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神情是十分淡漠,他望著阮慕寒道,「真沒想到你居然背棄自己的家族,千里迢迢的帶著她來明國。」
阮慕寒目光冰冷,抬起頭看著他,「這個世上總有你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你離開她,只是因為有你覺得比她更重要的東西,而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只有她一個人。」
顧離微微一怔,抬起頭瞇起鳳眸凝視著他,良久沒有說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才微微莞爾,「或許吧,不過你在她身邊也好。」
阮慕寒疑惑的凝視著他,微微一愣,良久才瞇起眼眸道,「為什麼當初你要放棄她?你名明知道她的心裡只有你。」
顧離面上一副自然,手卻緊緊的攢成一團,望著阮慕寒神秘莫測的一笑,「好好對她吧。」
阮慕寒心頭一愣,他瞧見顧離的神色,不由得起了幾分懷疑,「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明白。」
「這個世上你不明白的事有很多。」顧離抬起黑眸望向他,神色露出一絲淡漠,「方纔你不說也說了嗎?因為在我心目中,還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必多問了。」
阮慕寒沒有說下去,他的臉色微微一沉,見到顧離眸中凌厲耳朵神色,幽深漸漸退去,閃過一絲無奈,他沉沉歎了一聲,「罷了。」
阮慕寒眼中閃過一絲犀利,「這次的事是你設計的嗎?」
顧離一愣,眸中露出凜然,「不是。」他決絕的說道,「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知道到底誰設計了這場局要對付南宮家,不過定安王的敵人很多,要設計陷害他的人實在是數不勝數。」
阮慕寒神情十分冰冷,「一直以來你都知道染傾是定安王的女兒,你回到明國,是為了故意將她引來,然後借用我的口讓她知道她的身世嗎?」阮慕寒自嘲的冷笑了一聲,「你兜兜轉轉這麼大的圈子,就是為了讓她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給她一點安慰,對嗎?」
顧離波瀾不驚的眼底什麼也沒有,面容慢慢變得幽冷起來,他沒有說話,只聽阮慕寒繼續說道,「你既然這麼愛她,為什麼又要讓她恨你?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可以帶她遠走高飛,我曾經以為你什麼都不在乎,你頂天立地,可是沒想到你跟陸紜赫都是一類的人。」
顧離神色平靜,墨色眼眸裡依舊淡漠,他回頭睨視著阮慕寒,眸子裡似有戾氣,一字一頓的道,「無論你怎麼想。」
阮慕寒抬起頭望向皇城,長歎一聲,「她進宮的那段日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她,誰知你居然在她最相信你的時候深深的給了她一刀,楚雲離。」
顧離抬起頭,眸光淡然,望向遠方的皇城,「現在一切都已經不能停止了,你明白嗎?」
他回頭望向阮慕寒,神色淡然的往前走,阮慕寒睨視著他的背影,他隱隱感覺,在顧離身上有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到底真相是什麼。
此時染傾已經進入了內宮,她此番是請旨求見皇后娘娘,大慶公主千金之軀,入了宮一點是在皇后的居所,宛若嫣這個女人深不可測,而且心思詭譎扭曲,她想起上次皇后抓破了那個女刺客的臉,她眼底極端狠辣歹毒的神色,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她被女官帶到了花園,這時候皇后正與大慶公主在御花園中散步,迴廊廊腰縵回,一派生機盎然,御花園繁花似錦,四季如春,遠遠望去,只見兩個俏麗的女子穿過其中。
一襲霞衣鳳冠,頭上明珠閃爍的自然是皇后無疑,她側面驚艷絕俗,完全不像是四十多歲的女人,與身旁站著的安平簡直如姐妹,她渾身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皮膚通透如雪,膚白如玉。
染傾笑意溫柔寡淡的上前,望著皇后施了一禮,「臣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微微一笑,平淡的神色便沒有任何驚異,波瀾不驚的勾起薄唇,「原來是南宮小姐,你今日這麼早前來,所謂何事?」
染傾目光落在安平身上,淡淡笑道,「臣女今日是為了兄長之事前來,向公主殿下請罪。」
皇后冷哼一聲,彷彿覺得十分滑稽,十分漠然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她,哼笑道,「南宮小姐,令兄之事本宮也聽說了,如今公主殿下受了天大的委屈,人也已經交給京兆尹處置,這件事關係到公主殿下的名聲,可不能草草了事。」
染傾抬起頭不卑不亢的直視著皇后,最後又將目光落在了安平身上,饒有意思的笑道,「公主殿下,臣女不知道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安平不明所以的俯視著看著她,心中掠過一絲驚異,這個女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她委屈的眸光中泛著淚,拿著帕子掩面抽泣,「南宮小姐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染傾心道安平這做戲果然逼真,她抬起頭目光冰冷的直視著安平,「公主殿下,如今這件事旁人都以為是我四哥夜闖驛館輕薄公主殿下您,但是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還要請公主殿下說明,只是我想公主殿下您一定不想回憶此事,所以,臣女只是想告訴公主殿下一句,事已至此!適可而止!」
她最後幾個字一字一字的從朱唇中吐了出來,安平是聰明人,當然知道自己的話的意思,況且她的名聲已經毀於一旦,再如何也是嫁不了旁人了,倒不如嫁給南宮四公子好。
安平一直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垂淚,皇后瞧出了端倪,心中掠過一絲驚異,抬起頭冷冷冷笑道,「南宮小姐,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提醒公主殿下要識時務嗎?」
她三言兩句就將染傾的心思說破,染傾幽靜的眸子裡浮動著光暈淡淡笑道,「皇后娘娘怎麼說都行,總之染傾的意思希望皇后娘娘與公主殿下明白,我們南宮家並不是好陷害的,若是被染傾知道誰是幕後嫁禍之人,一定會追究到底。」
染傾沒有說完,就已經站起身,她望著安平,笑容中透著幾分冷意,她看向皇后,皇后平靜的神色沒有任何波瀾,她一直盯著她,不肯放過她的任何一個神情變化,皇后慢悠悠的冷笑道,「好啊,真是好一個南宮染傾。」
染傾不卑不亢的揚起唇瓣,語氣平靜,「皇后娘娘,臣女並未有任何得罪娘娘的地方,上輩人的恩怨,還請娘娘不要牽連我們下輩。」
染傾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上次宴會上的事,都是因為皇后咄咄逼人,她一直將自己事做眼中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得不到任何的愛,她從小愛慕的人,棄她而去喜歡上了另一個女人,她的丈夫也深愛那個女人,對於高高在上的宛若嫣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諷刺,更可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