?」
「不是不是……」符箏箏語結,她明明只是想說晚上行車不安全。
韓思齊撫拍拍她的臉,柔聲笑道:「我還有事沒處理完,明天我再來。」
明天我再來……
符箏箏聽著這句話感覺彆扭極了。
將韓思齊送進電梯,符箏箏才轉身回屋。
韓思齊看著電梯門關上,低頭掏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要你查的資料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