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惹來二小姐發這麼大的火,她不敢直視染傾犀利的目光,心想染傾不是應該跟夫人水火不容嗎?怎麼會好端端的幫夫人說話!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沉寂的毫無生氣,巧心一直低著頭,戰戰兢兢的說道,「是,二小姐教訓的是,三姨娘只是要奴婢去請了小姐過去看看!」
染傾這才徐徐的朝著門口走去,剛剛出門,果然見到夫人站在門前,衝著染傾笑道,「果然染傾還是識大體,這種賤蹄子居然敢搬弄是非,就應該丟出去亂棍打死!」
染傾不動聲色的一笑,走出了柳絮苑,想必夫人是聽到了風聲,知道三姨娘派人前來她的院子,這才趕來,如果她剛剛真聽信了巧心的話,順著說下去,那麼必然會落個忤逆夫人,勾結姨娘的罪名。
「母親,三妹妹病了,我想現在還是去看看妹妹的好!」她說著朝著雲倦的院子走去,夫人細長的眉目勾起,站在染傾前方。
到了雲倦的雲蘭苑,遠遠看去,燈火映天,染傾跟在夫人身後,走進雲蘭苑,太醫幾個黑壓壓的圍成一團,神色嚴謹,不時低聲交流幾句。
「父親。」染傾走到上官震天身邊,緊縮眉心,「三妹這是怎麼了?」
上官震天沉沉的長歎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太醫說這病來的突然,不知究竟是因何原因。」
染傾不由得蹙著眉心,面色沉重的凝視著雲倦的模樣,原本清麗可人的臉蛋,卻格外蒼白虛弱,憔悴的毫無血色,她上前探視一眼,便心裡有了數。
「父親。」安平站在人群中,她蓮步款款走出,抬起頭,眸子直視著上官震天,小心翼翼的說道,「恐怕妹妹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藥了!」
「下藥!」上官震天黑眸一挑,漠然瞥見染傾,她輕輕點頭,沉思道,「沒錯,安平聽說過一種藥,能夠讓人一天天的疲倦,最後甚至沒命!」
她波光粼粼的眸子裡充斥著憐惜,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雲倦。
染傾面無表情的看著安平,這個安平,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來指出雲倦是被人下藥,恐怕還有後招!
「怎麼這麼吵!」這個時候,六小姐如繡從門外走進來,懨懨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父親,女兒聽說三姐病了,不知道是什麼病,怎麼這麼嚴重!」
她慵懶冷漠的話,惹來上官震天不悅的目光,幽幽的投了過去,「你三姐都病成這樣了,你現在才知道過來,剛剛做什麼去了!」
如繡不緊不慢的坐在一邊,直視著上官震天,並沒有絲毫怯弱,「我剛剛從二姐的柳絮苑過來,聽說柳絮苑的小廚房走了水,幾個小廝連忙過去救火,所以才耽擱了!」
染傾聞言,轉過頭凝視著如繡,她是上官震天的小女兒,天資聰穎,卻不學無術,喜歡舞刀弄劍,染傾與她目光對視,如繡如玉晶瑩的眸子,微微瞇起一抹笑意。
「哦,是嗎?我剛剛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想到居然招惹祝融。」染傾漫不經心的低著頭,端起案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如繡嬌紅的唇畔凝固著笑意,嬌媚的諷刺道,「這還真是巧,剛剛三姐這邊出事了,二姐你那邊就走了水,我剛進門的時候聽四姐說,三姐是被人下了藥,不知道這事,跟二姐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染傾還沒說話,只是笑著凝視著如繡,見她眉眼輕輕揚起,透著詭異。
「是啊。」安平怯生生的站出來,目光驚錯而疑惑,「二姐,你的柳絮苑一向是將軍府最牢固的地方,怎麼會好端端的走水呢?」
染傾翹起唇角,雲淡風輕的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廚房走水,這種事時常都有,要是妹妹們光憑這一點,就想將三妹生病的事賴在我頭上,未免也太牽強了!」
她輕哼一聲,冷冽的目光如冰刀投向安平跟如繡。
安平輕輕望向如繡,聲音若蚊,「這事都口說無憑!」
「對啊。」如繡站起身,站在上官震天的面前,盈盈拜下,「父親,既然三姐是被人下了藥,那麼這個藥想必一定是慢性的毒藥,恐怕那下藥之人還沒來得及將毒藥銷毀,只要派人去各房各院搜查,便可查出點線索!」
染傾不由得哼笑出聲,將手中的上好陶瓷茶蓋輕輕揭開,發出清脆的聲音,氤氳的霧氣裊裊升起,染的她目光更加深邃,「妹妹這話是說的奇怪了,要是沒查出什麼線索,那麼我的小廚房又正好走水,豈不是又要賴在我的頭上!」
如繡卻不徐不疾的開口,「姐姐你怕什麼,如若姐姐什麼都沒做,你又何必擔心呢!」
染傾櫻唇劃開一抹狹長的笑意,聲音輕盈道,「我只是不希望到時候來個栽贓陷害罷了,這種不乾淨的事,府中實在太多了!」
她說吧高傲的仰起頭,並沒有任何的膽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上官震天眉頭擰緊,咳了幾聲,「好了,管家,你帶著小廝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去查,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匯報!」
如繡輕蔑的瞥了一眼染傾,嘲弄的笑意劃開,優哉游哉的開口,「這件事父親一定要好好查明真相,不能讓害三姐的人逍遙法外!」
上官震天只是橫了她一眼,微微怒道,「你要是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好好照顧你三姐,少在這裡搬弄是非!」
如繡還要說話,夫人衝著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夫人坐在雲倦的床邊,無奈的歎了聲,「真是命苦的孩子,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弄成現在這樣!」
「這還得問問母親你了!」染傾徐徐起身,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走到雲倦的身邊,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夫人,「母親,恐怕,這件事,你別誰都清楚吧!」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染傾的身上,上官震天疾步走上前,抓著染傾的袖子,「你說什麼!」
染傾輕輕抬起頭,凝視著上官震天,淺淺莞爾,「父親,家中一切事無大小,不都是母親負責的嗎?一直以來,各房各院的補品,都是由母親親自分配,不管是吃食還是穿著,都是母親一應操辦,既然三妹生病,這當然要從罪魁禍首抓起,怎麼好端端的,扯到我這個跟雲蘭苑差的最遠的柳絮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