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華裳說,這瑾娘前段時日說是有事要辦,便急急忙忙的裡看看了,也未說什麼時候歸來。是以,在見到瑾娘時,歐陽少恭分明是愣了一會兒,只聽得瑾娘微微一笑,道:「歐陽公子,許久未見了。」
如此口氣,倒是許久未見的摯友一般。
「素錦?原來你便是瑾娘。」只一會,歐陽少恭便又恢復了平時溫和不驚的模樣,只是臉色似乎還有些僵硬,似是尷尬的模樣。
這樣一來,倒是顯得瑾娘落落大方了。在瑾娘和歐陽少恭的對話中,眾人才知道,原來這瑾娘原名素錦,是青玉壇的一名丫環,曾經伺候過還是青玉壇丹芷長老的歐陽少恭,只是後來歐陽少恭帶著寂桐離開,素錦便被青玉壇趕出去了。
流落無處,幸得一高人指點,習得卜算之術,棲身花滿樓,化名瑾娘。
方蘭生聽罷,掩飾性的側過頭,頗像是責備的語氣:「少恭,你還真是紅顏知己遍天下啊。」若是以前的夜梧,恐怕已經在心底捂臉大呼受不了了——小蘭,你分明是在嫉妒瑾娘是少恭的紅顏知己嘛!
而現在的夜梧,忘卻了前塵,見此情形,也只會說一聲:「蘭生和如沁姐的感情真好。」連出門了都不忘替自家二姐看著未來夫君,不是感情好是什麼?
幸好此行本就是為了卜算之事而來,尷尬的氣氛倒也沒有持續多久。
一行人中,歐陽少恭為卜算玉衡下落,而風晴雪為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哥,襄鈴卻為自己的娘親,百里屠蘇是為推算命數……至於夜梧,求的卻是求生之術。
風晴雪和襄鈴兩個小姑娘首當其衝的表示如果能找到她們的親人什麼的簡直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占卜他人下落,需要其姓名、生辰八字,襄鈴連自家親娘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是生辰八字了。而風晴雪……瑾娘為之占卜後,只留下了一句話:「姑娘並非俗世之人,瑾娘並未占卜出任何結果,要知道占卜之術也並非事事皆可以成的。」
於是兩個小姑娘只好失落的待在一旁,二白見瑾娘真的能夠卜算他人下落,便也有些躍躍欲試,只是聽聞需要生辰八字,便又洩了氣。
至於百里屠蘇和夜梧的事情……「瑾娘修為尚淺,每日只可卜算一次,今日怕是不能再卜算了。」如此,便只能等了……
百里屠蘇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並非什麼好命之人,若不然師尊不會因他而傷,肇臨也不會因他而死,只是……百里屠蘇卻未曾想過,自己的命運,原是如此凶煞。
「這位公子命裡乃是死局逢生之象。空亡而返,天虛入命,六親緣薄,命主孤煞,可謂凶煞非常。天時循環,萬物榮枯有序。順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為妖孽。」
他似乎聽得一聲歎息:「天命不可違,可我不甘心啊。」
他何嘗不也是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夜梧不甘心命運,不也是屈服於命運,告訴他,若是一朝她良知盡毀,便殺了她。
「百里屠蘇,連你也屈服了命運嗎?」他本是一個人出來散心,猛地一聽這話,有些警惕的轉過身。夜梧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百里屠蘇,世人皆歎命不由己,可若是不盡力一搏,又如何能知命運無法改變呢?」
百里屠蘇未語,看著夜梧許久,心中闊然了不少。只是此時卻是冷哼了一聲,眼中的警惕半分也沒有散去:「你是誰?」
「誰?我是阿梧。」
她看著他,眼中淨是清明。
「你所認識的那個阿梧。」