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睜開眼睛,她迅速起身門了門,進來的卻是陳巧蘭。
陳巧蘭見符箏箏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嚇一大跳。
符箏箏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解釋:「我,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哪會有什麼壞人。」陳巧蘭笑著走到符星身邊,一臉慈祥地看著呼吸均勻的符星,「星星昨天說想吃黑米粥,我煮好了,上來看看他起來沒有。這小懶豬,睡得可真香。」
符箏箏看看表,才發現竟然已經七點了,連忙叫醒符星。
「就讓他多睡會吧。」陳巧蘭的話還沒說完,符星已經睜開了眼睛。
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符星甜甜地叫了聲:「陳奶奶好。」
「哎,好。星星真乖。」陳巧蘭輕撫著符星的小臉蛋開心地笑著。
等符箏箏從洗漱間裡出來的時候,陳巧蘭已經帶著符星下去了。
符箏箏換好衣服後,拿著包也下樓了。
吃過早餐後,她帶著符星去幼兒園辦退園手續。
母子倆來到幼兒園,發現幼兒園裡沒有平日喧鬧的場景,只有園長和一個穿制服的警務人員站在小操場上指指點點。
符箏箏心頭一驚:莫非幼兒園發生了什麼事故?
「媽咪,有警察哦!」符星很歡快地叫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符箏箏有意無意的熏陶,符星從小對警察就特別有好感。
「噓——」只是還沒等符箏箏示意,小操場上的兩人已經聽見了,回頭看著他們。
園長有些奇怪地問道:「符星媽媽,你今天怎麼來了?」
符箏箏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怪不得沒有一個小朋友來幼兒園。
園長見符星一直好奇地盯著身邊穿制服的人看,便笑著解釋道:「季警官負責我們幼兒園這一片的安全,今天是例行檢查。」
符箏箏對季警官微笑,只是馬上她就呆住了。
這個季警官竟然是季慕賢,他一身警服讓她的記憶瞬間清晰——他就是六年前救她的那個警察!
難怪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一種熟悉感,只不過起初那幾次的見面場合不對,以至於她在腦中中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個壞人,壓根兒就沒往好的方面想。
不過雖說是救命恩人,可是她對於他卻沒有多少好感。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心裡怪著季慕賢,當年就是他以保護自己安全為由,一直不讓她和外界有聯繫,以致她錯過了念昔。
她不止百次地想過,如果她能早一些出來找念昔,她的一切境遇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那個時候她哭著求過季慕賢很多次,可是每次都被他斷然拒絕。
當她回去找不到念昔的時候,她怒了,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季慕賢身上,還找到局長狠告了他一狀。
不過話也說回來,記得六年前他就挺雷厲風行耀武揚威的樣子,倒是沒想到六年後竟然淪為了一個小小的片警,想著她心裡又有些痛快。
季慕賢並沒有認出符箏箏,但是她臉上瞬變的表情讓他有些疑問,不過當他看到小符星時,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你兒子?」
不待符箏箏回答,符星已經搶了先:「警察叔叔好,我叫符星,這是我媽咪。」
季慕賢走到符星面前蹲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又認真地問道:「符星,你今年幾歲?」
「我馬上就六歲了。」其實他也就多歲多,可是他從來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小孩子。
季慕賢略微一思量,沉吟道:「六歲……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啊,我真的馬上六歲!不信你問我媽咪。」符星猛地拉了拉符箏箏的衣角,將符箏箏的思緒打斷。
符箏箏心不在焉地點著頭。
季慕賢也沒看符箏箏,只是摸著符星的頭笑道:「叔叔信你。」
園長見季慕賢這麼溫和的樣子,跟著笑了起來:「季警官,看來你也很喜歡小孩子。」
符星馬上不認同園長的話:「警察叔叔不是喜歡所有的小孩子,只是喜歡像符星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對不對呀?警察叔叔?」
「哈哈。對。」季慕賢再次大笑了起來。
符星這一下子更得瑟了,拂開媽咪的手,跑到季慕賢身邊問這問那起來。
符箏箏想起自己的正事,也不去管符星,把園長招到一邊:「園長,我想給符星辦退園手續,你看今天可以嗎?」
園長馬上緊張地問道:「為什麼要退園?是不是幼兒園哪裡做得不好?」
