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終於醒來了。」來人並無半點惡意,眼中溫和如水,言語間恍若春風拂面,讓人心中舒服萬分。我不好繃著一張臉對笑臉人,便也笑著回道:「多謝夫人相救了。」
「姑娘不必客氣,只是姑娘並非被我所救。姑娘昏倒在路旁,是我的夫君路過,才救了姑娘的。姑娘昏睡已有大半日了。」那婦人禮貌十足。
「那夫人可曾見過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他與我是一起的。」
「這……夫君只帶回了姑娘一人,倒是沒有見過有什麼黑衣男子。」聽到碧雲的話,我有些失落,轉念一想,墨瞳不在這裡也好,這裡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還未請教夫人?」
「我與姑娘年紀相仿,姑娘喚我碧雲便可。」一句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只是碧雲這個名字……我微微黛眉,見對方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才笑著報了自己的名諱。
「這是姑娘的藥,姑娘趁熱喝了吧。」碧雲身後的小丫頭遞給我一個藥碗,我端過,順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等涼一些我再喝吧。碧雲,我可否見見你夫君,當面表達一下我的謝意?」
碧雲好像並未發覺我的小動作一般,笑道:「這也未嘗不可,只是夫君他素來奔波勞累,如今已經歇下了,等他醒來我再與他說一說便好了。」
我笑著送走了碧雲,這才再度端起藥碗,寥寥升起的煙氣中含著淡淡的梧桐花香,我冷笑一聲,便將藥汁傾倒在桌台上的盆栽中了。
隔天,我便一個人端坐在屋外的台階上,這屋子有人守著,怕是宅子裡的主人在防備著我吧。我正思索著該如何逃出去,就瞅見天空中盤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真是打瞌睡就來了枕頭。趁著守衛沒有注意我這邊,我趕緊讓阿翔飛下來,小聲的吩咐阿翔:「去告訴百里屠蘇,我被困在這裡了。」
既然阿翔在這裡百里屠蘇自然也不會離此處太遠,至於那碧雲所說,我只昏迷了大半日,便不可能是在江都。
百里屠蘇想要復活他娘,而煉製丹藥還需要一味藥做藥引,百里屠蘇此次是出來尋藥的。那麼此處便是——桐城!
桐城……腦中劃過一個身影。我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會是他……吧?!
「醒過來了?身體可好些了嗎?」是許久未曾聽到的熟悉的聲音,我轉過身子。對方身著華衣,手執一把紙扇,悠悠的扇著,臉還是那張臉,不過多了成熟之後的穩重,腳步雖然看起來輕浮,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來,這分明是練家子。
我冷笑著,一拳招呼了過去。
「該死的!」他分明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做,雖然是閃了過去,腳步卻凌亂的很。
我挑眉看他:「大少爺,您的功夫可長進了不少。」他將扇子收起,頗有一番斯文敗類的模樣:「那是當然,你難道沒有聽過『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況且你離開了那麼久,我怎麼可能還是當初的那個不諳世事的應少爺?」
沒錯,眼前的人就是應家如假包換的大少爺——應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