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陡然愣在原地,此刻她驚愕的美目裡充滿震驚,直勾勾的盯著上官震天,喃喃喚道,「父親!」
「你別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上官震天扶了扶長袖,甩開了安平正欲抓著他的手,「來人啊,將四小姐關進廢苑,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去探望!」
安平這才意識過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一向波瀾不驚的美眸裡湧現出源源不斷的驚慌,跪著上前,顧不得散開的髮髻,撲上前在上官震天面前磕頭,「父親,女兒是冤枉的,女兒不會做出這種事!」
突然,這個時候,上官震天一腳踹開了安平,將安平踢翻在地,指著她吼道,「你再說一句,我就將你趕出上官家!」
安平正要說出的話被哽咽在喉嚨裡,整個大堂的人都緘默不語,只聽見安平被家丁拉了出去,青雪跪在地上,身子不禁發抖。
「青雪從今日起趕出上官家,以後不得再踏入上官家一步!」上官震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命令道,青雪磕了幾個頭,感激涕零,連額頭都磕破了。
「染傾。」上官震天幽深沉重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讓染傾微微一震,徐徐起身,「你留下來,其餘的人都出去吧!」
他眼眶通紅,煩不勝煩的皺著眉頭,顯然是因為太過勞累的原因,他懨懨的揉了揉太陽穴,揮手讓眾人退下。
「不知父親有何吩咐?」染傾波瀾不驚的抬眸與他對視,她站在上官震天的面前,兩隻小手自然地蜷成一團,一直埋著頭,等候上官震天發話。
「染傾,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他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吹了吹裊裊的霧氣,忽然抬眸,一雙老練的目光盯著染傾。
「父親。」染傾不緊不慢的緩緩一笑,自信翩然,冷意逐漸的蔓延,「這件事父親不是已經有了看法嗎?父親既然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染傾,又何必多問呢!」
上官震天狡黠而深沉的目光勾起,哼笑一聲,審視著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兒,「染傾,你是我最聰明的女兒,父親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染傾低著頭,她的目光沒有任何聚焦,身子卻微微一抖,無奈的抬起頭笑道,「是嗎?染傾到是很想知道,父親一直在看著後宅的好戲一出接著一出,只是父親未免對染傾太不公平了!」
她直勾勾的盯著他,錯綜複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上官震天,怨恨至極。
「哪裡不公平了?」上官震天老辣的嘴角勾起,透著絕對的權威和不容置疑的傲氣,輕笑道。
染傾徐徐上前,清冷狡猾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上官震天道,「父親自己心裡很清楚,夫人、三姨娘還有安平是怎麼陷害染傾的,父親全部看在眼裡,卻還任憑染傾被人陷害,甚至還親自去四皇子府中演了一齣好戲,故意回來找安平的麻煩,父親應該很清楚吧,女兒確實在四皇子的府中!」
上官震天忽然大笑出聲,他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案几上,盯著染傾道,「染傾你不愧是我最聰明的女兒,沒錯,我確實知道安平故意放出消息,引你出去,然後去四皇子府,特意演了一齣好戲,不過,這一次不正也是隨了你的意思嗎?」
他饒有深意的盯著染傾一雙水眸,染傾美目輕揚,橫波顧盼,笑意連連中夾雜著幾分冷意,「是嗎?父親,那染傾是否要感謝父親利用染傾除去了夫人這個心腹大患,還是染傾要感謝父親三番幾次置我於險境!」
上官震天走了下來,他雙手自然的背立在身後,鶴顏上儘是一層層細密的皺紋,老奸巨猾的雙目彎起,打量著染傾道,「你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不然的話,就不會是我精心培養的女兒了。」
「父親。」染傾緊蹙眉心,清冷的眼神裡夾著幾分憤怒,「女兒只想問父親一句,父親故意讓女兒去四皇子府找四皇子,究竟是什麼目的?父親是計劃好的嗎?」
上官震天挑起濃眉,陰冷的目光透著詭異,「染傾,四皇子能夠看上你,那是多大的榮幸啊,四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以後登基也不是不可能,你要是嫁給他為正妃……」
「父親!」染傾惱羞成怒,不顧尊卑的怒吼一聲,上官震天驚錯的盯著她,她的神色說不出的複雜,「父親,你想將我嫁給四皇子,到底是我的榮幸,還是為了你的榮華富貴?」
她第一次這樣對上官震天說話,清澈的水眸裡漾出絕望和痛苦,只不過,她是重生而來的人,她早就經歷過人性的冷暖,染傾深吸一口氣,目光慢慢的處變不驚,「希望父親不要插手染傾的事。」
上官震天從未見過染傾這樣忤逆他,他意識到自己這次確實做的太過,可是他的心裡都是為了她好,他拍了拍染傾瘦削的肩膀,歎道,「染傾,父親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染傾並未說話,她清冷的哼笑一聲,「父親,染傾的命運不需要父親幫我安排。」
上官震天愣在原地,他目光錯雜的睨視著她,不由得輕歎一聲,「染傾,你聰明無雙,如若加入皇宮,那麼以後扶搖直上便指日可待,父親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只是希望你能夠有一個好歸宿。」
染傾嗤笑了一聲,揚起嘴角,回眸瞥了一眼上官震天,帶著無盡的嘲弄與諷刺,「父親,成為皇妃就那麼好嗎?」
他殊不知,前世的她身為紜赫後宮裡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貴妃,卻也還不是落得個冷宮淒涼,最後還被陌月折磨致死,皇妃看似榮曜無上,卻不是其後謀奪詭譎,步步為營。
「父親。」染傾面色寡淡,抬眸淺笑,淺笑輕盈的直視著上官震天,眸子裡空洞淡漠,「染傾身子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她福了福身子,正轉身朝著門前走去,卻被上官震天叫住,「染傾,你先等等!」
「父親還有什麼吩咐嗎?」染傾低著頭,面容清冷孤高,帶著讓人無法逼近的陰冷。
「你四妹雖說三番幾次的陷害你,但是她畢竟是跟十四皇子有婚約的人,你要知道分寸!」他語重心長的歎了一聲,無奈的說道。
「染傾知道!」她抬起頭,臉色沉寂的淡然無痕。
「另外,過幾日中秋佳節,按理說二品以上的官員可攜帶家眷入宮參加中秋盛宴,這段日子一來後宅不安寧,你就隨同為父一起去吧!」上官震天坐在正坐上,他撐著頭,蒼老的臉頰蒙上一層歲月賦予的沉穩和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