「不是不是,」符箏箏趕緊搖手解釋,「是我個人的原因,幼兒園很好,真的。」
園長這才放心,不過有些歉意地說道:「幼兒園雙休都不辦退園手續的,明天行嗎?明天一早我就讓人給你辦。」
「可是我現在急著要走。園長媽媽你看能不能幫著行個方便?」
園長見符箏箏很著急的樣子,想了想說道:「星星是李老師班上的,我去叫李老師過來給我個小結吧。」
「謝謝園長。」符箏箏很高興,見園長去打電話了,便轉身走到符星身邊來。
「媽咪,警察叔叔好厲害哦。」符星很是興高采烈。
符箏箏瞟了瞟季慕賢,一臉的寒意。
「符小姐,我們以前在哪裡見過?」季慕賢硬下頭皮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讓他糾結了很久,無果。
符箏箏知道他說的「以前」是指在遊樂場見到他之前,不過她卻假裝沒聽懂:「季警官真是貴人多忘事。」
見符箏箏的語氣很冷,季慕賢也沒有多問,沖符星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警察叔叔再見。」符星脆聲回應。
符箏箏看著季慕賢的背影若有所思,她隱隱覺得季慕賢那天追周兵並不像他說的只是為了討債那麼簡單。
「咦,季警官走了?他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從辦公室出來的園長自語道,又扭頭對符箏箏說道,「李老師馬上就來,符星媽媽你等一會兒。」
「沒事,麻煩園長了。」已經看不到季慕賢的身影了,符箏箏方收回目光,輕笑著。
不一會兒,李曉萌真的急匆匆地趕來了,與園長一起幫符星辦了退園手續。
符箏箏與符星回到韓思齊的別院的時候,將近十點鐘了。
她剛剛踏進院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韓思齊的車子竟然霸氣地停在院子正中間。
這傢伙,越來越懶了,車子都不停進車庫裡。
符箏箏剛剛腹誹完,馬上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進門就看到了韓思齊站在客廳。
「回來了?」陳巧蘭笑著迎了上來。
「嗯。」符箏箏一邊應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往客廳瞟去。
符星也發現了韓思齊,瞬間雀躍起來,只是剛喊了個「爹」字,馬上又洩氣了,語調轉為了「韓叔叔」。
一聲「韓叔叔」讓本來就陰鬱著臉色的韓思齊驀地大變,那噴著火焰的目光直刷刷地射向符箏箏。
陳巧蘭見情況不對,連忙強將符星抱上了樓。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就剩下了兩個人,除了滴答的鐘聲,氣氛靜得有些滲人。
「想走?」冰冷的聲音在空間迴盪,讓客廳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度。
半小時前,他先後接到陳巧蘭與李曉萌的電話,一個是說符箏箏用箱子裝了一箱衣服,好像要搬走的樣子,一個是說符箏箏給符星辦了退園手續。
而她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他馬不停蹄地趕到家,就看到了她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銀行卡和現金。
見符箏箏無話,韓思齊欺近一步,一字一頓出聲:「沒有我的允許,你敢走?」
符箏箏本來有些不安,不過見他態度這樣強,也不由得惱了:「腳是我的,願不願走是我的事。」
「你的事?」韓思齊冷哼道,「別忘了這一個月你都是我的人。」
「保姆!」符箏箏一糾正完就後悔了。
「很好。自己去數一個月還有幾天。」
「我已經被開除了,憑什麼還要當你的保姆?我現在是自由身。」
韓思齊半垂下眼簾瞟視著她,很是不屑:「你欠偉韓的債你還清了?還有徐雁的。」
符箏箏有些洩氣,也很氣惱:「你又要開除我,又不讓我離開這裡,你到底想怎麼樣!」
「在這一個月裡,你能不能離開只有我說了才算。」
「憑什麼!」
「就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是你的債主,我的要求你就必須得做到。」
「你這是霸王條款!」符箏箏氣急敗壞地要甩開被他拽著的胳膊。
冤家!我頭世欠你的!
「還有,」韓思齊的手沒有松,無視她的神色,「我和星星之間的協議一直有用,你沒有權力讓他叫我叔叔。」
一提到符星,符箏箏就想起了昨晚孩子所受的委屈,她瞬間爆發:「韓思齊,我從來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這麼自私的人!你就只顧著讓你自己高興,你想過別人的感受嗎?你知道你昨晚對符星那麼冷漠他有多傷心嗎?你知道他哭了多久嗎?」
韓思齊一直泛著冷意的眸子裡顯出一絲複雜,不過轉瞬即逝,他沒有再說話,而上往樓上走去。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符箏箏也跟了上去。
一時間,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
這時,未關的大門口閃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