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秋此刻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抬起頭死死的盯著這個南宮小姐,簡直不敢相信,她為什麼會洞悉一切?她目瞪口呆的直視著染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染傾說的話已經得到了證實。
染傾瑩然的美眸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隨即一聲冷笑,低聲道,「看來我說的沒有錯,當年冷月萱是皇后封的太子妃,只可惜那位太子妃喜歡的並不是太子本人,而是我敦厚老實的三個南宮靖……」
南宮靖跪在人群之中,不由得身子一抖,無奈扁了扁嘴,心中無奈的很,這個妹妹真是,居然將這件事給抖了出來,難保太子不會更加怨恨他們定安王府。
染傾淡淡一笑,平靜無瀾的眼底瞧不出任何神情變化,「我聽聞湘妃娘娘是大病一場,久病不愈而死,聽聞當初娘娘大病是因為滑胎導致,自從娘娘小產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而娘娘之所以滑胎的原因,正是因為當年一場宴會之中,她不小心觸怒了我母親也就是王妃……」
染傾說到此處不禁停頓了下來,略有深意的彎起美眸,湘妃是為什麼滑胎,她心裡很清楚,早在她進入定安王府,就將後宮之事摸得一清二楚。
染傾仔細瞧見皇后的臉色微微一沉,染傾心中明白,當日湘妃就是撞見了皇帝對王妃情難割捨,所以才會郁氣難舒,導致小產,這件事是宮中的忌諱,一般無人敢提。
大殿陷入了一片沉寂,皇帝一聲不吭,眉頭卻皺的老高,過了半響才冷冷一笑,「繼續說下去。」
染傾福了福身子,回頭看向冷寒秋,繼續道,「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嗎?這件事跟我們定安王府有什麼關係,是誰故意將此事透露給你的?」
她知道這個冷寒秋既然肯冒險進宮,顯然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想必也是個性情中人,冷寒秋秀眉微蹙,猶豫了片刻,斬釘截鐵道,「不!是你定安王府害死的我的姐姐們,難道不是南宮靖始亂終棄,所以才讓二姐含恨嫁給太子,最後南宮靖又想要跟她重歸於好,姐姐最後被活生生的逼死的,還有大姐的孩子,為什麼會……」
南宮靖按捺不住,抬起頭反駁了一句,「我根本從來沒有喜歡過冷月萱,原本是她一廂情願,後來她嫁人之後,也將這些感情放下了,她是怎麼死的,當然要問問太子殿下了……」
太子臉色一沉,冰冷的目光望著他,冷聲道,「南宮靖,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索性跟太子撕破了臉,南宮靖也不怕把這件事說開了,他毫不畏懼的回了太子一眼,冷笑了一聲,「這件事我想太子心知肚明吧,當初太子妃心中鬱結難解,不正是因為備受太子冷落,太子不僅拿我與她之間的陳年舊事羞辱她,而且娶了多房側妃小姐,太子妃正是因為這些事才會鬱鬱寡歡,最後一病不起……」
染傾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她冷冷一笑,繼續對冷寒秋說,「這件事確實怪不得我三哥,是有人刻意將這件事添油加醋的說給你聽的。」
冷寒秋身子一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她目瞪口呆的望著染傾,困惑道,「你……你說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想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們定安王府與你們冷家的恩怨,你大姐冷湘寧小產之事根本與我母親毫無關係,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此言一出,所有人不得不隨眾點頭,畢竟,定安王的勢力影響太大,而皇帝與王妃的事,也是宮中禁忌,沒有人會挑選這個時候說出反對的話,否則就是承認皇帝與定安王妃的私情。
顧離深眸一凝,薄唇微微揚起,染傾果然聰明,她分明知道沒有人敢反駁,所以才讓所有人為她作證,湘妃滑胎不關王妃的事,若是跟王妃有關,也就是坐實了皇上對王妃的情意,沒有人會對她的話質疑,因為根本沒人敢提及此事。
染傾勾起嬌艷的紅唇,上揚一絲清冷的弧度,「冷小姐,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蓄意要陷害我們定安王府的人今天就在我們之中。」
冷寒秋目光呆滯,滿臉都是鮮血,蜿蜒的血液滴落在血泊之中,她清麗脫俗的面孔上偷著無法言喻的痛楚,倔強的側過了頭。
皇后正襟站在一旁,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斂,她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南宮小姐,笑容中帶著幾分欣賞的味道。
染傾換換抬起水袖,輕輕一笑,「這個人權力很大,又妄想著靠著她的軌跡瞞天過海,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話裡賣弄著關子,忽然詭異的一笑,揚起手指著柳如煙的方向,「這個人就是你們柳家的小姐,柳清如。」
柳如煙頓時如同雷擊,渾身的毫毛都豎立起來,她直勾勾的盯著染傾,與她對視,目光見流露出絲絲錯愕,驚恐的幾乎尖叫起來,尖銳的嗓音劃破了大殿,「南宮小姐,你胡說八道什麼?」
染傾表面上笑的異常溫柔,而是步步朝著柳如煙走去,「柳小姐,你的妹妹柳清如自己服下了毒藥,還想嫁禍我。」她轉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冷小姐雖然沒有說到底是誰假傳消息,但是……」
她揚起手直指著柳如煙的眼睛,似笑非笑的仰起頭,「柳小姐,柳清如小姐從小就是左撇子,左撇子的人寫字都有一個毛病,就是有些不好的陋習會落在字中,這個信箋就是最好的證據,她是出自你柳家三小姐柳清如之手!」
她此話一出,秦國公老爺坐不住了,堂堂一個國公小姐,居然費了這麼大的力想要將南宮染傾置於死地,他抬起頭連忙向皇帝拱手道,「皇上明鑒,小女絕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況且小女身中劇毒,小女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國公爺錯了。」染傾冷眉一挑,「柳三小姐確實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賭注,為什麼她的杯壁上會有烏頭毒藥,那是她自己給自己下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下毒的紙包還在自己身上……」
染傾冷冷一笑,這個柳清如的手段太過拙劣,沒想到被自己不小心看到了。
秦國公氣的渾身發抖,怒吼道,「你憑什麼污蔑我女兒買通殺手殺害皇上,你有何證據?」
「信箋就是最好的證據!」染傾指著御案上信箋,黑漆漆的眼眸滿是一望無際的冰冷,「信箋上的字跡就是柳清如親筆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